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纸鸢
何誉正在这边抱着电子纸神游，孤天问却在自制的“水镜望远镜”中看到了不得的事。
“啊，那是……那不是周离么，她怎么来了！”
孤天问不管不问地大叫着，兴奋得浑身颤抖，要不是他还想看看周离的模样要竭力稳住水镜，说不定已经一蹦三丈高撞到上面的楼板了。
“周离！”
听到熟悉的名字，何誉从书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来到窗前，没有接受孤天问好心让出来的水镜，而是放开视线，向着雨中的操场望去。
舞台中央，一位穿着红色连帽雨衣，手拿金色话筒的女孩正孤单单地站在那里。
是她，真的是周离！
何誉的目光穿过雨帘，看到了那对曾经十分熟悉的眼眸，看到女孩侧脸上标志性的小酒窝。
她瘦了！
这是何誉的第一感觉。偌大的舞台让周离显得格外矮小纤瘦。但正是这样一个弱不经风的不女孩，在台上这么一站，竟然就有一种瞬间让风雨停驻的魔力。
孤天问自然不知道何誉已经看清了周离。他正兴奋地评点着周离的容貌。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激动地从怀中掏出一对纸鸢来。
“何誉，这是我们山上专用的传声鸟，我帮你和她连个线！”
说完，也没等何誉同意，就抬手将一只纸鸢丢出了窗外。
这种带有简单法阵的传声纸鸢，对于以机关术著称的孤叶山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何誉却是第一见，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儿童手工玩具似的粉色纸鸢，晃晃悠悠地朝着操场飞去。
“我们孤叶山出品的纸鸢，不但飞行距离长，而且还带有简单的避雨阵，在几大山门中很是畅销，据说已经撮合了几百对情侣。今天就给何老弟开开眼！”
孤天问热情地介绍着。身为孤山派主峰传人，他虽然不喜欢呆在山上，但对自家的产品还是带着极强的荣誉感。
周离今天到学院，是提前来熟悉舞台的。虽然只是一场内部演出，但联邦军事学院的地位摆在那里，由不得公司不重视。再说，这也是让周离在军中子弟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机会。
伴奏音乐从背后的音响中缓缓流出，正是那首传响最多的“初见”。周离举起话筒，刚想开口试音，眼前却飘然出现了一只纸鸢。
纸鸢全身粉红，一看就象是女孩叠的。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这只纸鸢竟然一点也没有打湿，就这么轻飘飘的从舞台外面飞了过来。
没有管远处黑衣人的高声警示，周离伸出右手，稳稳地接住了纸鸢。
“你……你好呀，周小姐，我……我是你的粉丝……”
没等周离看清楚，掌中的纸鸢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话了。是真的开口。纸鸢制作精巧，尖尖的小嘴竟然还有机关。一开一合的，传出了孤天问激动的无法控制的声音。
周离挥手止住了急速靠前的护卫，对着纸鸢回道：“你好！我是周离，你是谁？”
“我……我是孤天问，对了，何誉在我身边呢，让他和你说吧……”
看着水镜中的周离，听着手中另一只纸鸢嘴里传来的声音，孤天问觉得自已的心都快要化了。受不了，他赶紧把纸鸢塞进何誉的手中，自已捂着胸口在一边休息。
“嗯……周离，是我，何誉！”
面对着一个玩具说话，何誉有些尴尬。但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舞台上的周离，知道孤天问并没有骗他。
“真的是你啊。我听说你进了学院。这段时间事太多，一直没和你联系。本来还想演唱会后找你的。”周离那清脆的声音从纸鸢嘴里传出，更增加了几分可爱。
“对了，我唱歌给你听啊！”
正好这时音乐进来，也没等何誉回应，周离举起话筒，就这样对着纸鸢轻轻地唱了起来：
“记得那是我们初见，
拥挤的列车缓缓向前。
你温柔的笑脸让人心动，
调皮的门牙惹人发笑。
总忍不住想逗你呀，
我初见的朋友……”
美好的歌声透过雨雾，传进校园。正好这时下课钟响，靠的近的教室中都听到了。起初，大家都以为是校园的广播，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演唱会进行测试。可是，越听越不对，这声音分明是从操场那边传来的。
这一下可热闹了。正在收拾的同学丢下手中的物件，拔腿就往外面冲去。几幢离操场近的教学楼中，潮水般地涌出一股股黑压压的人群。辐射雨也不管了，随便找本书挡在头上，发疯似地往操场跑去。
“周离，周离……”
人群还没接近舞台，一阵阵的喊叫声已经传了过来。打断了周离的歌声，也打断了她和何誉的通知。
黑衣人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维持秩序。校卫队也打着伞赶了过来。音响中传出后勤处主任的声音，说周离这次来只是适应一下舞台，请同学们遵守秩序，立即回到教室或宿舍中去。但这些学生这时能够保持理智不冲上舞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劝得动。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台下的人疯狂地喊着。站在前排的同学十分辛苦，一边要抵抗着身后传来的越来越大的压力，一边还要跟着大喊。不过能够近距离看到周离的容颜，再辛苦也值了。
周离虽然出道时间并不算长，但这样的场面也已经见过不少。知道不可能按计划离开了，便回头示意乐队做准备，自己则拿着话筒走到台前，半蹲着身子，笑着对大家说道：
“感谢大家的热情。就在刚才，我和一位老朋友联系上了。对了，就是‘初见’中的那位老朋友。所以，现在我的心情好极了。我愿意为大家唱一首歌，这是刚才我通话时突然来的灵感想到的，歌名就叫做‘纸鸢’。”
周离话音还未落，台下便响起山呼般的喝彩声。原本过来只是看个热闹，谁知竟然能够听到周离即兴创作的新歌。这些挤在舞台前的学生只觉得今天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走到乐队刚刚摆好的电钢琴前，周离慢慢地闭上眼睛，双手在黑白键盘上轻轻落下……
简单的单音加和弦，和着雨声，轻轻地在操场上飘起。节奏不快，慢慢地，悠扬的，轻轻平复着台下众人因为快跑而带来的喘息。
突然间，周离睁开了眼睛。即便在这阴雨天，前排的人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在那长长的微卷的黑色睫毛下，那对无比闪亮的、充满灵性的眼眸。
“重重雨帘中，飞来一只纸鸢。
粉色的纸鸢。
纸鸢开口，带来久违的问候。
神奇而温暖。
睁开眼，告诉自己这不是童话，
世界原来还有奇迹。
……
”
周离开口，便是如同天籁般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下雨，声音在操场上传得格外的远，听得也格外清晰。台下的众人瞬间便进入了歌曲的情境。
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离那张如同精美瓷器般精致的小脸，歌声已经不再重要；女生则满眼桃花，仿佛看到自己的掌中，也出现了一只粉色的纸鸢。
“哎呀，可惜！”
一边竖着耳朵努力听歌，一边透过水镜观看舞台实况的孤天问拍着大腿叹道。因为维持水镜术时间太长，他现在脸色有些发白，但他全不在意。
“可惜什么？”何誉问。他的耳力好，周离之前唱的歌词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正发虚呢。
孤天问头也不回地说道：“可惜我这次出门纸鸢带得少了。总以为最多能碰到一、两个知音女子，我带上五对总该够了。谁知道周离会帮着宣传，早知道这样就让那帮姐妹们加个班，赶它几百对出来，正好在央城扬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