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会违背师德跟出卖学生去换
林楠低头看了眼时间，离晚自习还早，出去买点生活用品还来得及。
她把电脑关上，塞进书包。
又把照片跟小熊摆件放在书桌上，才离开宿舍去孟茹办公室拿假条。
孟茹的办公室在六班的旁边，林楠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孟老师，你的运气还真是背，整个班在高三部倒第一不说，还又要了个搅屎棍。不仅搅的六班臭气熏天，还连带着整个学校都乌烟瘴气的。”
声音有点耳熟，像是上午在校长办公室里，听到的一班班主任李素的声音。
办公室沉默了很久才传出孟茹的声音，柔柔弱弱却又带着一分坚定，“李老师，你作为老师应该知道‘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何况，我觉得她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女孩。”
“呵呵……。”
李素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讥笑两声，语气更是阴毒，“全貌？她有什么全貌？她全貌要是好，两年前会被一帮黑道上的人带走？孟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一名女孩，被一群男人带走的下场吧？”
李素是过来找五班的英语老师拿资料的，见只有孟茹一人在办公室里。
想到林楠的事，忍不住嘲讽了两句。
却没想到平常开会连话都不敢说的孟茹，居然会开口维护紧见过几面的林楠？
“孟茹，我知道这是你在学校最后考察的机会，如果考察不合格就得离开学校。说实话，如果没有林楠，你可能还有做梦的机会。可现在，林楠把你那点做梦的机会都毁了。”
李素阴阳怪气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轻“啧”了两声，“这做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命不好，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孟茹坐在凳子上紧抿着唇，脸色铁青。
两年前她还没来，对于当年那件事只是道听途说。
也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林楠模糊的照片。
哪怕是模糊的侧脸，给人的感觉也是惊艳。
但当时她的反应没有讥讽或嘲笑。
而是惋惜。
青春正好，未来可期的女孩，却从此止步不前……。
记得那时她还幻想林楠安然无恙的回来，并当了她手底下的学生。
人生若有污点，那就用实力把污点一点点抹平。
她必将倾尽毕生所学，把她从黑暗拉回光明……。
可当梦境照进现实，她才如梦初醒。
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她，哪里能像鸡妈妈似的护住小鸡？
李素见她不说话，脸上的得意更甚，心里满是讥讽。
但想到中午收到的父亲发来的消息，缓缓脸色，拍拍孟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孟老师，其实你想转正除了教学质量外，还有其他机会……。”
孟茹猛地抬头看向李素，双眼扑然闪亮。
显然是动了心。
李素见有效果，心里嘲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林楠得罪的是赵先生，只要你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开除林楠卖赵先生个面子，以他的人脉关系，你还不能转正吗？”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让孟茹想方设法的把林楠开除。
从而巴结趋附赵世豪。
“李老师。”
孟茹双眼的扑亮瞬间黯然下去，猛地从凳子上起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跟凝重。
以往总是闪烁微小的双眸，此时却是镇定自若，还有几分锐利，“是，我是想要转正。但我不会用违背师德跟出卖学生去换。”
李素从来没见过如此严词厉色的孟茹，震惊过后便是冷嘲热讽，“孟茹，你可要想清楚了，林楠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学生，而赵先生是这里的半个天。你错失这次机会，得罪了赵先生。凭你那毫无背景权势可言的家庭，这辈子你可能再也当不了老师了。”
孟茹心里一颤，镇定的脸色有些皲裂。
赵世豪人脉广泛，手段厉害且阴狠。
确实有让她这辈子都当不了老师的能力。
但想到林楠，不知为何她的心便硬了几分。
“李素。”
看到孟茹犹豫，以为她害怕从而有戏的李素刚想开口，就被孟茹冷冷打断。
手指朝办公室门口一伸，“请你出去。”
见孟茹如此油盐不进，李素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口相劝。
她一心想要找死，谁能拦得住？
李素把资料从桌上使劲一抽，冷嘲道：“希望你被各大学校拒绝的时候，也有这么硬的骨头。”
……
“呵……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真是天生贱骨头的命……。”
李素嘟嘟囔囔的从办公室出来，猛地迎上门口站着人的目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双脚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并用手扶住了旁边的墙。
女孩双手插兜脊背笔直的站在门口，神情淡漠。
她微偏着头看着李素，
眉宇微皱，敛着几分桀骜。
好看的丹凤眼泛着几分红。
又冷又邪。
像是处在掠食时的凶兽，嗜血狠戾。
眼角的泪痣背着光，朦胧又危险。
浑身上下透着几分冲破骨子里的狂傲。
李素扶着墙的手下意识的捏紧，曲起的骨节有些抖。
她已经有十年的教学经验，教的又都是成绩好的学生。
平常，哪有学生敢挑衅她身为老师的威严？
可面对林楠，她竟然生出几分怵来。
她想开口跟刚才嘲讽孟茹似的嘲讽她两句，可一对上林楠泛红狠戾的眼睛。
双腿就不由自主的打颤。
好在林楠只是冷冷地瞧着她，直到把她瞧得快要窒息了。
才抬手轻轻敲了两声门。
办公司里孟茹正颓废的坐在凳子上，心不在焉。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横严词厉色，也是最后一次。
过后并未有想象的虚脱跟害怕，反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个“清官”？
孟茹自嘲的笑了两声，看了眼待了一年多的办公室。
觉得虽然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年，但如此不顾一切的护着自己的学生。
也不枉她当老师的这两年。
这般想着，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一边寻思老师回来怎么还敲门？
一边开口，“进来。”
当林楠迈着长腿进来，淡漠的神情在耀眼的阳光下越来越清晰。
孟茹刚才的强横瞬间消失，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林楠，语气很轻，“警察又来了？”
说完，看了眼林楠有些褶皱的衣服，心里又泛起了几分酸涩，“你也别害怕，他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会对你严刑逼问的。”
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好看的女孩，命运却是这般捉弄她。
想到两年前，孟茹双眼湿润，氤氲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