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听话
何天下了班第一件事便是去同事那里接回眉哥，然后送来我的地方。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我觉得眉哥似乎比之前更冷漠了几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把他交给别人甚是不满做抗议，还是这几天的新主人待他太好，比我好太多，所以才对我甚是冷漠。
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小区附近吃了饭，眉哥又被我们丢在家里。遇到我这样的主人，眉哥的不开心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我清楚地听到在我们出门的时候，眉哥狠狠地“喵”了一声。
吃了饭我们要帮妍搬家的，这是我们一开始就约好的事情。
还是有些尴尬的，曹墨也在家里。
四个人，谁的心里都不大好受吧。何天纯属是过来做苦力的，然而却要面对这样破碎的画面，就像是一张完整的合照，他成了撕碎半张的祸首之一。
曹墨也在帮忙，帮忙打包，帮忙把妍的东西从楼上搬到他的车里。四个人，只有他有车，他当然也愿意帮忙，只是这愿意里面也还有很深的不情愿，因为这次妍几乎是要完全地离开他了，以后他们的交集会越来越少。
他出轨的对象，是他公司的新来的实习生，也是公司分给他去带教的徒弟。在一起久了，渐渐相互产生了情愫。一次饭局后，他们在酒店开了房；之后这样的事又发生过几回。
他对妍是不舍，也是习惯。她的陪伴已经存在了差不多十年，
妍离开了他，那名实习生也已经离开了他。他现在所剩下的只有房子和车子的空壳。
他犯了糊涂，他心知肚明。
他会习惯的，习惯没有妍在身边的生活，他知道，他一向适应能力很强。他对妍的感情会渐渐褪去，时间会帮忙的。他会重新开始的。工作，或者爱情，他都会再拥有的。
那天之后，曹墨便开车出去自驾游了，我是从他的朋友圈状态得知的。
妍还是一如往常，上班，工作，加班，回家；依旧很忙碌。忙起来的时候也顾不得想很多，所以她看起来很正常，似乎生活没有出现什么大变故。
我帮他约了鱼忆周六下午一起喝咖啡。我觉得第一次见面还是约咖啡或者喝茶这样最好，能聊得来则待久一点，聊不来则喝光杯里的咖啡便走。
我开始每天都带着笔记本到书房咖啡厅，一坐便是一天。我一般十点才出门，下午五点回家，跟何天一起吃完饭，在他准时下班的情况下。
我每天都会约束自己写上多少字，无论何种主题，我开始给自己安排每日的任务，看完电影则写影评，看完书则写书评。我不再像之前那样任由自己心情做事、毫无规划。
我的这种转变，跟何天的出现多少有点关系，但是，也主要是我的余额即将不足。这几年我并没有什么收入，除了那本小说；于宗光的钱大部分我都还给了他的父母，除了用来买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所花的钱。我不懂得照顾人，我觉得自己无能照顾他父母，不能尽到赡养义务，也不想白白占人好处，我为这个家并没有付出多少，我不应该拿走那么多。于宗光的父母也是很开明的家长，他们觉得我既然是于宗光的合法妻子，就应该拿走我应当可以拿到的那么多。其实，我拿走的已经够多了，买这个房子也花了不少钱。那时候我还暗下决心，以后赚到钱还是要把这笔钱还给于宗光的父母的。
现在实则有些讽刺了。再没有收入，我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我偶然发现咖啡厅在招咖啡师，会不会均可。我生了几分兴趣，想要尝试。我应当接受现实，我不能靠写作为生，至少此刻还不足够。
试试就试试。
我记下招聘电话，然后走到外面给那个招聘经理打了电话。对方并没有问很多，只是叫我第二天去面试，面试地点却不在这个地方，原来他们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面试的地方是他们的总店。
面试的过程并没有特别顺利，因为我年龄不算轻，也没有这类行业的经验；不过，面试还是很容易就通过了。对方也没有很多要求，工作又不算多难，只要能接受他们的排班即可；而且我对还有点基础，培训起来也简单许多。至于他们的排班，早九晚九，总之不会超出这个范围，早上不算太早晚上不算太晚，我完全可以接受。
我跟何天吃了晚饭在附近的公园里散步。我跟他说到我要开始工作的事情，他还有些惊讶，我之前并没有跟他说起这个咖啡师的工作。
“怎么突然想要开始工作了？”他问。
“不是你鼓励我多出去的嘛？”咖啡师的这个建议也是他提起过的。
“没想到——”
我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我这么听话是吗？”
他被我逗笑，“嗯，听话。”
“我快要破产了。”我说实话。不过这份工作也不能给我带来多少收入，但好歹能有收入。
他看了看我，半天才开口，“其实我一直就有点好奇，你怎么不工作还有钱花的。”
原来还有何警官不知道的事情呢。“谁说我不工作的？”我反驳道。
“嗯，我说的不对，你有工作，你是小说家。”
我斜着眼看他，“你是在讽刺我嘛？”
他立刻摆手，“我哪敢呐？”
我觉得他就是在讽刺我，我不想理他，立刻走开，离他很远。
他追上来，“生气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实在是无心之失。”
“你还不会说话呢？”我又白他一眼。
他努力解释。我简直要被他逗笑。
“笑啦？没事啦？”他捕捉到我脸部微表情，“原谅我。”
我不理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可算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我怎么还会继续生气？沉默不过是为了掩饰，不想让他知道我那么好哄。
“今晚去我家吧。”他说。
“不去！”
“走吧。”
我只想承认的是，我是被他“绑”去他家的，我才没有那么听话；他力气那么大，我哪里能抗拒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