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二三木头人 大个头与小个头

有很多人都在研究爱情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单身女人。很多次相亲的时候，当我一亮相，再站起来和对方握手。没有多久，基本上就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我也很难过，因为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一米七十多，比很多男生都要高。

几乎每次相亲我都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对方要问我同一个问题：“你不会做和你身高合适的职业吧？我觉得你做点和贞洁有关的职业更好！”其实，我也不想当模特，尽管我的身高还不错。我的婆婆很多年以后才说出了他的疑惑，他就是不好意思问这个问题，所以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好印象。他的身高很高，一米八十多将近一米九，很壮实。

也许是他个头也高，所以不太介意我穿高跟鞋的问题，这些年我们相处的比较融洽，我想这也得益于我们比较合适的身高和他比较温柔的性格。虽然我们彼此包容彼此原谅，但是很多问题依旧存在着。比如，我们会遇到很多来自经济的问题，在这个边境线小城市里，物价却是很高。索性，我们工作比较努力，并且我们尽量压缩消费，渐渐的我们的日子开始过得滋润了起来。

我很爱我的丈夫和孩子。月亮新娘和我在一个单位，她依旧是那种高冷的样子，白皙的面容带着那份冷酷的表情，一副总是指导你的样子。如果没有从前的事情，我会感兴趣她说的问题，但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尤其是夏天看到力哥消瘦的样子，我不再敢参与她的事情。甚至，她说的问题，我也不再感兴趣，匆匆的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

其实，她很幸运，同为高个子女生，据同事讲我甚至比她还要高出一块儿，可是我也没有像她一样活成那个样子。

就像很多同事看着我们的背影说的那样：“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她俩个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喜欢低头赚钱，什么事情也不敢惹，为了赚钱也不敢参与很多事情，另一个喜欢四处要账，没有事儿也要搞出点事情，赚到钱还策划下一次搞新事情。

说道高个儿，其实从小学毕业前，我就开始被人从身高上质疑了。那时候，我乡下的妹妹来市里玩儿，非要到我家住。她来到我这里，看了一圈儿，开始说：“姐，你会摆姿势吗，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父亲一把拉住我：“不许学，摆什么姿势，老老实实的，别学那些弯弯肠子。”

“怎么是弯弯肠子，我的追求者都说我动作优雅，特别有女人味儿。”妹妹其实不知道分辨是非，一直都喜欢那些市里的臭毛病。我的确不够优雅，甚至连农村的亲戚都这么说，但是父亲也不想让我学这些东西。

“那是你，你姐的问题，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广播体操的动作才好呢。”父亲拦住了要进屋的我，示意我上另外一个屋子。其实，他一直是我和母亲的保护者的角色。

“姑父，你真没有品位。”妹妹不知道深浅，乱说着。其实我也不懂什么品位，包括做这样有文化的事情，但是以前这么说的年轻姑姑们都挨过父亲的打。

“你懂个屁，只要你姐学习好，能上大学……”父亲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和她说那个干啥，从她爸起就不是那块料，你说完，她该想着报复你了。”母亲其实不喜欢懒汉性格的舅舅，但是因为是亲兄妹也不好说什么。

“我就不该管，你给我进屋，少学那些没有用的。什么摆姿势，你就给我学习去，让你去农村看看，让你学老农民的样子，不是去学习资产阶级那一套。”父亲一着急就开始顶岗上线的，我也不敢说什么别的，很听话的去了另外一个屋里写作业去了。

“哎，姐，你学的不文不类的，连我都糊弄不了啊。”妹妹不知道对错还在门口叫嚣。

“那就对了，就不想让她干别的，会学习就行！”父亲母亲在门口看着，不让我出门，也不让她进屋，就这么僵持了一个下午。

这个下午我在屋里写了很多作业，也做了很多的习题，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多久，发现我个子长得很高的，也包括一直惦记着怎么还债的月亮新娘。自从上次没有还成债务，她一直憋闷的很，我看到她的生闷气的样子，只好从她身后面偷偷绕过去，不去招惹她。

那时候，班主任老师为了保护我，让我站在队伍的中间。当大家问起，她就说做操动作不标准，需要总是看着点。我和另外几个个子高的女孩子站在队伍中间，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领导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月亮新娘却打起了歪主意。

她跑过来拉着我，“按照大小个头排队，不许串位置。”

班主任老师看到了，马上就跑了过来，把她拉走。但是，她还是找了几个帮手，拉住了班主任，非要让我到后面去。她凑近我的耳朵：“不过去也可以，一会儿我们谈谈心。”

好几个男女生都说，“她在音乐课上表现挺好啊，怎么还能这么对她啊？”

“是不是没有人付账，憋出坏主意了？”

“搪瓷娃娃，你可别去啊，她再把你给卖了。”

“现实版杨白劳啊？”

“说什么呢，欠债的可不是搪瓷娃娃她爹。”

在大家说三道四的时候，月亮新娘抬起头，迎着风甩了一下头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的确穿的很好，纯黑色的貂皮大衣没有丝毫的打褶、紧身的黑色皮裤还带着暗色的花纹连皮靴也是当时最流行的款式，两个系带上还带着银铃般的装饰，皮鞋上装饰的牙口还镶着白色的狐狸长毛。谁能想到她一身的华贵服装，生活上总是赊账呢？

她带着平常人没有的骄傲神情，一副“谁奈我何”的样子。

“你哥最近回来没有，她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闲，是不是干什么去了？”班主任想到的比较多，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只能不说话。

我摇摇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看到我哥。”

“可能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咱们都不搭理她，以后她找你不许去。”班主任早就看破了这个女老师的卑劣行径，总是护着我们。

她走了走，还是不甘心的样子，班长和体育委员在前面喊着号子，我也不再看她，而是认真的开始做操。

下课以后，全优生班长在讲台前晃了好几圈，想了又想，一直到上课他也没有做什么。就这么晃了好几次，最后眼看要放学了，他终于下定决心来找我谈话：“要是音乐老师问你，高个子的问题，你怎么回答她？”他说话的时候，离我很远，侧着脸看着我，表情有点怪怪的，一点也不自然。

“你怎么知道她会问这个？”看了他晃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前几天辍学的那个，走之前和你那个屁精说过什么高个子的问题，我没有听清楚，问她也不说，真要是她也这么问你，你不会辍学吧？”他还是那个姿势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侧着脸斜看着我，一副避嫌的样子。

“我不会，我还想考大学呢！”我看着他，他对我挥着手示意我让我靠边儿。

“那你不会总搭理她，让她总来咱们班捣乱吧？”他也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么一个糟糕的套路，好像我能想到后面的内容了。

“不会，我烦她，她总来要账，钱也不是我欠的。”我回答的时候，他还在挥着手，让我离他远一点。

“那你以后不要看她，也不要回答问题，更不要招惹她，可以当她是空气不存在。记住，别把她惹到咱们班，你听懂了吧！”他终于说到了重点，说完话他赶紧用手盖在自己的头上，抹了抹头上的汗。

“我听懂了，我会做到的。”我其实担心他像以前一样打我，或者告状，事后同学说那时候我的个头已经不矮了。完全不用担心挨打的问题。

“好，愿你能遵守承诺。”他看了我一眼，又触电似的离开了。

边走他边说着：“这他妈也太高了，我怎么吃的再多，也没有长这么快！”

时尚芭比听到这句话，有点难过，居然哭出了声音。全优生班长背着书包，匆匆的离开了，我看着老搭档哭了，于是我就凑过去安慰她。

她哭着哭着就开始抱着我的胳膊，嘶声裂肺的放肆的哭，哭到最后，我习惯性的递上卫生纸。她开始向我诉苦，其实那些年她压力大的时候，都没有可以诉苦的人。

“其实，为什么选你让我和我搭伴儿出版报，不是因为你优秀，你画画好，或者是因为你糟糕的学习成绩，是因为你看起来喜欢我。你能接受我，我们长得有点像。我知道你是搪瓷娃娃，尽管你总是花着浓妆才上场，我和班长其实是一对儿。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们为什么总是搭对儿，因为同等条件下我们几个不打架。你是年龄最小的，但是你比较懂事，但是这几年为什么没有你，因为你个子太高了，包括你的伴儿。我们不能找一个比伴娘都高的童男童女。虽然可以赚到额外的钱，可是我也想长高，我不喜欢穿高跟鞋，尽管漂亮，但是我就是个子矮，怎么办？那时候，我就说我爸爸妈妈总是说，让我早点睡觉，别学那么晚，我不听，我就想只要学习好，我就可以得到的更多的机会。但是，我的个头却没有长起来，早早的就成年了。我现在想拿冰箱上藏得东西，还得踩着两个凳子，才能够到。可是，你知道吗，你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很多事情，你都是很容易就做到了，可是我呢，因为身高的限制我做不到。

我说挑男朋友也是，你不用担心，你有一个好工作就行。可是我呢，相亲到最后，说我个子矮，最后说什么都不愿意了。我也知道早点定亲好，可是你看看我怎么定啊，都不愿意，一看我个头转身就走了。你至少可以坚持一阵子，所以我总是难受。”她停了一下，想了想才接着说。

“其实，我也有压力，我的父母就是不太合适的一对儿。但是为了让父母幸福，我们总是好好学习，总是希望可以用成绩和荣耀的事情，让他们维持好婚姻。其实，我和班长是双胞胎，但是我们是龙凤胎。所以，你对我好，他也喜欢和你接触。但是我说，我是女生不需要避嫌，他才总是绕着你走的。其实，我和你开心聊天，他也会快乐，这个你不明白。我们学习压力是挺大的，我们父母要求比你们高，因为他们想让我们从事的是记者的行业。但是，这个行业需要学习成绩好，现在做的好的新人里最低学历就是硕士，我们想用家里的人脉关系，必须学习好。你不会明白我的难受，中文系就够难的了，还要念研究生，所以我们的压力都挺大的。”她这样坦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知道吗，看到你的身高，和现有的学习成绩，我都不知道多么的难受。早知道这么学习能不熬夜，我就不这么学习，所不定能长高点啊。我现在想想，我们俩都没有长高，是不是因为熬夜啊？是不是因为光是想着学习成绩的原因，我才没有长高？你现在是我心里的完美，因为你还高还学习好。”

“姐姐，你别吹嘘我了，我学习哪有你好啊。我也是最近学习用功了，才上来的。其实我羡慕你才对，你可是一路三好生，大队委，双百分，大班长。我呢，望尘莫及，我基础课没有你扎实。我就是小聪明比较多，不如你厉害。你看看你，努力的是中文系，我呢，还不知道以后学的是什么呢。再说，大家心里喜欢的女生其实还是你，你才是勤奋又优秀，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不足挂齿。不要这么吹嘘我，我真没有你那么好。”看到她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比她压力更大，因为她有的基础我都没有，唯一能有的就是偷学点学习技巧和在有限的资料里学点知识。

时尚芭比这么一哭让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情。其实，虽然我就是一个边境线小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女生，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但是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帮助，我应该知足。

其实，我想了想，其实什么叫做缺憾呢。就是当我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而是人云亦云的度过本应该努力的时间，那么我会真的得到人生的缺憾。看到同样在一起学习的同学，得到了平常人没有的知识，最后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而我还在世界上任意飘零。那么我回望人生我一定会感到至少在年轻的时候我有着缺憾，而这种缺憾完全是自己造成的。

小的时候我的一个远方亲戚是一个很有智慧的老妇人，她和我说，你的一生的条件都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你什么都决定不了，什么家世地位，什么家庭环境，甚至你能接触谁，和谁结婚在一起，能过多长时间你都决定不了。你唯一能决定的就是，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甚至是将来少生气少发火，不要乱说话。这些就是你能做到的，其他的事情，其实你都决定不了。

听她说话的时候我还很小，看看周围的人，我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所以，之后的好多时候，我都是这么度过的，无论好坏对错，都要好好做，尽力的勤劳勤奋，满带着善意去处理问题。

那些年，有很多人吹嘘什么成绩不是绝对的，不一定会决定未来。当我来到高中，参加了高考，又参加过了工作，最后，我发现虽然所有的话不是绝对的，但是没有好成绩真是不行。所以，我很庆幸，没有错过机会，能付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最大限度的努力，得到了想要的生活。

这个生活就像当年招教考试前老师说的，旱涝保收，是节就休，一年两假，寒暑中休。

无论对错，无论是非，至少我自得其乐，满心欢喜，这种被称为小小的幸福，却是我最恣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