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脆弱的心扉
看到自己的精锐之师刚进人赵地便遭到晋军的当头一棒，吓破了胆的韩不敢追击，赶紧收拢败军，匆忙回撒，一游烟儿躲进了大营。
周德威带着得胜之师飞马扬尘而回，路上正遇到兴致勃勃赶来观战的李落华，看着满地狼藉的梁人尸体，落华哈哈大笑。“龙獷、神捷，号称天下雄兵，今日被我迎头痛击，真是大快人心!如此看来，梁军号称十万精兵，不过乌合之众而已!待明日，我军可乘胜攻击，与梁军决胜于此!”周德威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忙上前道:“梁军虽败，但毕竟声势浩大，骄气又盛，我军应避其锋芒，按兵不动，待其士气食落之时，再乘隙击之，方有万全把握!”
落华正豪情万分，却被周德威一盆冷水泼来，当即变了脸色:“我率领晋军，远离河东，为赵人救难解困，应当速战速决。否则，梁军源源而至，何以应对?”
周德威仰起头理直气社地说:“镇州、定州的土兵战斗力极差，守守城还可以，要歼灭梁军主力不能指望他们，而我军破敌，只能依靠骑兵在平地机动作战。今天一战虽然获
胜，但已让其窥知了我军虚实，如果双方再战，取胜恐怕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按照我的意见，还是谨慎行事，不可轻率!”
“据报，梁军主帅是王茂章。当年此人在准南为将时，朱温曾放言‘若能得此人为将，天下不足平也’，足见其智勇双全，不可小觑。”李存璋见，急忙也上前劝道。众将听了，也纷纷点头附和。
落华勃然大怒，脸红脖子粗地嚷道:“你们个个畏敌如虎!在我看来，别说那个什么王茂章，就算他朱全忠亲自来，我也不惧他半分!”看到落华罕有的发火，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再不敢言。
李落华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好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一班猛将重臣呆若木鸡地立在寒风中，不知所措。
身为监军的张承业一直没有说话，这位老者面色凝重，若有所思。自落花率军打仗以来，多次力排众议，独断专行，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火。显然，这位年轻的统帅，心态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张承业很清楚，从小，兄弟两人就被视为河东的至宝加以培养。年仅十一岁就赴京都报捷，被皇帝亲赞“子可亚其父”，而潞州夹寨之战，更让他一举成名，天下侧目。
落华的军事太顺利了，顺利得几乎不可思议。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少年天才，是未来的王者，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朱全忠也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年轻便有了这样巨大的成就很难有人不因此而沾活自意，目空一切。
更何况重要的的是，他一次次证明了他的眼光和判断远高于众人。但落华终究不论经验，阅历都无法和周德威这样经历过无数场苦战、血战，甚至是溃败的沙场醇将相比。一向稳重的周德威这样激烈的反对，一定有他的道理。
入夜，周德威正带着亲兵习惯性地在大塞中巡视。很多年了，他一直保持着这种的习惯。不亲自巡查一番，他就难以安睡。大营里簿火能棉，一个个晋军士兵肃腰而立，在暗夜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周德威信步转过东寨，走向中军大营，通红的火焰映出的亮光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他面前，面白如玉，
“周将军，可否移步帐中说话?”张承业看到周德威，急忙拦住他，二人信步
须露全无，正是监军张承业。
走进军帐。张承业点燃油灯，放下帐帘，凑到周德威身边沉声道:“不瞒将军，今日之事我越想越担心。元帅年轻，性情刚直，又好面子，今日与众将意见不合，竟然赌气回帐，连晚饭也不吃。军机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周德威叹了口气:“元帅想速战胜之，心情可以理解。但如今梁军乃是我军的数倍，且皆是精锐好战之师，要想一口吞掉强敌，岂不是自不量力?我看潞州之战，说到这里，两人都感心情沉重，一时相对默然。帐外风声呼啸，激荡旌旗后，元帅比以前骄傲自满了不少。
二人静静听来，竟似有刀声激荡，干军万马卷地而来。
周德威神色凝重，面露忧色，长叹道:“其实今日还有一事没来得及说。此地离梁人大营不足十里，中间只隔一条小河。假如他们借着夜色，架桥偷渡过河，绕到我军后方，则我军数万人马，将全军覆没!王茂章智勇双全，更是当世名将！”
张承业一听，面色大变:“如果真是这样，事急矣!将军可速派人暗赴河边哪可能窥不到这等关节?!”
“等着，我这就亲自去劝说元帅!”话音未落，这位老人竟急得像一个小伙子门帘被猛然掀起，快速的跑出去，一股劲风灌了进来，吹得油灯闪烁不定。
而落华在回到营帐后就找到了安静洁，此时的安静洁已经不再说话，带着一丝崇拜，一丝害怕，一丝安全的样子看着落华。
“干嘛，这样看我干嘛？”落华生气的说道，显然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我看看你不行啊！”安静洁看着落华，大声的说道。
“哇！”落华竟然在她的面前哭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这个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这么脆弱吗？
安静洁走了过来安慰着落华，落华伏在她的怀里哭着。落华不断地诉说着他的故事，他其实活的很压抑。安静洁看着这个大男人，紧紧地抱住了他，朱唇不由自主的印了上去。
而当两人正在甜蜜之时，两人拉开了营帐的帘子，两个老人也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回避。张承业大急，再也顾了许多，高声大叫道:“十万火急啊主公!再这样睡下去，全军都要做刀下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