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勾结嫌疑
漆黑的夜，一黑衣人从苏府屋顶跃过，身影轻如鸿毛，矫健如风，瞬间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另一边，苏府后院突然传来的骚动打破了宁静的夜。
“有贼！来人啊！”
“……”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苏宅的灯如烽火台一般接连亮起，很快便灯火通明，嘈杂的人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华甄正在房间里看一本游记，闻声放下书起身准备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这时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黑影闪进来。
华甄一惊，差点叫出声。
那人道：“别出声，是我。”说罢他摘下面罩，竟是凌琛。一身夜行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整个人也沾上了些许夜的冷意。
“凌琛！？”华甄惊讶，“所以…外面的骚动是你引起的？”
凌琛走过来，漆黑的碎发搭在额前，愈发显得人干净白皙，如画般俊美，“他们没发现我，但是毛手毛脚的贼偷东西时惊动了家丁，这才引起骚动。”
“所以为免被发现，你先来我这躲躲？”华甄问。
凌琛不置可否。
“人家是偷东西的贼，那你呢？”华甄颇有意味的问。
凌琛看着她，并未马上回答。
“你让我来给苏止进疗伤，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华甄走过去，将原本倒扣的书合上，她抬眼瞧他。
“不错，”凌琛直接承认，随手拿起身旁柜子上的一个杯子把玩，手指轻扣在上面，显得那只手匀称而节骨分明，手指修长，他道：“锦国武器大量流失到北凉，其中有不少武林人士的暗中帮忙，通敌叛国之罪，没有武林盟主的默许，他们不敢这么猖狂。”
“所以你怀疑苏洪和北凉人暗中勾结，牟取暴利？”华甄说。
“嗯，”凌琛点头，“不过先前一直没找到直接的证据，此番趁着苏止进受伤，正好借机来苏府一探究竟。”
北凉两权分立，赫连氏不顾北凉王的反对，举重兵驻守锦国北境，其野心勃勃人尽皆知，苏洪身为武林盟主，在江湖中威望之高，责权之广，若真勾结外敌，对锦国而言，确实是极大的隐患，华甄沉思。她问：“那你今晚可有何收获？”
而事情还远远没有如此简单，赫连氏此举对锦国最大的影响就是牵制住了冀王云衡，所以之前凌琛就推测过赫连氏或许与朝廷内部勾结，如今又多了个苏洪，三者之间是否互通虽还未可知，可顺着这条线索一步步往下查，或许能揪出隐藏在朝廷中的幕后黑手。
如真是杨澍年，那么正是一举铲除他和风火营的最好机会，通敌叛国之罪，纵使他有通天的权力，天下人也容不下他。
闻言凌琛微不可见的勾起唇角，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只是找到了他与赫连氏来往的书信而已。”
“你怀疑还有幕后黑手？”华甄又问。
凌琛目光有些许赞许，确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层，略引导的，他问，“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华甄自己也还没完全理清思绪，她微微皱起眉头，试着说，“我只是在想，若苏洪跟北凉勾结，他图什么？他已是武林盟主，何以要承担身败名裂的风险通敌叛国？为钱财？他本就是富贵人家出身，不会看重这些。那只能是为权力，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可是不管他要什么，我想聪明人应该都更愿意跟自己更熟悉更了解的人合作，而不会大老远跑去和毫不知根底的敌人联盟，这样做太危险，况且仗还不一定打，他怎么能将筹码压在变数太大的人身上呢？”又沉思了一下，华甄接着道，“他会这么做，除非有人指示，这个人有能力许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并且只能是锦国人…那会是谁呢？”展开来想，华甄只觉得许多可能不断从脑中涌出，可又一下抓不着，需要慢慢将每条线索思绪捋清。其间局势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纠葛含混不清，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在一起，只令她觉得头疼。
可她也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开始走向更高的视野，一个全新的领域。只是刚开局，就感到了吃力。但同时，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也在激励着华甄继续去想，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华甄了解得不多，能想到这步已经很不错。凌琛道：“我确实怀疑有幕后黑手，不过未找到证据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默了一瞬，华甄看了看外面，嘈杂的声音比之前弱了许多，隔着围墙，并未蔓延到这处院子里，她卖了个关子，有些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我也有些发现，兴许能帮忙。”
凌琛一挑眉，华甄接着道：“苏止进的伤，不仅是外伤，还有不轻的内伤，经脉错乱，内息亏损，我虽不习武，但武道和医学息息相关，许多原理我却懂。”她稍作解释，“不过一招之间，能伤到这种程度，对方一定是个功力深厚，武功高强之人。”华甄站起来踱步几下，“苏止进本就是个中高手，能伤到他的人有多少？”
凌琛没答，似在思索。华甄却不急，她走到书桌旁，拿出了一张图纸，“来时我查看苏止进的伤口，问苏洪是被何种厉器所伤，他没说，不过…”华甄将图纸递给凌琛，“伤口的形状骗不了人，按照推测，我画了幅兵器图。”
接过图纸，凌琛看华甄画的剑，其实是什么兵器，甚至是什么形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笔下的刀刃处是呈细微的波浪状，如此独特的构造…他抬头，眼神明亮：“果然很有用！我知道对方是谁了。”
……
北凉边境，一个男子缓缓走在戈壁上，月色洒在他桀骜英俊的脸上，他的眉目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与邪狂，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精明又邪魅的光，身姿在月下拉出修长挺拔的影。
一把长刀被他随意的扛在肩上，细微的波浪形刀刃在夜里反射出纯粹冷厉的光芒。
他缓缓朝锦国与北凉交接的边城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