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催债
洛希无转身，瞧见那一大班子的汉子，忙稳住身子，脚也没再向前迈出。为首的业务员，近一个月进出公司频繁，十次有九次是为了钱。
新办公室的家具货款，已拖欠一两个月。
购买家具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家具交付使用后一个星期内必须付清尾款。现在用了差不多两个月，款暂未支付。每次业务员大胖子过来公司，都是找贾思文谈，毕竟合同上签的是他的名字。
一天没钱又一天没钱，再一天还是没钱……
胖子跑得身心疲惫的。贾思文没法子，不知给胖子吹了什么耳边风。胖子学会去找艾缅梓，喝茶也好吹水也罢，目的就是要钱。
找艾缅梓的次数倒是不少，却没一丁点奏效。胖子被自家公司下通牒，如果不把货款追回来，扣奖金。
通牒的说法，来自胖子之口，可信不可信不重要。此刻看胖子的阵势，反正不好惹，再加上艾缅梓夫妻此刻的低气压，就如如炸弹碰上导火线，准完。
洛希无一想到氛围，立马上前去伸手拦着胖子，“你们这是干嘛呢？”
“就找你们艾总，他在办公室吧！”，胖子瞥了眼办公室半虚掩的门，干脆利落地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往日嬉皮笑脸憨厚的风格。
“哦，他在，但是你们不能进去现在……他们在谈事情……你们先跟我一起去会议室坐吧”，洛希无紧张地说，连忙朝着会议室的方向引导。
“我管他是不是在谈事情，我要问问他，货款什么时候才给……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耍我玩呢！”，胖子怒气冲冲，脸颊两旁的肉挤压得，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一群人听胖子他的，完全忽视洛希无的指引。
前台吕小妹急急忙忙跑过来，好声好气地说“大家跟我来，到会议室等等先。”结果，被完全忽视。
胖子大步流星越过洛希无和吕小妹俩，伸手扭转艾缅梓办公室门的把手。
哗的一下，一群人走进办公室。刷地一声，艾缅梓和老板娘章知影齐抬头。
胖子自来熟般缓缓拉开凳子坐下，其他人都站在他身后。开口，“艾总，什么时候把钱给我们，我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合同明明写着验收合格一个星期之后给钱。现在是几个星期几个星期地过去，钱呢?你就一句话，到底什么时候给?给个准信……。”
艾缅梓刚刚被老板娘章知影怼得气没消，突然跑来一堆追债的，添堵。
他脸阴阴沉沉地转头看杵在门口的洛希无和吕小妹，厉声呵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啊哈？怎么什么人都往我办公室带……。”
洛希无:……
吕小妹:……
“别扯这扯那，我们今天就是来拿钱的……”，胖子不吃艾缅梓指桑骂槐的套路。
“拿钱?哼，家具的合同是我签名的吗？哈，谁签名的你找谁去。再说，你带一班子人过来，是想拿钱还是打架？我告诉你，以你们现在的行为，我可以直接报警处理……。”艾缅梓语气更冷一层。
老板娘章知影手里捧着手机，点这一下点那一下，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胖子一伙人进来时，她抬头瞥一眼，其他时间她全程手机党。
贾思文从走廊尽头小跑到艾缅梓办公室门口，随手关上门。洛希无吕小妹赶紧走远。
“你怎么不在前台拦住他们?”洛希无好奇问问。
“哦，胖子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找贾总。貌似关系不错，我以为今天也是找贾总……。”吕小妹无奈呵呵呵。
前台女孩子在的时候，有一回艾缅梓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你能不能醒目点啊？汤总你不认识?为什么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他可是常常来我们公司的……你居然让他填出入登记才能进来……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怎么蠢啊！”。
艾缅梓吼吼吼吼的声音如雷贯耳，有种把前台女孩子毙了的冲动。
因为，汤总抱怨前台女孩子拦住他，问他是谁?来公司找谁?
汤总的语气非常不满，拐弯抹角酸溜溜地抱怨艾缅梓，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是，在来来往往的人中，艾缅梓对汤总总是客客气气的，因为他需要抱人家大腿。
胖子们聊了很久很久，后来什么时候走的，洛希无没注意。
施彼得进公司，唯一有变化的，是会议。他的作风与秦家望有异曲同工之处，开会开会。
不同的是，他主持的会议每周一次。流程是，大家提出议题、接着划归责任人、再接着限定完成时间……
每周如此循环，责任人永远是那几个，时常没几个完成的任务。
每次会议完全是施彼得的主场。他要么说两句让艾缅梓气得转头就走，要么就是贾思文在场形同虚设，施彼得常常在会议上怼他，让其别说话……
施彼得表现欲太强，喝洋墨水太久，完全不懂给别人留面子。
会议上的贾思文脸色往往黑红如猪肝。有一点不一样，施彼得的逻辑性非常好，不会跑题，什么顺序都是先一再二接着再三……
施彼得作为研发的老大，有点干涉内政一样的。作为公司二把手，运营老大的贾思文被忽视得无处安放。看出来他有气，但自己憋着。
每次会议，高层的气氛不咋好，剑拔弩张的。
研发的女孩辞职有些时间，今天洛希无听闻一件无非理解的事情。
某周六周日施彼得和艾缅梓，要求前台吕小妹把研发的女孩子约回来公司。女孩一接到邀约，心里登登紧张不已，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对方秋后算账。
但最终还是过来一趟，探个究竟。她万万没想到，老板们让她回来上班，工资什么要求方面的，都可以满足。
古话提醒，不吃回头草。她礼貌性地回复，需要考虑考虑。
最后，她没有回来。
每个月物业费都交得及时。因为物业公司大姐太彪悍，艾缅梓担心会断水断电。租金可不一样，没有什么可以要挟的砝码，能拖就拖。自装修开始，三四个月没交租金。一天是一天，反正他不急，急也没用，没钱没钱。
他嘴上天天挂着没钱没钱。洛希无想到一句话，你嘴上挂着什么话，会出现什么结果。
公司账号没几天是真正有很多钱的，天天盯着挤牙膏一样。
楼上的汤总和胡子大爷，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