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子大了
事业单位汤总，不知道吹哪门子的风。令艾缅梓兴高采烈，走路带飘。他的脚尖儿刚踏进办公室，立马跟大家伙分享一个好消息，“嘿嘿！我们大办公室谈妥了。”
韩墨笑而不语。
钱宗双眸一亮，紧接着问，“哪里？”
艾缅梓屁股一碰椅子，顺势坐了下来。他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懒懒散散。
“就事业那栋楼。”
“啧啧啧，还是艾总牛逼。”钱宗竖起大拇指。
艾缅梓随意瞥了眼，鼻子间嗤哼两下，“那是，足足一两千平方。”
钱宗惊讶地啊了声，扶额汗颜。二三十个人，咋要一两千平方？
艾缅梓似乎看出众人的疑虑，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可以做二房东。”你们真傻，二房东铁定赚钱。
洛希无嘴角几不可见一抽搐。
忍不住鄙视艾缅梓的做法。
S市高级写字楼比比皆是，你以为二房东净坐在数钱呢。正经事不干，天天整这整那，公司的运营如一盘散沙。
小郑总家投入的几十万快见底了，公司一点儿收入都没。
哼！
还想当二房东。
……
贾思文踏进公司大门，被愉快的气氛吸引住脚步。他挑眉准备问，艾缅梓先开口。
“嘿！老贾，过来过来！”艾缅梓打了个手势，招呼贾思文。
“呀！什么喜事儿？”贾思文像扫描机一样扫了在场的人，目光最终落在艾缅梓身上。
“大办公室项目妥了，我们准备当二房东。”艾缅梓拍了拍贾思文的肩膀，继续道“你的重任来了，准备好招企业入驻。”
贾思文倒吸一口，双眸余光往外瞥，不要想接招。瞅见艾缅梓兴致勃勃，深不见底的眼注视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是吗？挺好。”
——
当二房东有什么要求，得有钱。对，钱。如果要钱，就得有人，得有融资。要融资，自然要有漂亮的方案，于是韩墨又忙起来了。
方案里公司人员架构要完美，架构完美罢了，人员履历也要漂亮。
洛希无看得瞠目结舌，博士一大波一大波，总监一箩筐，名牌院校比比皆是。
自己随意翻了两下，发现方案里自己的头衔已经很牛逼。
这假的没话说。
最后她挠挠头，无奈地问韩墨，“人员的信息谁吩咐你这么写的，能不能靠谱点。”韩墨摇摇头无奈，“你老板们要求，我没辙。”
韩墨都这么说了，她自己心里有数。
不能太强求，稍微提了建议，“这么着吧！其他人的我管不着，我的，你帮忙改一下，改得靠谱实际点。别虚得让我没法适应。几斤几两我明白。”
方案里除了人员架构，公司简介，产品信息外，还有股份占比，融资合作机制等等。
条条框框，韩墨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韩墨忙的同时，洛希无也忙。合作合同、入驻准则，她得好好琢磨怎么写，虽然是二房东，那也是甲方。
她无法理解，也摸不清，艾缅梓想当二房东的目的何在。
开始，贾思文和刘一首还会给他泼泼冷水。兴许是他热度过头，没法说服，贾刘二人倒戈站在统一战线。
在寸土寸金的S市CBD地段，一两千平方米的办公区，一个月的租金不少于三十万。
公司功能部门人员已经配齐，才二十多个。现在的办公室容纳三四十人是没问题的，租那么大的地，难不成是搞门面?
会议室里，艾缅梓兴高采烈地讲述他期待的蓝图，“我们公司用几百平方足矣，余下的办公室，我们偷偷租给其他单位，尤其是创业公司。这样我们每个月可以跟他们收些管理费，顺便占一点股份。那么大的面积，至少应该容得下二三十家吧！仔细想想，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况且，有投资人过来，门面那么大，人家会认为我们公司很不错，增加信心……。”
之前有一两个人反驳，自从贾思文与艾缅梓想法如出一辙后。
会议室上，人人沉默不语，服从、执行、吹捧成了唯一的特色。
艾缅梓一边畅想未来一边两眼发光，似乎已经赚在口袋里了，蓝图不可挑剔，现实未知数。
租下的办公区，重新装修需要一大笔钱。洛希无看得满满忧心，不按常理出牌的艾缅梓，结局会怎么样呢。
她带一点情绪地问贾思文，“就目前的形势，你怎么不拦着他。公司真正的产品没有出来，人员多了起来，现在每个月的管理开支都要十几万二十万的。如果租一两千平方，管理费得去到五十万，公司都是出钱，没有进钱。另外，艾总说的创业团队在哪里?二手房东没那么好做，如果可以背书还好。但是一两千千平方的租赁合同我看过条款，约定不能转租或第三方入驻的，要不就是违约。”
贾思文无所谓地说，“钱的事情不是问题，艾总会自己想办法的，反正他老婆不差钱。你自己安排好工作之余，去了解办公家具和办公室的布置。尤其是办公室的布置，得费心思。”
“好吧！”
近期，老板们开始筛选装修公司。
一天，洛希无接到艾缅梓电话，“小洛，现在有装修公司的人过去了，你带把钥匙🔑去开门，他们要量一下区域各房间大小。”
洛希无带着钥匙路上小跑过去。
踏出电梯口的一刻，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入眼的是:好多年房龄的楼层，矮得令人压抑，门口稍微破烂些。
她跟着装修公司的人往里走，明明是大晴天的下午两三点，办公区里头阴阴暗暗的，房间很多，好多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洛希无发隙冷汗涔出，冷意袭击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不好，她身子微颤抖。脑子里，出现小时候，三更半夜经过的小巷子，唯有“哒……哒……哒”的声响。
电影里鬼片的情节如涌泉般……不停……不停的。
如果是她选址，她打死都不会要这办公场地。大白天的，阴气如此重，晚上岂不是更加吓人。光线不太好，以后铁定增加费用。
洛希无谈不上相不相信风水，但她相信感觉。一个地方，阳光够足，在里面没有什么不适，才是适合。
洛希无去了一次，就不太愿意过去。除非有人跟她一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一首天天唠叨开玩笑说，“那房子，黑乎乎的鬼太多……。”
艾缅梓不满意第一个装修公司，不知是因为价格高还是对方籍贯，具体情况没人清楚。他的偏见不止是，不要在星巴克喝咖啡谈业务，奇奇怪怪到不喜欢某个某个省份地区的人。经常高谈阔论举例子，哪个省份的人性格不好……狡猾……品不端……。
第二个装修公司的负责人，经常出现在公司办公室。尤其是贾思文的办公室。有人说，他是艾缅梓找来的；有人说，他跟贾思文是朋友，他推荐。
老板们、装修负责人谈得很起劲。每天不是设计图，就是装修效果图来着。初步的工期是两个月。艾缅梓迟迟未拍板签合同，各种理由。
他办公室里面喝茶的人就更多了。毕竟，靠人人之口相传的消息，广告性强大。新面孔、旧面孔，都有，阿谀奉承的也有。
比如某某创业公司同意入驻多少平方，然后给多少股份；某某人想合作，承包招商引资介入……
就是没人谈，真正存在的资金问题。
办公室里传开了，我们是大公司！办公室会更大……
林子大了，鸟就多了。捣乱的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