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为你而来
半年后。
黑暗的虚空中忽然繁星点点，端坐在七色彩虹之上女子周身透体晶莹，独心脏那里五彩缤纷，呈现出绚丽的的心形……
“天地玄黄，日月星辰，万物灵力，皆听我令，皆入我身，皆随我行。”
这一次，她只念了一次口诀，突破圣者。
当圣者光环久久环绕在侧，林伏魔看着那些光环热泪盈眶。
九千年的愿望，终于梦想成真。再次凝结玲珑心，她原本该开心的，可是她的心里一阵生疼。
因为有一个人，曾为了她的这颗心，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只是不知为何，她忽然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虽然很少很少，但也是真真切切活着的气息。
或许，是得圣后感知能力超强提高，所以她能感受到他当初灰飞烟灭时留下的，细微的残余？
林伏魔欣喜若狂，一甩衣袂去了那股气息的来源妖族。
隐身在妖族游荡，在莲池边发现了一个姑娘，她的真身雪白，五条尾巴晶莹剔透。此刻，她正慵懒地躺在池边的软榻上，用她的尾巴有意无意地拍打着一个巴掌大的桃木罐子。
那罐子因她的调皮微微跳动。
林伏魔看见了，那见面装的，是神的骨骼……而那骨骼的气息，是白子雍的味道……
林伏魔醉了，眼泪流出。
再看那五条尾巴的美人儿，待看清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
云磬和云厮正在思尘崖闭目练功，传来林伏魔不满的责怪：“云磬！不是让你带厮儿去玩吗？怎么又带着他练功？”
云磬睁开眼来，抱歉道：“厮儿就爱练功……”
云厮睁开眼来，灿笑着奔向林伏魔怀里：“娘亲，厮儿好想你。”
“娘亲也想你。”林伏魔吧唧一口亲在厮儿脸上：“走，娘亲带你去人间玩儿？”
“好呀！好呀！爹爹就知道练功，都不带我玩儿。”云厮说谎不带脸红，背着林伏魔朝自己的爹吐舌头？
“你！”云磬瞠目蹙眉：“明明就是你要练功……”
林伏魔一记眼光甩来，意思云磬懂，可云磬的意思她不懂。
“你……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云磬道。
林伏魔不屑，牵着厮儿便走。
云磬在后面追道：“桃花，我给你说，厮儿开始说谎了，小孩子这样是不对的，你得管管……诶！诶！你们等等我啊……”
……
三人在人间玩了一天，到了晚上，云厮不愿离开，嚷着再在人间玩耍几日，要吃遍人间美食，住遍人间的客栈。
而后，又嚷嚷着说自己是大人要一个人睡，并且严重警告自己的双亲：不准分房睡，不然他就消失。
于是，灯光朦胧的房间里。两个站在房中看着对方的身影……
“云磬。”
“嗯？”
“我要走了。”
“什么？”
“我又凝结了玲珑心，而白子雍的气息还有存留……”
“……”
林伏魔悠悠开口：“云磬，那次见你是个意外，亲你是我无心，让你娶我更是我的过错。但这一切我都记得，记得那日的你，记得人间的你，记得现在的你……我与你的一切，我会记得。”
“花儿……我……”云磬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是花儿。”林伏魔摇头：“我是林伏魔，刘花儿已经死了，所以她与云磬的一切都过去了。林伏魔作为一个孑然一生的天外来客，能做你的光明是我一生之幸。还有云厮，他的出现更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明。”
林伏魔蹙着眉：“云磬，你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得。我欠你的，我也都会记得。可是你说过，是你先认识了我，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先识得了他，令他沉睡，然后我才认识了你……”
“云磬，对不起。我爱鹿子雍，我忘不了他，他没有我不会快活。他的一生太过短暂，太过委屈，太过可怜……他为三界和平牺牲自我，我不能让这样伟大的人活得如此凄惨，他应该过得快活才不会让三界心寒……所以我要去陪他，依他若言，把他带出黑夜，给他光明，让他都活在光明之下……让他不再遗憾。”
“花……伏魔……”云磬不知该说什么。
林伏魔也不说话，久久地看着云磬，看着这个追寻她就九千年足迹的男子，终是轻拥过他：“云磬，忘了我，去寻你真正你光明。”
林伏魔转身离开。
“你爱过我吗？”背后是云磬颤声轻问。
林伏魔脚步微顿，忍了许久的眼泪在眼中蔓延：“……爱过。”
“什么时候？”
“大概……去塞外的时候，那个篝火，是开始……”
“所以……”云磬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回到临苏，你才迫不及待献身独行侠，就是为了不为我所动……”
“对。”林伏魔轻不转身，只认真道：“云磬，你要记住，心是纯真的，也是善变的，在爱一个人的路上，会因各种原因，被不同的风景吸引，但初心不能改，承诺不可违。爱是两个人的事，多一个人就挤了。后来者，不管有多么不甘，都该退出。所以……不是我不选你，是我有了独行侠，就再也不会给自己选择的余地。而你……除了我，还有很多选择。”
林伏魔走了，云磬笑了。
不是她不选他，是她没有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她爱过他。
这就够了。
……
半个月后，天庭发生了一件怪事。常年放在三殿下殿中的冰棺，不见了。
这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天帝刚失去爱子，如今，连爱子在人间的凡人躯体也失了踪迹。这下，再也看不到爱子的模样，连个缅怀爱子的地方也没有了。
天帝动容，发动三界寻找冰棺。一时间，天兵天将布满三界。
妖族，开满莲花的池边。
一身红衣的林伏魔负手站在八角亭上，看着湖面的一面飞身取莲，一面与蜻蜓玩耍的白子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欢快的笑容。
“喂……你玩了这么久，不累么？回来歇息一下吧。”
女子笑了笑，飞回林伏魔身前，不满道：“谁让你把白子雍的骨头拿走了？害我现在无聊时尾巴都没地方放。”
说时，她摇动着她晶莹剔透的五条尾巴，脸上是勾魂的笑容。
林伏魔啧啧摇头：“君崇钰啊君崇钰，我说你怎么变成女的以后，真是妖孽！竟然比我还美那么一丁点……我受不了，你给我变回来！”
君崇钰爱莫能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狐族在没动情之前是可以随意改变性别的。但……如果情动，就再也变不了了。”
“你！”林伏魔气急：“好你个君崇钰，你守了我九千年你都没有动情，白子雍就那么看了你一眼，你就动情了！你这是说我魅力不如白子雍？还是变着法子和我抢男人？！”
“别！我没想和你抢。”君崇钰连连摆手：“你魅力很好，我人间的时候对你动了真情，可惜不是真身啊！谁知道我回了妖界会男女通吃？”
“……”林伏魔无语，想了想，笑道：“你不是无聊吗？我知道知道地方好玩。”
“哪里？”君崇钰一脸灿笑。
“去西山，找云厮玩儿去。”
“切……”君崇钰瘪了瘪嘴：“才不去，谁知道我会不会有恋童癖，要是再爱上云厮，那我不得叫你娘？”
“……”
林伏魔无语，认真道：“你没事帮我去陪陪云磬吧，说不定你又爱上他了呢？”
“云磬？”君崇钰想了想，嘿嘿一笑：“我只会喜欢比我长得好看的！可以啊，我去试试能不能勾引到他，我都还没和人亲过嘴呢！”
“噗呲！”林伏魔哈哈大笑：“随你！我得走了，总之，别跟着我就行了。”
林伏魔笑得不行，走了几步，又回头警告道：“不准跟来！”
“好好好！你放心，我绝对不来！我这就去找云磬……”
……
思尘崖上，林伏魔看着人间的鹿府，十二岁的鹿子雍高中进士，鹿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林伏魔忍不住想往下跳。
“喂，他现在才十二岁，你下去能干什么呀？能不能别心急？”云磬的声音响起。
“……”她也没想干嘛呀。林伏魔尴尬地回头：“那什么时候去才好？”
“呐！”云磬轻一施法，画面回到鹿子雍十六岁时时奉命去京都就职的路上。
“去吧，一入宫门深似海，别让他去京都了，和他逍遥快活去吧。”
“噗呲！”林伏魔忍不住笑：“别欺我这个天外人不懂，一入宫门深似海才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反正都是形容皇宫不好呆的意思，差不多。”云磬挥了挥手：“不送你了。”
林伏魔看着云磬云淡风轻的背影，笑了笑，跳下思尘崖。
人间六月，艳阳高照。
鹿子雍一身青衣，背着包裹，兀自走在树林，林中的鸟儿唧唧哇哇叫着闹着。
鹿子雍笑了笑，天上落下个红衣姑娘来。
“你没事吧？”鹿子雍忙不迭走过去，蹲身扶起女子，眼神都直了。
这个女子肌肤如雪，明眸皓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如水……
“没事。”林伏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呲牙咧嘴道：“就是天太高了，把腰给撞了。”
“天？”鹿子雍仰头一看，透过茂密的树叶，看见阳光五彩斑斓。
“你……从天上来？”
“对啊。”林伏魔看着鹿子雍呵呵一笑：“为你而来。”
“为……我？”鹿子雍重复过后，耳根通红：“姑娘莫要打趣在下。”
林伏魔笑道：“我真的是为你而来。”
鹿子雍蹙眉，见眼前女子不似玩笑，但他不信她是从天上来，道：“姑娘认识在下？”
“嗯。”林伏魔道：“你叫鹿子雍，家住临苏，今年十六，十二岁中的进士，此番出行是奉旨进京，我说得没错吧？”
“……”鹿子雍微愣：“对。”
“所以我真的是为你而来。”
“为何？”鹿子雍蹙眉，补充道：“姑娘所来何意？”
“我……”林伏魔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两世的男子，认真道：“上一世，你许了我来生，哭着求着让我来找你，所以，我便来了。”
“……”鹿子雍无语。因为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信你个鬼！
林伏魔蹙眉：“你不信？”
“……”鹿子雍不语。
“那我说我是天上来的仙女，你也不信了？”
“……”鹿子雍尴尬无比。
“行！你别后悔！”林伏魔拉起鹿子雍的手，“咻”地一声直冲云霄。
鹿子雍不可置信地瞠着目，俊俏的脸蛋被吹变了形，看着足下的晴空万里，心里吓个半死，偏故作坚强，跟没事人一样。
“哈哈哈！”林伏魔挑了一块云朵，将鹿子雍抛了上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看着鹿子雍惨白的脸，林伏魔笑不可遏：“这次，你信了吗？”
鹿子雍深吁了吁气，点头。
“别怕。”林伏魔轻握过鹿子雍的手，认真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鹿子雍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的手很凉很凉，但她的话很暖很暖，他忽然就信了这个女子。
“嗯。”鹿子雍淡淡一笑，又蹙眉问：“为何你的手这么凉？是生病了么？”
“不是。”林伏魔笑了笑：“我现在没有心呢，等有心了，手就是暖的了。”
“无……心？”鹿子雍蹙眉。
“嗯！”林伏魔点了点头，又道：“你怕我吗？”
“不。”
林伏魔好奇：“我没有心，我就有可能是妖怪，妖怪会吃人，你都不怕么？”
“不。”鹿子雍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姑娘会有种熟悉的感受。不仅不怕，还……”
很是亲切。
“还什么？”
鹿子雍耳根一红：“没，没什么。”
林伏魔哈哈大笑：“鹿子雍……我……”
我的心在你身上，你怎么会怕我？
“嗯？”
“没什么。”林伏魔拉着鹿子雍与自己一起平躺在云上，看着天上的云彩。
“鹿子雍。”
“嗯？”
“你就在这里陪我，可好？”
“……”鹿子雍转眼看着林伏魔。
林伏魔也看着鹿子雍：“鹿子雍，我想亲你。”
“……”鹿子雍耳根一红。
林伏魔惋惜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心，就算我亲了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所以，你就在这里陪我，等我的心再次长出来的时候，我再亲你，可好？”
“……”鹿子雍看着这样的林伏魔，不知为何心里十分难受：“好。”
林伏魔笑了笑，转眼看着天空，那里有七色彩虹，有云朵飘摇，而她的身边有鹿子雍……
“鹿子雍……”
“嗯？”
“要不……试试吧？”
“什么？……嗯……”
林伏魔附上唇来，很凉，很软，很甜……
鹿子雍云里雾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林伏魔收回身子，见鹿子雍满脸桃红。
林伏魔轻轻一笑：“我亲你，你愉悦么？”
鹿子雍的脸似熟透的苹果，咬着唇，眼神闪烁，好不可人。
时光不知是前进还是倒流。鹿子雍恍惚觉得，他曾吻过这个女子，问过她同样的话语……
可是后来呢？还发生了什么？
鹿子雍仔细思索，后来……他似乎又亲了她，她说，你别逗我了，我难受……
说那话的时候，她娇羞至极，魅惑心魂……
那画面太过妖娆，鹿子雍想得心里突跳，脸更红了。
便是这时，林伏魔再次附上唇来，唇上比之前更暖了一分，再一分，最后，滚烫撩人，鹿子雍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尽最后的力气脱离对方的挑逗。
“你……你……”鹿子雍喘着粗气，害羞地别过脸去：“别逗我了，我……难受。”
林伏魔也喘着粗气，脸上桃红，心里咚咚直跳，她又有心了？
但林伏魔没有心思管这些，伸手挥来几片云朵，将她们包围出一个封闭的空间。她凑近头去，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笑：“我没逗你，我也难受。”
“……”鹿子雍全身一震。
林伏魔再次附上唇去……
“鹿子雍，叫我伏魔。”
“伏魔……”
林伏魔满足地笑了笑。
“有一个问题，我在这里陪你，我会不会饿死？”
“不会。”
“还有……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要不，等我娶了你？”
“不等！”
“可是，我担心这云会掉下去。”
“不会！”
“我觉得还是等等吧……”
“……”林伏魔抓狂：“鹿子雍！你闭嘴！你不会饿死，云也不会掉下去。如果你再叽叽歪歪，我就把你丢下去！给我认真点。”
“哦。”鹿子雍像做错事的孩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腼腆地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觉得这种事，还是我在上面比较好。”
林伏魔哈哈大笑：“对，你随意。”
……
半月之后。
去京都述职的天才儿郎鹿子雍得了怪疾，急需成亲冲喜，因而推了朝廷官职，喜宴定在三日后。
皇帝失了贤才，不情不愿赐下一些绸缎，意思意思。圣宠下来的当天，是天钥四大家族之一的鹿府长子成亲的日子，临苏城里摆满长长的流水席。
话说这新娘貌美如花，是难得一见的人中至美，可惜眼神有些痴傻。不过话说回来，傻女配病汉，何止一个般配了得？只是这新娘的娘家人虽衣着极简，但个个周身仙气相貌出尘，怕是这新娘子并非凡人！但具体是仙是妖？八方争论，看客开心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