止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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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暴雨

“都他妈给你喝,王八蛋死瞎子!”诺曼将昆西放在地上,掏出水壶给他灌了两口,自己也喝了几口。喝水的过程中遥望了一下远方,一片广袤的平原,很远的地方有着一片村落。

“天不亡我。”诺曼扛起死瞎子昆西,向那片村落一瘸一拐的走去。

午后,晴朗的天空飘来一大片乌云,翻滚着。本来干燥升腾着热气的平原吹来了一阵微风。

诺曼抬了抬满是汗水的头,发现了天空中的变化,看来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微风渐渐变大,扬起地面的尘埃,一股脑的飞散在空中。

诺曼半眯着眼,将身形压低,背上的昆西死沉死沉的压着自己的肩膀,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

所有不幸中最幸运的是自己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不时传来瘙痒。没有发炎,没有溃烂。大概老天真的开眼了,给了这个迷茫的青年一条生路。

接下来的恶劣天气让诺曼收回了自己的话。

狂风骤起之时,天空中的黑云以潮水之势翻涌着。本来充满明亮阳光的午后,现在变成了黑与灰交织。

刷!

一道紫色的闪电似张牙舞爪的蛟龙撕裂黑云凝聚的天空。

咔嚓!

一道惊雷响彻整片平原,连大地都在微微颤动。诺曼被这声音一吓,险些带着死瞎子一起跌倒。

“死瞎子,能不能抗住这场雨,就看你的造化了。我早就习惯了听天由命,希望你也能习惯。”

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由开始的稀疏,渐变成倾盆大雨。

哗啦,哗啦。

天地间充斥着雨水敲击大地的声音。

轰隆隆,哗啦啦。

“我收回我所有的好话,老天爷,你要置我于死地。”

咔!

又是一道惊雷,似乎是对充满怨气的诺曼报复。

雨更大了。

诺曼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脸上模糊了视线的雨水,但很快又被模糊了。

啪!

诺曼脚下一滑,摔倒了,死瞎子在泥泞的土地上翻滚一周才停了下来。

昆西,这个死瞎子,充当活死人已经三天了。终于,这场暴雨又让他还魂似的短时间清醒。

“这是哪?”昆西晕晕乎乎的看着瓢泼雨水的黑暗天空。

“地狱。”诺曼一把将死瞎子拉了起来,一步三跌的向村落走去。

身上已经没有一寸皮肤是干燥的,对于一个正在发炎化脓的病人,这场雨是对他的死刑宣判。

诺曼背着又昏过去的昆西来到了村落之中,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但事实很残酷,没人开门,这似乎是个荒村。

诺曼确信这里是有人的,因为他发现了村中有圈养的牲畜,它们茫然的站在雨水里,忍着冲刷,没有怨言。

诺曼扛着昆西敲了几家门无果后,发现了一个棚子,里面空荡荡的,赶紧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里面的粪便味道就充斥着鼻腔,这大概是个马匹或者牛一类的牲口棚。但里面已经没有了牲畜,诺曼将死瞎子扔在地上。拿出了身上的水袋,已经干瘪的没有了一滴水,他自言自语道:“还好,现在我们不缺水了,真是讽刺。”

从牲口棚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铁盆,不知道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多数和牲口有什么联系。

拿出去在雨水中冲刷了一下,而后接了一些雨水给死瞎子灌了两口。他咳嗽了两声,尽数吞下。

轮到自己之时,一喝就吐了出来,铁盆有股怪味,大概率是以前牲口用来喝水的。

不管了,自己和牲口又有什么区别。它们四条腿,我两条腿罢了。强忍着怪味喝了两口,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身上的干粮已经被水浸透了,变成了糊糊一样的东西,抓了一把后,看着手中黄不黄,白不白的食物残渣。思索再三,掰开死瞎子的嘴塞了进去。

“撑死你个王八蛋。”诺曼一边骂着,一边从口袋中想要在弄出一些糊糊,但很可惜,只有那么一点,捧在手上舔了两下,肚子却依旧不满的叫着。

“看来得去外面弄点吃的了。这帮村夫,毫无同情心,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诺曼看着牲口棚外的大雨,走了出去。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后面紧随着雷声。

但诺曼并未吓到,他全神贯注的在村落中寻找任何能果腹的东西。

不远处,一个木制独轮车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引起注意的并非独轮车,而是独轮车下竟然有几只鸡在避雨。

时不我待。

诺曼抽出死瞎子的手半剑,大力一挥,像标枪一样朝避雨的母鸡扔了过去。

母鸡或许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把手半剑下,那把剑本来是用来杀半兽人的,现在竟然成了杀鸡的利器。

噗嗤。

手半剑贯穿了被雨淋湿后有些呆滞的母鸡,红色的血很快就顺着雨水顺流而下。

诺曼急忙跑了过去,趴在独轮车下,想把母鸡还有武器拽出来,脸上沾着烂泥。丝毫不注意周围,大雨滂沱的环境下,周围已经懒得去照看。

“晚餐有找落了。”诺曼趴着拉出独轮车下的母鸡尸体,忽然感觉后背一沉,急忙转过头去看,一只脚踏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那只脚的主人带着厚厚的防雨斗篷,手中提着一个木棒,照着自己的脑勺就挥了过来。

“别…”

砰!

话未说完,诺曼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被木棒击昏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诺曼迷迷糊糊的,算不上清醒,但依稀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一个衰老且喑哑的声音说着:“军爷,把这个小子带走,我们村是不是可以少抓几个兵丁?”

“你们村还差几个名额。”另一个声音比较粗犷,但算不得魁梧。

“两个,就差两个了。实在没有年轻人了,就剩我们这群老家伙了,您把这个人带走,就算我们村又出了一个…”

“那你们也还差一个呢!”

“现在咱们巴伦西亚还有多少年轻人啊,您这么要求我们,我们实在拿不出,人不是货物,哪能现造出来。”衰老的声音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