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战 下
“敌人也就人多而已，看似有十万大军，可是真正有战力不过是大食五万大军，不足为惧。”李嗣业耸耸肩膀，并没有因对方有十万大军而感到害怕，毕竟像他这种绝世猛将，只有打仗才能让他热血沸腾。
“是呀！只要我军先集中主力击败大食军，那几万昭武联军便会不战自溃。”段秀实也赞同着。
张达恭也插嘴：“不要小瞧了敌军，你看大食战马，比我军的战马又高又大，想必冲锋时，冲撞力肯定比我军更强，而且呼罗珊承自波斯，历以兵精著名，乃黑衣大食发家之地，断不可小觑也！”
高仙芝一直一言不发，他专注地观察着对方的布阵，脑子里盘算出一幕幕调兵遣将的章法。
高仙芝扬声喝道：“擂鼓三通！仪仗随我来！”
八十面牛皮大鼓一起轰响，急促的鼓点震撼了三万唐军将士的耳膜。飞舞的节度使仪仗穿过重重人墙，在唐军将士的呐喊声中出现在两军中间。
高仙芝白马黑甲，红巾飘扬，俨然以陷阵之装出现。重置的旌旗仪仗盛装灿烂，鲜艳夺目，仿佛五彩的波澜，簇拥在他左右，当真是神威凛凛，气势磅礴。
高仙芝身边大纛一挥，鼓声顿止：
“大唐的勇士们，想必你们都看见了对方人数众多”只问你们害不害怕？
“不害怕”，“不害怕！”
三万唐军齐声吼道。
“对，想我高仙芝自天宝六年领兵以来，那一场战斗，我军不是以少胜多？这次也一样，我们一定会再续辉煌，打一场漂亮的以少击众的战役，别看敌人数量多，可在我看来，那是一颗颗人头，是让你们拿铜钱，田地，升官发财的人头。”
“哈哈哈”
大军哄然大笑了起来。
杀一个大食兵的赏赐是杀一个昭武九姓兵赏赐的二倍。
唐军闻听此言，呼吸喘重，眼睛发红，似乎那大食军就像是一大串铜钱，大片田地，升官发财，衣锦还乡的荣耀。
“大唐的勇士们，让这些不知好歹的大食贼子们见识见识我大唐男儿的厉害，前方的荣耀在等着我们了！”
“大唐军万岁，大唐军万岁”
三万唐军将士齐举刀枪战旗，雄壮的呐喊声一浪接着一浪。
高仙芝策马奔腾，后面的别奏高举着蟠龙军旗、高字帅旗、大唐号旗等各色旌旗紧紧跟随。白马坚甲，战旗猎猎，鼓号震天。
“大唐！大唐！”
高仙芝拔出横刀，高高举起，连声高呼：“大唐！大唐！”
……
天空异常碧蓝，碎帛状的白云落在远山的轮廓里，隐约与地面浮动的热流交织，仿佛有意在怛罗斯平原上清出一片旷古绝伦的沙场。已经开始燥热起来的劲风，挑衅地掠过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不时卷起飞扬的尘土。细小的沙粒磨砺着刀枪，也迷离着双方将士的眼睛，那些黑色、蓝色、灰色或是绿色的瞳孔，都因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急剧收缩、亢奋。不同语言的誓死呐喊，随风飞旋，回荡群山。
双方十几万军队两股洪流正面遭遇了！
“恒罗斯主力之战正式爆发！”
……
唐军大营后营
李兴可以活动身体，他直接走出帐篷，望向远处的战场，双方的厮杀声，惨叫声，撞击声，各种鼓声传入李兴的耳中，让李兴十分担忧战场上的局势，十分害怕今日葛逻禄就反叛唐军，那他来参加“恒罗斯之战”的苦心便都白费了。
“少爷，回帐内休息吧，你的病还没有好了，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否则王爷肯定会让我等……。”林枫看见少爷病还没有好，就在外面吹风，十分担心的劝戒。
李兴决定不能这样干等着了，他决定计划提前实施。
“林枫，我要交给你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一定要完成此次任务，这关系到安西军的存亡。”李兴神情十分严肃。
“少爷，什么事情。”林枫一脸疑惑着。
“你从现在开始，你带另外八名卫士给我暗中日夜监视葛逻䘵与大食军营方向的所有动静，一旦发现葛逻禄与大食暗中来往，立即通报我。”李兴将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说了出来。
“少爷，葛逻禄军是我们的友军呐！我们为什么要监视他们呀！难道少爷你认为……”
林枫开始有点疑惑，后来脑袋转过来了。
“这其中个中缘由，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们了，安西军的存亡就在你们的手上了。”李兴要开始埋棋。
“放心吧！少爷，我一定完成任务！”林枫眼框通红，他没有想到少爷如此信任他，这次那怕是丢掉性命，也要完成少爷交待的任务。
“好，一切就拜托你了！”
……
临近黄昏
唐军和大食军损失惨重，最后以大食军主动撤军，唐军也随之撤退，双方大军各自回到大营休整，以备再战。
夜幕终于降临了，怛罗斯荒原最后的燥热被突如其来的沁寒所笼罩，朦胧的黑色中。
葛逻禄叶护，大唐阴山州都督谋剌腾咄泣不成声，他不仅失去了两百多忠诚勇敢的族人，更失去了他心爱的长子。想到这，葛逻禄叶护谋剌腾昢眼中寒光一闪。
战后清点发现，番兵营光战死就有近三百人，还有几乎一样多的人受伤，也就是说，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尤其是队头伙长，损失尤为惨重。不光番兵营，其他各部折损也是不小。
剽野团伤亡颇大，第二旅帅和几名队正，火长阵亡，大部分军官都挂彩，军士阵亡几十人，负伤一百多人。要不是李兴临时创建的军官战死接替法，可能伤亡会更大。
担任重任的安西军损失最大，玄甲营果毅张达恭受伤，虎贲营果毅席元庆受伤。只有右翼的保大军，折损还算轻微。
尽管杀敌甚众，但激战一日，唐军战力损耗极其严重，对人数居于劣势的唐军来说，这样高的伤亡是难以承受的。
不仅如此，军械，尤其是箭矢的用量高得惊人，从战场回收的部分根本不敷耗用，如果接连数日都是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军械很快就会耗尽。
……
大食军大营
大食人死伤之惨重，大大出乎阿布·穆斯里姆的意料。赛义德·本·哈米德和阿尔·比鲁尼两名大将先后丧命，整个左翼原有一万余人，在援军到达之前，有近六千人倒在了战场上，这样的损失，达到了大食伤亡人数的一半！
大食军呼罗珊总督帅帐
“埃米尔”，好消息！”伯克尔非常高兴，拿着一封羊皮卷，高呼着。
“你这样成何体统，说，什么好消息。”阿布·穆斯里姆呵斥道。
“是葛逻禄人的密信，他们已经答应与我们结盟了，他们愿意做我们的内应。”伯克尔非常激动。
“葛逻禄想要什么！”阿布·穆斯里姆仅仅脸色微动了一下，并没有因听到好消息而激动。
“除了你答应交由我们主宰的土地，还要再付三十万迪尔汗，这当然是很大一笔财富，当然这些钱绝对是值得的。”伯克尔有点胆颤的念了出来。
“我答应！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他们什么，”阿布·穆斯里姆大笑起来。
“告诉他们，我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但是，我想要的是高仙芝，我要高仙芝和他整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