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南北朝前传之十六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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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慕容部崛起辽西

三英战慕容

慕容部是东部鲜卑中的一支(另两支是宇文部和段部),自三国时期开始迁入辽西,当时的首领莫护跋因协助司马懿征讨辽东公孙渊有功,被封为率义王;莫护跋之子慕容木延继任后,则因跟着曹魏幽州刺史毌丘俭讨伐高句丽,获封大都督;到了莫护跋的孙子慕容涉归这一代,又被朝廷封为鲜卑单于。

由此可以看出,慕容部的历任首领大多执行的是亲汉人中央政府的路线,因此在鲜卑诸部中,慕容部相对来说是汉化最早的。

“慕容”这个姓氏的由来,据说是莫护跋有一次出差到了河北,看到当地人喜欢戴一种步摇冠,走起路来一步一摇颇为好看,非常喜欢,回去后便也经常戴,步摇冠也因此在部落里流行开来,其他的部落便称他们为“步摇”。

后来因为鲜卑人的汉语发音普遍都不太标准,加上又多次经过某些“专”家的低水平翻译,“步摇”这两个字传来传去就逐渐讹传成了“慕容”。

不过,现在史学界也有人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可靠,“慕容”应该是该部落早期某个酋长的名字,后人因以为氏。

 

慕容部真正走上发展快车道是从慕容涉归的儿子慕容廆(wěi)统治时开始的。

慕容廆不仅长得高大英俊,玉树临风,而且从小就展露了非凡的才能,据说童年时他曾随父亲见过西晋名臣张华,张华对他非常看好,说他将来必为“命世之器,匡难济时者”。

和包括云淡心远在内的很多杰出人物一样,慕容廆的成长经历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公元283年,他15岁的时候,其父慕容涉归去世了,他的叔叔慕容耐趁机夺取了单于之位,还想谋杀他。

他被迫逃亡在外达两年之久,直到慕容耐被部众所杀,才得以回国继位。

胸怀大志的慕容廆一上台,就把目标对准了与自己相邻的宇文部—其父涉归当初曾吃过宇文部的大亏,他想为父报仇。

由于当时慕容部的实力要弱于宇文部,慕容廆便向西晋政府上表,请求派兵支持,但晋武帝司马炎却没有同意。

慕容廆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鲁班门前弄大斧,一怒之下竟然不去打宇文部了,反而率军多次入侵西晋边境。

但那个时候的西晋正处于全盛期,慕容廆根本占不了便宜,只能屡屡受挫,一败再败。

 

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在失败后丧失信心,有人则会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慕容廆无疑是后一种人。

经过不断的总结和反思,他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认清了面临的形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为自己定下了“韬光养晦,埋头发展”的战略方针。

很多时候,只要方向对了,风就顺了,路就好走了,一切就都容易了。

慕容廆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他先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彻底改变了与西晋对抗的错误做法,遣使向晋武帝请降。

晋武帝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下诏封他为鲜卑都督。

为了营造和平的外部环境,对自己周边的两个对手宇文部和段部,慕容廆也努力跟他们搞好关系,他刻意放低了姿态,经常卑辞厚礼,送钱送物,还娶了段部首领段阶之女为妻。

公元294年,慕容廆率部迁居大棘城(今辽宁义县西北),在这里,他模仿汉人建立了很多制度,并且大力发展农业,生产方式开始从游牧逐渐向农耕过渡。

经过多年的努力,慕容部开始日渐兴旺,而与此同时,强大的晋王朝却因八王之乱而日渐分崩离析。

正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甲之痛苦,乙之幸福。

西晋的衰落却给慕容部的发展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公元309年,关内的混乱也波及了辽东郡(治所今辽宁辽阳)。

当地鲜卑人素连、木津聚众起兵,率部攻陷郡县,大肆烧杀抢掠,辽东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逃亡到了临近的慕容部。

慕容廆的庶长子慕容翰向父亲进言说:自古以来,有为之君成大业都是靠尊奉天子和顺应民望。现在素连等人在辽东已经作乱多时,朝廷对他们无能为力,如果我们兴兵征讨他们,上能兴复辽东,下可并吞二部。既能向朝廷彰显我们的忠义,又能让我国得到私利,这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

慕容廆闻言大喜:没想到你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眼光!

随后他依计而行,以慕容翰为前锋,率军攻打素连、木津,很快就平定了叛乱,把二人斩首,将其部众悉数吞并。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把被素连等人掳掠的3000多户汉族百姓,以及之前归附自己的人口,全部交还给了晋朝辽东太守。

这让他赢得了辽东百姓的人心,人们纷纷传唱:安定生活靠谁给?全靠都督慕容廆……

这更让他赢得了晋廷的信任。

晋愍帝司马邺继位后,专门遣使封慕容廆为镇军将军、昌黎、辽东二国公。

 

此时,由于洛阳沦陷,中原大乱,众多的中原士人除了南渡江东以外,也有很多人北上到了相对安定的幽燕地区。

当时的幽州刺史王浚是个超级自大狂,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起,即使闲得数蚂蚁,依然对人爱搭不理。

这些士人到了幽州后得到的不是鄙视就是忽视,不是白眼就是冷眼,自尊心大为受伤,故而又纷纷离开了他。

当然,故乡已经回不去了,他们只能选择继续北上。

从幽州往北不远,就是位于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的鲜卑段部和位于棘城的慕容部。

段部的首领大都是大老粗,只喜欢打打杀杀,勇武有余,见识全无,在他们看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甚至还不如一只母羊有价值;相比之下,慕容廆向来对汉族士人求贤若渴,礼遇有加,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去处。

 

慕容廆的爱才是出了名的。

名士裴嶷就是个例子。

裴嶷出身于西晋大族河东裴氏,曾在西晋朝廷担任中书侍郎、给事黄门郎等要职,后因避乱而到了辽东,投奔他的哥哥—时任玄菟(今辽宁沈阳)太守的裴武,不久裴武因病去世,他便和侄子裴开一起护送其灵柩返回老家。

在路过棘城时,慕容廆对他极其敬重,不仅盛情款待,临行时还赠以厚礼,并亲自送到城外。

这一切让裴嶷这个落魄士人非常感动。

走到辽西的时候,由于战乱道路不通,无法继续南下,两人犯了难。

何去何从?

稍加考虑后,裴嶷决定掉头回去投奔慕容廆。

裴开很不解:家在南方,为什么要北上呢?何况,就算我们不得不寄人篱下,段氏的实力也比慕容氏强啊。

裴嶷解释说:中原丧乱,现在我们去无疑是自投虎口。看来我们只能留在关外了,在这个乱世,择人是最重要的。段氏那几个首领,目光短浅,又不能善待国士,跟着他们哪有什么前途可言!慕容公就不同了,他修行仁义,有霸王之志,加之国丰民安,我们在他那里,上可以立功名,下可以庇宗族,你又何必再犹疑呢?

裴开被说动了,两人于是拨转马头,回到了棘城。

裴嶷的到来让慕容廆喜出望外,他当即任命裴嶷为长史,军国大事都与其商量。

裴嶷之前就在士人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他这次主动归附无疑相当于为慕容廆做了一次极佳的名人代言。

慕容廆尊重人才的名声很快就传遍了长城内外。

 

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有了裴嶷这个榜样,其他众多士人也都争先恐后地来到了棘城。

慕容廆自然是来者不拒,还在境内设置了多个侨郡来安排这些流亡的士民。

一时间,慕容廆的帐下人才鼎盛,灿若繁星,著名的就有裴嶷、鲁昌、阳耽、封奕、皇甫真等20多人,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后代都成了日后前燕帝国的栋梁之材。

慕容廆对他们量才录用,用其所长,避其所短,有谋略的做谋士,有文才的掌枢密,有操守的理财政,逻辑强的管司法,口才好的干外交,学问高的则担任祭酒,负责教育下一代……

总之,他给每一个前来投奔的士人都搭建了一个让他们充分施展才能的平台,真正做到了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公元317年西晋灭亡后,在谋士们的建议下,慕容廆又继续尊奉江东的司马睿,还专门遣使渡海去江东劝进。

作为回报,司马睿又加封他为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公。

在众多汉族士人的鼎力帮助下,慕容廆把国内治理得欣欣向荣,实力蒸蒸日上。

 

然而,丑小鸭突然变成白天鹅,肯定会引来鸭群里其他鸭子的妒忌;原先在鲜卑诸部中最弱小的慕容部突然变得如此强大,当然也会引起周边国家的不安。

除了段部、宇文部、高句丽等邻国,西晋朝廷任命的平州刺史崔毖对慕容廆也极为不爽。

平州下辖辽东(今辽宁辽阳)、昌黎(今辽宁义县)、玄菟(今辽宁沈阳)、乐浪(今朝鲜平壤)、带方(今朝鲜黄海北道)等5郡,因此崔毖可以说是晋朝在整个东北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就像西装口袋一样象征意义多于实际意义,事实上,这五郡的很多地盘都被鲜卑各部和高句丽所占,他真正能有效控制的地方不过是辽东一地而已。

崔毖出身于河北大族清河崔氏,是曹魏名臣崔琰的曾孙,王浚的小舅子。

和王浚一样,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在乱世割据一方,便打出旗号大力延揽流亡士人。

他本以为凭自己高贵的身份,尊荣的职务,那些士人们应该对自己趋之若鹜才对,没想到人才居然全都跑到慕容廆那里去了。

这让崔毖非常忌恨—难道自己一个浑身贵族范的中原名门,竟不如一个满身羊膻味的少数民族!

于是他暗中联络了段部、宇文部和高句丽,撺掇他们一起去攻打慕容廆,约定事成后共同瓜分慕容部的地盘。

 

公元319年年底,3国同时出兵,在棘城郊外会合,声势极为浩大。

尽管形势异常严峻,但慕容廆却依然镇定自若,胸有成竹:这些人不过是受了崔毖的挑唆,为了各自的私利而来,3方各不相属,矛盾重重,没什么好怕的。如今他们刚到,士气正盛,我们应坚守城池,时间长了,他们之间必然会互相猜忌,人心离散。

他一面闭门死守,一面派使者不断地给宇文部送去各种好吃的好喝的。

宇文部的首领宇文吸毒官—对不起,是宇文悉独官,虽然对慕容廆的举动觉得很奇怪,但考虑到不拿白不拿,他还是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家伙如果生活在现在这个社会,肯定是个腐败分子。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段部和高句丽那里。

两国首领都怀疑宇文部和慕容廆之间有勾结—要是他们联手对付自己,可就麻烦了!

他们越想越怕,干脆都退兵回去了。

这样一来,3国联军只剩下了宇文部一家。

但宇文部的实力也是3家之中最强的—宇文悉独官这次几乎是倾国而来,带来的人马有数十万之多!

因此宇文悉独官依然底气十足:他们两国回去了,我正好可以独自兼并慕容氏!

他率部进逼,在城下连营30里,看上去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考虑到敌军人多,慕容廆便派人去徒河(今辽宁锦州)征召在那里驻守的长子慕容翰,让他速来与自己会合。

但慕容翰却不赞成这样做,派使者向父亲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敌众我寡,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我请求在外作为奇兵,伺机攻击,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定能取胜。如果让我进入城内,反而让敌军可以毫无顾虑地攻城,这不是破敌之策啊。

事实很快就证明了慕容翰的判断。

宇文悉独官对不在棘城且骁勇善战的慕容翰颇为忌讳,总担心他会在背后捅刀子,便分兵去打徒河。

然而这支部队的动向早已被慕容翰所掌握,他一面在途中设下了埋伏,一面派人前去迎接宇文军,谎称自己是段部鲜卑的使者,段部的军队已经到了徒河,正等着和宇文军一起去打慕容翰。

听说来了段部的帮手,这支宇文军自然很开心,便立即在所谓“段部使者”的精准导航下痛痛快快地走进了慕容翰所布下的包围圈,痛痛快快地全军覆没。

 

随后慕容翰乘胜向棘城进发,同时遣人告诉父亲。

慕容廆当即下令以三子慕容皝率精锐骑兵为前锋,自己亲率大军继之,打开城门,向城外的宇文军猛扑过去。

宇文悉独官很意外,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下天空: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啊?癞蛤蟆是不是都长出翅膀飞起来了啊?要不,慕容廆这个缩头乌龟,这会儿怎么突然雄起了呢?这,这,这不科学啊!

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在此时发动进攻,因此毫无防备,但在那种紧急的情形下当然也来不及思考什么了,只得带着一片空白的头脑,梦游一般地仓促领兵出去迎战。

他刚刚出营,还没和敌军交上手,慕容翰就已经从后边杀到,一把大火将宇文军的营帐和辎重全部烧掉。

看见后院起火,宇文军顿时军心大乱,斗志全失。

在慕容翰和慕容皝等人内外夹击下,宇文军很快就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数十万人马大多成了俘虏,宇文悉独官仅以身免。

 

这一战的胜利让慕容廆的威名传遍了辽东大地。

高句丽、段部、宇文部都遣使向慕容廆求和。

始作俑者崔毖更是心虚无比,不过他还以为慕容廆对自己的阴谋并不知情,便假惺惺地派侄子崔焘前去慕容部祝贺。

没想到在慕容廆面前,崔焘正好碰上了三国的使者,三国使者都把责任推到了崔毖的身上,让崔焘好不尴尬。

慕容廆把崔焘带到了城外的战场上,指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厉声对崔焘说:你叔叔教三国来灭我,现在却又假意来祝贺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干了坏事还想不负责,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崔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求饶。

慕容廆让他给崔毖带话:降是上策,走为下策。

崔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下策,带着数十骑投奔了高句丽。

慕容廆则乘机进军,吞并了崔毖的部队,占领了其所管辖的辽东全境。

 

战后,为让东晋朝廷承认自己对辽东的统治权,慕容廆专门派裴嶷出使建康。

在海上漂流了3个多月后,裴嶷终于到达了建康,见到了晋元帝司马睿。

就像在某些台湾人的眼里,大陆人穷得根本吃不起茶叶蛋一样,在晋人的心目中,僻处塞外的慕容鲜卑似乎还是生活在石器时代的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为了改变这个根深蒂固的偏见,裴嶷不遗余力地在东晋朝臣中奔走,反复宣扬慕容廆的品貌才干和对晋室的忠义,让司马睿和大臣们对慕容部的看法大为改观。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裴嶷像《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前出使东吴的诸葛亮一样,凭借其出众的口才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打算返回棘城。

司马睿对他非常欣赏,很想收为己用,便竭力挽留他:爱卿你本是中朝名臣,就留在我这里吧。朕再另下一道旨意,让龙骧将军(即慕容廆)把你的家属送来。

裴嶷却婉言谢绝了:陛下如此厚爱,对臣个人来说自然是万分荣幸的。只是如今中原沦陷,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耻,唯有慕容将军尽忠王室,志除凶逆,所以才让臣不远万里前来归附。如果臣来而不返,他必然会以为朝廷因其偏远而抛弃他,这难免会伤了他的忠义之心,臣不能因私废公啊。

这番话说得既有理有据又有情有义,让人根本就无法反驳。

无奈司马睿只得苦笑着说:你说得对。

裴嶷这才得以回到了棘城,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司马睿的圣旨—慕容廆被封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不久又加封为使持节、车骑将军、平州牧、都督幽州东夷诸军事,晋爵辽东郡公;几年后又被加封为侍中。

 

人怕出名猪怕壮,慕容部的快速崛起也引起了后赵国主石勒的注意。

他派人出使辽东,向慕容廆递出了橄榄枝。

慕容廆不仅严词拒绝,还将其使者送到了建康。

石勒不由得大怒—既然你慕容廆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过考虑到辽东偏远,加上当时他的主要对手还是西边的刘曜,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出兵,而是派人联络宇文鲜卑首领宇文乞得龟(宇文悉独官之子),让他去攻打慕容廆。

宇文乞得龟和他爹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都很乐于助人,喜欢给人当枪使,二是战斗力都很渣。

他毫不犹豫就出兵了,也毫不费力就失败了,败得很惨—被慕容廆的儿子慕容皝(huàng)、慕容仁等人率军打得落花流水,连国都一度都丢了。

经此一役,宇文部元气大伤,慕容廆也彻底奠定了自己在东北亚的霸主地位。

 

接下来,雄心勃勃的慕容廆又有了新的追求。

公元331年,他写信给东晋太尉陶侃,请求由他率军攻打后赵,与自己南北夹击,共取中原,言辞极为慷慨。

不过,这完全就不切实际—慕容部和后赵之间隔着段部鲜卑,根本就不接壤;而东晋之前刚经历了苏峻之乱,自顾不暇,当然更是无力北伐。

很显然,这就和某些男人在求爱前总是要信誓旦旦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漂亮话一样—丝毫当不得真,后面的才是他的重点。

慕容廆授意他的下属联名给陶侃上书,说慕容廆的职位有点低,“不足以震华夷”,要求晋廷封慕容廆为燕王。

陶侃也是个老狐狸,对慕容廆的用意心知肚明,他祭出的应对策略是在官场上屡试不爽的拖字诀。

他在回信中,先是把慕容廆给大大地表扬了一番,随后说老慕啊,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把你的上书上报给了皇帝,等他决定后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就和招聘单位对应聘者说“录用了我一定会通知你”一样,这个通知自然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