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思念

北海中央的孤岛上一座寺庙屹立不倒，红色的围墙黄色的瓦檐，诵经堂里传来木鱼的敲击声，一声接着一声。

虚空盘腿坐在众人中央虔诚诵经，这里的庄严肃穆不是金碧辉煌，庙门隔绝了俗事红尘每日听的最多的除诵经声之外便是小孩儿的嬉笑啼哭。

庙里唯有两位俗人，一位是言蔚念还有一位照顾蔚念奶娘，蔚念很好带只是每每到了夜里四更天时会啼哭一两声，平时都很乖。

“蔚念乖奶娘要走了，你要好好的”言蔚念一岁，虚空送走了奶娘，从外带回来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儿陪她成长，离开奶娘的蔚念就像离开苏染那一天一样没有哭，。

一岁的蔚念每天都会出现在诵经堂里听僧人诵经讲佛，和莫名的东西，就在虚空旁边直到睡着，蜷缩在蒲垫上被虚空的袈裟盖住，一天又一天，直到她四岁蒲垫有些小了。

“师父，蔚念头会痛”

“蔚念睡着了磕到头怎能不痛”

“虚空师兄不如我们给蔚念做个大蒲垫”

诵经的僧人都小心翼翼的爱护着蔚念，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到如今穿梭在各个佛像，甜甜的叫他们，从断奶开始蔚念就不停的接触各种书和各种绝学包括异能。

她也会哭也会闹也会坐在台阶前，跪在佛像前想念自己的父亲母亲，虚空告诉她，她的父母哥哥都很爱她。

“月亮爷爷你可以告诉蔚念吗，为什么蔚念头上会有花花，为什么蔚念不能和父亲母亲哥哥生活在一起，蔚念不是不喜欢虚空师傅他们，蔚念好想知道母亲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哥哥会不会和蔚念长一样呢”

这样的碎碎念从言蔚念学会说话就开始了，一天比一天话多，因为学习的词汇多了长大了，虚空的师弟虚岚很多次都想带蔚念回家看看，虚空又何曾不想呢？

如果说以前守护言蔚念是因为使命现在就是因为疼爱，虚空能做的就是让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并且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最后可以活着。

“祁儿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你就八岁了，母亲的孩儿长大了，不知道妹妹怎么样”

“母亲放心妹妹一定会像那海棠花一般美丽”

一晃四年将军府的海棠已经开满整个院落，海棠的深处有一个雅致的院落，篱笆墙，小木屋，和檀香做的上好家具，床幔是藕粉色的樱花锦缎，门口挂着言祁亲手写下的牌匾―祁念阁。

院落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苏染，言夏，言祁三人亲手打理的，四年来苏染只要想念蔚念就会种海棠花，不知不觉海棠已布满整个将军府，荷塘被填种上了海棠，竹林被伐种上了海棠，四年每一天苏染都在想念小蔚念。

祁念阁里言蔚念的闺房床上放满了衣服，柜子里也满是衣服，床下铺满了鞋，这些都是四年来苏染做的。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母亲，女儿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女儿的喜好，言夏也给女儿准备了好多东西，拨浪鼓，竹蜻蜓各种小玩意儿，从买回来就放在哪儿从来没有人拿起来过。

“祁儿，昨夜母亲梦到了妹妹，她问母亲为什么只给哥哥过生辰不给她过，母亲想去抱她，她就跑来了，蔚念是不是不想要母亲了”

“母亲不会的，妹妹一定是爱我们的，妹妹只是太想念我们，母亲我不想过生辰了，我想等妹妹回来一起过”

“祁儿，祁儿，我们接妹妹回家好不好，母亲好想她”

儿子的话让苏染更加难过，对蔚念的思念也开始与日俱增，她真的快等不及了，她不知道虚空所说的恰当时机是多久，会不会这一生她都没有机会再见女儿一面。

“母亲你别担心，妹妹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候妹妹会平平安安的回来，母亲您不想妹妹回来看到不美丽的您吧”

因为思念，苏染比四年前老了许多，鬓角已经有了白发，每天都活在牢笼里一想到是自己亲手把襁褓中的蔚念交给虚空她的心就会痛。

“父亲母亲她……”看着刚下朝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来的言夏，言祁欲言又止，言夏知道，四年来苏染都是这样，会因为一件事情，一个东西思念蔚念，他也会。

他不可能阻止夫人去想女儿，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夫人，给她活下去的勇气，苏染突然想通了她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自己，不然等女儿回来她就是老太太了，女儿就会不喜欢她。

“夫人，你看虚空大师派人送来的信，蔚念很好都会跑了，还会叫父亲母亲和哥哥还会跳舞呢”

苏染拿着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四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他们错过了言蔚念第一次叫父亲母亲，四年从北海送来的信不过两封苏染视为珍宝。

第一封信是蔚念断奶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小丫头陪着一起长大照顾她，让言将军挑选人过去。第二封就是现在苏染所看，包含了言蔚念的四年，诵经会睡着，学武会偷懒，就连看书都会拿反。

一家人围着一封信笑了，这是四年来最动容的笑，仿佛言蔚念调皮的画面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