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得很惨
“逐个突破?”贾思文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接下来几天里，尤帅、秦家望、周笑、李黎明还有那个谁，反正销售部的人都被陆续邀请谈话。
吕小妹倒是不用，处于边界状态的她，工资低得没人关心。
每个人回来，脸色布满阴云，大概谈话不愉快。
贾思文自称沟通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部分前台小女孩靠自己去解决，同时规定了完成期限。
发工资的日子来了。
贾思文交代洛希无，本月秦家望的工资折半发，鉴于其三个月来没有出业绩。
这件事他自己跟秦家望说过，艾缅梓表态是同一个意思，他没得选择。
折半发?什么梗？
现在发的是上个月的工资，现在决定的事情不应该是下个月才执行么？
况且是打五折……
“他知道么？沟通过没有？”，洛希无连环问了两句。
“肯定，沟通过的没问题，你不用去跟他确认，直接执行。”贾思文神态自若，眼里容不得别人半点怀疑。
洛希无本是有疑惑，秦家望怎么可能脑子进水，打五折的工资也同意。
自知沟通无望的她，始终淡淡应了声嗯。
当天，工资表拿给艾缅梓审批，没有任何提问，便在网上银行操作发了工资。
第二天，午休时间。
大部分人都下楼吃饭，办公室安安静静。洛希无因为要弄一份表，打算晚些下去。
秦家望走到她身边，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眼睛，无辜地问，“小洛，我的工资是不是发错了？”
“发错了？”
她想了想缘由，抬起头对上秦家望的视线，确定地回答:“不会发错，我自己操作的知道。”
“是么，钱怎么少一半？”秦家望试图压低自己的声音。
“一半？上面的意思，贾总没有跟你聊过？本次给你发放的工资是参照对半后的工资标准发。”洛希无内心呵呵笑，自己都搞不清谁在说谎了。
“没有啊！他只是提过签销售人员补充协议，工资与业绩挂钩，那不是下个月的事情吗？现在发的是上个月的工资。也不是本月。”秦家望信誓旦旦地，看样子被套路了。
“哦，我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执行，本来想对接一下你再发。听说你们沟通好了，我就不多此一举。如果的确是有问题，建议你找贾总他们聊聊。”洛希无语重心长道。
日子平静了两天。
前台女孩子把椅子拉过来，坐在洛希无旁边，示意洛希无压低头靠近她。“洛姐，秦总监今天问我拿辞职单……。”
洛希无的座位是在屋子里过道上，前台女孩子恰好就在她背后的右手边。非常近，以至于洛希无瞧见女孩子一直在忙表格，画画改改。
“是么？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洛希无毫无惊讶地问女孩子。
“听说本周，贾总交代他走之前一定让他签补充协议……”，女孩子回答。
“哈，人都走了，还签着有什么用？”，听到离职的消息，洛希无不奇怪，毕竟说工资折半就折半，没几个人受得了。
可要求要离职的人，把补充协议签完再走。如此不合逻辑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
新办公室装修没动静，工人罢工讨薪。公账没钱。前段时间的工资，靠东拼西凑弄齐。
所有人挤在研发部，习惯安静的研发人员心里窝火没处撒。
借艾缅梓之口，训骂了其他部门的同事。希望日后不要吵闹，说话不能太大声……
自那以后，研发部的整体气氛非常不好，压抑紧绷。三五成群，结派现象明显。
秦家望陆陆续续找了前台女孩子几回，洛希无不想听他们的话都不行。
两个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飘到洛希无的耳朵里。
“辞职单的格式不是这样的……”，秦家望批评指正。
“我老东家的就是这样就可以了，管你的……”，女孩子气呼呼地说。
秦家望的辞职单交了上来，硬要公司前台结算他本月的工资。
女孩子本不顺他，火气非常大。“工资下个月再计算，现在不结算。”
秦家望大声说，“下个月?现在就要计算好，我才走。”接着，他随手递给前台女孩子销售人员的劳动合同补充协议。
留下一句话，“今天内给我算好，我确认好签名后就走。工资随你们同一时间发放没关系。”
前台女孩子，是公认非常磨叽的一个人。做事慢吞吞的，天生的性格，慢得想揍她一顿。
譬如秦家望，今天就很想揍她。
算一个人的工资而已，她从早上算到快下班，还没有出来。
旁边的洛希无真的受不了他们两个了。自个儿把椅子挪了挪，到女孩子跟前，让她打开工资表格，十分钟不到，就算好了。
“我怎么看到基本工资是之前的三分之一呢？有没有算错？”洛希无蒙圈地问女孩子。
女孩子理所当然地回答，“没错的，是贾总交代的。因为签了补充协议，那么就按照补充协议执行。”
“我去，就算签了，生效日也是这两天，跟之前的工资有毛线关系。你最好再跟贾总确认，记得留个心眼。”洛希无交代女孩子。
之前，洛希无从来不会搞这套，因为相信人。接触阴暗面多后，自己莫名被黑化，才能少吃亏。
女孩子得到贾思文微信确认后，打印出秦家望的工资条。慢慢走到他位置，递过去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嚯的一声，整个办公室都听到秦家望的起身动作之大，带着怒气。他到前台女孩子位置，戾气十足地说“你工资怎么算的?”
前台女孩子一脸认真，“没错，是这样的……我确认过了。你签了补充协议，工资自然按照协议计算……”。
秦家望气得咬牙切齿，办公室一堆人看着也不好大发火。
“呵呵呵，搞笑么？”他全身冷气，眼疾手快把前台女孩子桌上补充协议抢回，当着整个办公室的人的面，撕个粉碎，转身扔到垃圾桶里……
明明是十月天，办公室似乎进入十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境界。
人人大气不敢喘，好奇心却蠢蠢欲动。
前台女孩子急红了眼，跑了出去。洛希无急忙起身跟着，喊住她，两个人在楼下的空地上站着。
女孩子未开口前，洛希无已经叹了口气。“早些，就应该三个坐下来好好聊聊，得出妥当的答案，而不是这样。里外不是人。”
女孩子一脸委屈尚未退尽，“洛姐，我不知道秦总监反应会这么大……。”
洛希无缓缓看向远处的高楼，道“有人说过站得越高，空气越稀薄，看东西就越朦胧。他的反应是正常的。如果你的工资莫名地从20k变成10k，准备辞职的时候，变成5k……你会不会这样？”
女孩子心情平缓下来，“嗯，好像是的，正常人都承受不了……。”
“是的，所以放宽心，我明天找秦总监聊聊。你要有心里准备，贾总会找你算账。”洛希无好心提醒一句。
两个人准备上楼，秦家望刚刚走出电梯门口。三个人相视，秦家望开口说，“哦，我有点事先走了，工资的事情，你们确定好再找我谈……”。洛希无搞不清楚他的话，到底对着谁讲的。
上楼后，女孩子微信汇报情况给贾思文。听语气，可以感受到他的暴跳如雷。大骂女孩子一顿，“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你做什么……。”
贾思文不知道，几个月后，他骂女孩子的话，全部报应在他身上。不过，来源于艾缅梓。
贾思文骂完后，通知女孩子叫上洛希无到艾缅梓办公室一趟。女孩子把微信信息拿给洛希无看。
洛希无淡淡地回身收拾东西，“你自己去吧！我不去，我不想蹚浑水。你就跟他们说，我已经下班回家了。”
女孩子欲言又止，硬生生憋出一句“洛姐，我能不能不去?”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说完洛希无背着包，头也不回地走去搭地铁。
讨厌此刻的自己么？肯定。就好比看着一个人掉进坑，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又担心对方会不会死得很惨……
对方有没有很惨？
贾思文的一个电话告诉洛希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