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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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秦击长平,廉颇固守

再说王龁进兵上党,攻伐两个月,仅拔上党二城。后司马梗率军增援,秦军骤然增兵,士气高昂,仅三个月,便攻下上党十二城。被攻克之民,皆不愿为秦民,纷纷迁往未被攻克之城。冯亭原所守之十七城,仅余三城。以秦军之势,此三城亦早晚落入秦军之手。此前冯亭早已遣使入邯郸,请求赵王出兵,救援上党。赵之朝堂对于出兵与否,各执一词,僵持不下,致使赵王犹豫不决,迟迟未能发兵。

此时已为秦攻上党第二年。

这天,上党使臣又入邯郸,于王宫大殿觐见赵王。

使臣谓赵王曰:“大王,上党之民,岌岌可危,请发兵救之。”

赵王问曰:“如今上党战况如何?”

使臣回曰:“仅余三县。百姓不愿为秦,多半逃离原居之邑,逃往此三城。若此三城有失,上党吏民无处可逃也。”

赵胜站出来说道:“大王,请尽快出兵,以救援上党。”

赵豹驳斥道:“秦军凶猛,发兵击之,只会徒增伤亡,难以救上党也。”

赵胜说道:“昔日上党吏民信任赵国,方投奔赵国。如今见死不救,乃赵之不义也。”

蔺相如也站出来说道:“昔日徒得上党,已遭秦人憎恨,今又阻其伐之,秦人更憎恨赵也。若因此激怒秦人,进而攻赵,赵得不偿失也。大王何不顺水推舟,将上党还予秦人,以示两国交好。”

赵胜说道:“蔺相此言差矣!秦乃虎狼之国,岂会满足于此。秦人若得上党,则邯郸危矣。上党与邯郸,可谓唇亡齿寒。”

赵豹再言:“可如今上党仅余三县,如何救之?”

赵胜回道:“上党有万民之心,军民合心,足以抗秦。”

蔺相如说道:“平原君此言只为个人臆想,赵能否抗秦,此时难下决断。”

赵胜又言:“上党吏民诚意来投,赵却将其置之不顾,设问往后还有谁会来投奔赵国。大王何不出兵救援上党,据守仅剩那三城,以抗秦军,更可显大王之威信。”

蔺相如又言:“若三城再失,又当如何?”

赵胜回道:“纳其民入赵。赵本就地广人稀,今上党吏民诚意来投,纳之则可增加赵之人口,何乐而不为?”

赵王认为赵胜言之有理,开口说道:“众卿家不必再议,寡人已有论断。”于是命廉颇上前听封。

廉颇遂往前,应和道:“末将在。”

赵王说道:“廉老将军即日调军二十万,前去上党救援。”

廉颇回道:“末将遵命。”

却说秦军兵围上党,冯亭坚守半月,见秦军势大,而赵援兵迟迟未至,乃率其吏民奔赵。秦军于是占领上党全郡。王龁乘胜追击,追杀上党之逃亡吏民,而留司马梗于上党戍守。

冯亭行至长平,遇廉颇大军。冯亭谓廉颇曰:“秦军势众,上党军民难以匹敌,如今上党已失。我迫不得已,乃弃城率民奔赵。”

廉颇问道:“秦军可有追来?”

冯亭答曰:“王龁率秦军追击而来,上党吏民有慢者,皆被杀之。”

廉颇又问:“后面还有上党吏民多少?”

冯亭答曰:“少则数万,多则十几万。望将军悉数纳之。”言毕,跪地而求。

廉颇忙将冯亭扶起,说道:“此次大王派我来此,一为救援上党,二为接应上党吏民。如今上党已失,是否救援日后再议,当务之急是为接应从上党而来的百姓。”

冯亭感激涕零,作辑而曰:“多谢将军。”

廉颇又言:“冯郡守可率从上党撤来之军,守于光狼城。”

于是,冯亭分兵一万,往光狼城据守。而廉颇乃于金门山下,列营筑垒,东西各数十,如列星之状,由此屯兵驻守。廉颇于长平共置三道防线:第一道为空仓岭防线,第二道为丹河防线,第三道防线为百里石长城。三道防线东西数十里,星罗棋布,互相连接。其中,使赵负等数名都尉领兵守空仓岭防线,又使盖同等数名都尉领兵守丹河防线,而自己率兵守百里石长城。

一日,廉颇巡视丹河防线,至一流涧。廉颇谓盖同曰:“此涧为何名?”

盖同回道:“名曰杨谷,我军饮水皆取汲于此涧。”

廉颇又问:“此涧如何流之?”

盖同答曰:“此涧自西而流向东南。”

廉颇闻毕,乃使三道防线之兵士掘地数丈,以注涧水。廉颇此举,军中都不解其意。廉颇又传谕各垒用心把守,勿出垒与秦战。

另外,王龁见赵军筑垒以守,便遣使入咸阳告于秦王。秦王召白起、范雎商议。

秦王曰:“如今赵军坚守于长平,为之奈何?是攻是守?”

白起答曰:“昔日赵人不顾秦赵之交,而坐收上党,其罪一也。今又出兵阻秦军追击上党吏民,其罪二也。故而当伐之。”

秦王脸转向范雎,欲听其意。

范雎知秦王因赵人坐收上党,已怨恨许久,早想攻之,于是说道:“此二罪之外,昔日秦两攻阏与皆未能拔,使赵人气焰嚣张,大王应乘此挫其锐气。”

秦王大喜,乃遣使回报王龁,令其击溃赵军。

王龁得令,即率军向长平进攻。然而,赵军坚守不出,秦军数战收效甚微。后赵王闻知廉颇只守不攻,甚为不悦,遂命其尽快击溃秦军,以夺回上党。

四月的一天,廉颇于帅帐内得知赵王命令,甚为矛盾,不知是攻是守,闷闷不乐。裨将赵茄见之,问曰:“将军为何愁眉不展?”

廉颇说道:“如今之势,赵军当守为先,可大王下令,务必出军迎击秦军。我不知如何是好。”

赵茄回道:“将军之所以不战,是不知秦军虚实,故而不敢贸然出击也。不如由末将远探秦兵,再做打算。”

廉颇思虑再三,深以为然,于是令赵茄领军五千,哨探秦营。赵茄行约二十里,正遇司马梗亦率兵来探赵营。赵茄见秦兵不足一千,内心窃喜,直接上前与之博战。

司马梗见敌众我寡,欲撤军避之,然为时已晚,赵军很快便追到秦军。司马梗无奈,只好与赵军交锋。秦兵虽勇,却因兵少,节节败退,死伤不少。此时,秦军已被赵军团团围住,形势对秦军极为不利,有全军覆没之势。正当赵茄下令绞杀秦军时,秦将王陵率一万秦兵来救。赵茄及赵军闻之,心慌意乱,各奔东西。

司马梗见状,下令追击赵军。赵兵被追到者,皆被击杀。很快,司马梗追到赵茄,从其背后一刀砍下。赵茄眼疾身快,于马背上弯腰躲之。司马梗收刀继续击之,赵茄即抽刀抵挡。二人角力,司马梗刀在上,赵茄刀在下。司马梗占尽优势,其刀一点点向赵茄左肩压去。此时刀离赵茄左肩仅有一寸,司马梗忽然将刀锋一转,向左劈去,正中赵茄脖颈。赵茄人头落地,躯体亦从马背上摔下,鲜血直流。

随后,秦军继续追击赵军。赵军大半被杀,仅余数十名赵兵侥幸逃脱,将此事报知廉颇。

廉颇得知赵茄被杀,知秦军勇盟,赵军不可与秦军力敌,遂下令全军固守营垒,坚壁不出。

另一边,王龁率大军已至长平,距金门山十里安营扎寨。而后王龁令司马梗率军于赵军垒前叫阵。至五月,赵军皆固守不出。这天,司马梗叫完阵回营,灰心丧气回到帐内。王龁见之,说道:“看来今日又无功而返矣。”

司马梗怒言道:“那廉颇老儿,亏为名将,却怯懦避战。”

王龁说道:“此言差矣。就因廉颇久经沙场,知避其锋芒之理,故而不与我军正面交锋。”

司马梗说道:“此人老狐狸也。”

王龁思量片刻,说道:“既然正面交锋不行,那么只好攻坚。”

司马梗说道:“赵军防线星罗密布,连绵数十里,互相呼应,从何攻起?”

王龁回道:“数十里营垒,应该有其缺处。若突破其中一处,其防线便迎刃而解。”

司马梗大喜,说道:“末将愿为哨探,前去探寻赵军防线薄弱之处。”

王龁说道:“善!我正有此意。”

次日清晨,司马梗便率一百斥兵往空仓岭探查。所有将士皆骑马而行,以备逃跑。秦军每至一处壁垒,便令一部分士卒佯装叫阵,余者认真查探壁垒分布及周边地形。赵军以为秦军又来叫阵,便不予理会。

秦军每查探完一处,便往下一处继续查探。自东向西,一路下去,赵军皆未出阵击之。至黄昏,秦军也并未找出赵军防线薄弱之处。此时,一秦斥兵对司马梗说道:“将军,天色已晚,该回营了。”

司马梗向西边望去,夕阳正西下,于是说道:“再探一处,探完即回。”

于是,秦斥兵西行半里,只见一山谷映入眼帘。秦斥兵向前查探,谷外并未发现赵卒或其壁垒。司马梗猜测赵军应该驻守于谷内,于是与数名秦斥兵下马,沿着小道徐徐进入谷内。

进入谷中,果见赵军垒壁,然未见垒壁后面有赵卒把守。司马梗与其众又继续向前,至垒壁旁,探头往垒壁内望去,只见赵卒围于篝火旁,举碗而饮,捧肉而食,全然未发觉司马梗等人之身影。司马梗等人于此探望许久,而赵卒依旧豪吃豪饮,更有甚者,已经酩酊大醉。其中,一名身着将军盔甲的人起身,举碗,向众人说道:“夜已黑,兄弟们尽情吃喝。秦军不会此时攻来,廉将军亦不会来此巡视。此处又位于山谷,无人察知。”言毕,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其余赵卒亦纷纷附和,再将碗倒满酒,一饮而尽。

这时,司马梗示意众人撤退,随后率众回营。司马梗将谷中之事告于王龁,王龁大喜,说道:“凯旋之日,指日可待也。”

次日黄昏,王龁率大军向空仓岭山谷进发。全军于谷外列阵,先由斥兵入谷探查。许久之后,斥兵出谷回报:“赵军与昨日一样,大吃大喝,此时已大半醉倒。”于是,王龁一声令下,大军向谷内冲去。

赵卒闻声,方知秦军攻来。醉者根本无力起身,而未醉者忙拾起兵器,组成方阵。此时秦军已越过壁垒,向赵卒方阵攻来。赵卒寡不敌众,很快便被秦军包围,随后将方阵中所有赵卒歼灭。之后秦军又将醉酒之赵卒一一刺死,而那名赵将已醉得不省人事,被王龁一剑刺进胸膛。

有十余名赵卒趁乱逃脱,被抓至廉颇营帐问罪。廉颇知其因醉酒误事,甚为恼怒,皆斩之。

既已突破空仓岭防线,秦军便于山谷内外严密布防,以防赵军来袭。

司马梗谓王龁曰:“如今已破得一口,攻陷空仓岭防线指日可待也。”

王龁说道:“如今只得一处,极为不稳,若赵军率众来袭,恐难以久守。”

司马梗说道:“为之奈何?”

王龁踱步,思虑片刻,说道:“须于空仓岭和丹河间再夺一处加以据守,再与此处形成掎角之势,方能稳固。”

司马梗问道:“将军认为该夺何处为上?”

王龁说道:“光狼城也。光狼城恰巧位于空仓岭和丹河之间,以此据守最佳。”

司马梗说道:“可攻城非一日之功,且四周多有赵军,若来救之,则秦军将陷困境。”

王龁说道:“昔日武安君曾夺下光狼城,后因光狼城未与秦境相壤,故而弃之。在其撤离光狼城之前,曾令人于城内秘密开挖密道,以通城外。其出口便在城外南郊密林之中,再种以杂草隐之。”

司马梗叹曰:“武安君真乃神机妙算也,知我军必会来复攻光狼城。”

王龁说道:“非也,此计乃其夫人凤鸣所出,而武安君于此次出征前,将此密道之事告于我。”

司马梗又哀叹道:“正如坊间传闻,武安君与凤鸣珠联璧合,战必克之。”

王龁继续说道:“如此,明日再由你率小部至光狼城郊寻找密道入口。”

司马梗作辑回道:“末将遵命。”

翌日清晨,司马梗率三百秦兵向光狼城进发。期间,由于赵军坚守于壁垒内,秦军并未遭遇赵军,很快便来到光狼城西郊密林。王龁则回秦军大营,留王陵于空仓岭山谷据守。廉颇知空仓岭陷落一处,犹如房屋一角倾落,整屋必轰然倒塌,知秦军必会以此为突破口,依次拿下空仓岭其它壁垒。思量到此,廉颇乃命赵负领兵来夺回此垒。

王陵命全军坚守不出,而赵军屡攻山谷皆未有所得。从日出到日落,赵军收效甚微,赵负只得率军回营,明日再战。

另外,司马梗搜寻密道入口一日,亦未有所得。幸得此行秦军带足三日粮草,可于密林中就地而食,就地而寝。待明日睡醒,继续搜寻。

第二日,赵负又率军来攻秦垒。今日比昨日稍有突破,但也未能破之。赵负回营之后,恰遇廉颇来巡。廉颇问曰:“战况如何?”赵负回道:“明日必可破之。”

另一边,司马梗率部又搜寻了一日,仍未能找到入口,内心焦虑。他知道若空仓岭山谷之壁垒被赵军夺回,自己即便找到入口,也是徒然。于是下令,明日再找不到密道入口,全部以军法处置。

第三日,赵军再攻秦军垒壁,但其不知,王龁已于此处连夜增加重兵。赵军刚到,秦军从壁垒中冲出,与赵军正面交锋。赵军寡不敌众,纷纷逃窜。与此同时,司马梗之众继续搜寻密道,总算于晌午时,由一名秦兵在一处密丛中找到密道入口。司马梗大喜,遂与五名秦兵入洞,沿密道而行。至出口,司马梗慢慢探头出来,发现四周漆黑,拿来火把照着,方知此处为一小室。再探之,房门紧闭。门上有一插销,司马梗打开插销,慢慢开门,见四周无人。出门沿一小道继续查探,行约数丈,躲于墙后,探头望之,只见赵军来来往往。于是又回道密室之内,将插销重新安上。司马梗心里叹服:“王姨实乃心思缜密。此密室之门只能从内打开,而外面之人是无法打开,因此赵军这么多年来也未能发现此密道。”

随后,司马梗回报王龁。王龁大喜,并于翌日率大军兵围光狼城。

冯亭于城垣上见秦军势大,心知只要廉颇得知秦军攻光狼城,必定来救。于是下令城内守军坚守,以待援军来救。

战鼓乍起,秦军向光狼城冲来。赵卒以弓箭、大石等守城器械阻秦军登城。两军僵持。

此时,司马梗已率一军从密道秘密潜入,而后于城内与赵卒厮杀。秦兵源源不断从城中窜出。赵军不知秦兵从何而来,像是从天而降,只能疲于应对。有赵卒向冯亭报告城内有秦军一事,冯亭闻之,大乱,遂拨一军到城内增援。秦兵继续从密道涌出,与赵军搏斗,向城门缓缓前进。很快,便来到城门,将城门守兵歼灭,而后打开城门。冯亭所拨之军来晚一步,只能望着秦兵不断从城门涌入城内。

秦军气势愈盛,于城内见人便杀,无论着铠甲的士兵,还是穿微服的平民。冯亭败走,奔赵军大营,廉颇纳之。

于是,秦军夺下光狼城,并派重兵把守,与空仓岭山谷互为犄角。

廉颇见光狼城失守,心知夺回极难,只能继续坚守。

拔光狼城后,王龁用五日时间布防光狼城,以防赵军来攻。后防已固,如今便是夺赵军垒壁,以一点点瓦解赵军防线。六月初,秦军以光狼城为据点,向空仓岭之垒壁发起强攻。秦军南有秦军大营,北有光狼城,凡是攻垒,必南北出兵,夹击赵军垒壁。赵军腹背受敌,难以守住垒壁,被秦军一攻即破。经半月有余,空仓岭防线已大半被秦军攻陷,其中包括两座重要据点的城堡。

故谷城位于空仓岭与丹河之间,赵负率重兵守于此城。赵负见空仓岭堡垒一个个陷落,忧心忡忡。这天,赵负谓众都尉曰:“秦军势如破竹,空仓岭全线陷落乃迟早之事,届时即便吾等侥幸存活,亦为败军之罪。不如集结剩余兵卒,乘秦军不备,偷袭之。若能侥幸得胜,不但无过,且有大功。若不能胜,无憾也。”

众都尉皆从之,乃率军向秦军壁垒攻去。岂料秦军纪律严明,防备缜密,赵军屡攻不克。赵负见状,下令撤兵。然而,王龁早预料到赵军会来袭垒,早令司马梗率军于附近埋伏。司马梗见赵军欲退,下令全军冲向赵军,将其合围。赵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大半被秦军掩杀,只余少数突围而去。而赵负及另外三名都尉未能突破重围,被秦军擒住,成为俘虏。

秦军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空仓岭剩余壁垒,又攻下故谷城。六月底,赵军之空仓岭数十里防线宣告完全陷落。

廉颇得知空仓岭防线被秦军攻破,便对丹河防线进行加固。为钳制敌军继续深入,于丹河防线南北两翼增加垒壁及重兵,以此增加防守面积。

七月初,司马梗率军多次骚扰赵军营垒,一来为夺下突破口,二来为熟悉丹河防线之布防。这天,王龁谓司马梗曰:“连日来骚扰赵军营垒,可有收获?”

司马梗回曰:“赵军增筑垒壁而守之。多日攻垒,皆未见赵军出垒迎战,故而未能攻下一垒。”

王龁又问:“可探得防线薄弱之处?”

司马梗回曰:“赵军防线处处坚固,并无明显突破口。只是……”

王龁忙问:“只是什么?”

司马梗继续说道:“只是东垒壁因有丹河天险,故而西垒壁比起东垒壁更易攻破。”

王龁又问:“西垒壁地势如何?”

司马梗答曰:“多为平地,偶有山地。”

王龁说道:“善!既如此,先夺下丹河西垒壁,而东垒壁日后再议。”

司马梗问曰:“那西垒壁如何攻之?”

王龁说道:“率重兵强攻之。”

于是,王龁、司马梗、王陵各率一军每日对丹河西垒壁实施攻坚。破之则守着,并以此为据点,向临近营垒继续强攻。不破则再增兵继续攻击,直至攻陷为止。如此,经十日,秦军夺下丹河防线西边大部分营垒,并俘虏了盖同在内的两名赵军都尉。

赵军连战不利,伤亡惨重,秦军又锐不可挡,廉颇只好重新分析敌我态势。廉颇见丹河防线以东有丹河天险,易守难攻,而西壁垒无险可据,廉颇于是放弃西边剩余壁垒,将西壁垒所有守兵撤回到丹河东面,并加筑壁垒,决心固守。廉颇又分析到:秦军补给线远比赵军漫长,后勤保障比起赵军更加困难,如此固守,必能以逸待劳,挫秦军锐气。廉颇遂传令曰:“出战者,虽胜亦斩。”

而秦军既破丹河防线西垒壁,再攻其东垒壁。然而赵军坚守不出,而秦军又难以渡河,故秦军攻之不入。王龁无奈,只能下令全军移营,距赵军仅五里,以此逼赵军出战。司马梗叫阵数次,赵兵终不出。

这天,王龁于帅帐内谓众人曰:“廉颇老将,其行军持重,未可动也。”

王陵起身向王龁说道:“末将有一计可破之。”

王龁内心存疑,问曰:“王将军有何良计?”

王陵说道:“金门山下有流涧,名日杨谷,秦、赵之军,共取汲于此涧。赵垒在涧水之东南,而秦垒踞其西,水势自西而流向东南,若绝断此涧,使水不东流,赵人无汲,不过数日赵军必乱,乱而击之,无不胜矣。”

王龁深以为然,大喜,曰:“此计可行。”乃使军士将涧水筑断。

只是秦军不知廉颇早已令赵卒预掘深坎,注水有余,日用不乏。王陵此计失效矣。如此,秦军无法攻破丹河防线,两军只能于丹河两岸对峙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