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化身婴孩
雪窟中,冰滦迈着慵懒的步子回来了,白兒听见动响耳朵一竖,知道冰滦来了,一个飞奔上去,给冰滦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的白兒已经有半人高,比起之前巴掌大小不知大了多少倍,冰滦欣喜的摸了摸白兒,将收缴的百宝囊仍在地上,然后柔声道:“来……咱们拆礼物……”
这群和尚,外出竟然带了这么多东西!
冰滦发现,除了一些疗伤滋补的药材之外,还有一些能够有助修行的灵丹,更让白兒心动的是,里面有大量的素食,冰滦才想起,谢谢他们是吃素的……
又过了大概几十年,白兒终于在灵丹滋补和冰滦的协助下有了化身人形的预兆。
高大的白兒跪地向冰滦讨封,没用白兒说出她唯一会的那句话,冰滦有着她自己的主意。
上前抚摸她雪白的毛发,将脸贴在它的脸上,柔声道:“从今往后,做我的女儿吧!抹去畜时记忆,从今开始,我便是你的娘……”
白兒听后,震惊的跌坐在地上,几百年的陪同修行,如今不只是做妖,冰滦给的不只是封赏,竟有机会被人称作人……
滚烫的泪低落,白兒犹如子女跪拜父母一样,三拜九叩,抹去自身的记忆与一身的修为,冰滦为其画着相貌,如自己小时候一样。
白兒终于化身成一嗷嗷待哺的婴孩,虽是妖身,但具人格。
将白兒捧在手心,不像以往一样吱吱的叫,叫声更洪亮,更惹人疼爱。
冰滦慢慢发现,要将孩子带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雪窟寒冷,冰滦整日将白兒搂在怀里,没有衣物,冰滦就将自己的衣裳改小给白兒,和尚的僧袍当作尿垫,自己纺线,兽皮做衣,狼牙做饰。
白兒没有奶喝,冰滦就去偷野兽的奶,从小便服灵丹淬体,冰滦日夜为其温养经脉。
白兒每学会一句话,每学会一个字,冰滦都倍感欣喜,从小孤苦的她大概明白了,什么是天伦之乐……
多年后,白兒7岁,人格完整,境界初成,因是妖身,不能修习灵仙法决,冰滦也没有可供白兒修炼的功法。因此,冰滦锻炼白兒先悟境界,待到以后再修习功法。
悟道之事只可意会不善言传,冰滦从不妨碍白兒清悟,整日无事可做的白兒,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雪窟中悟道。
冰滦练功勤奋,只有晚间才回来为白兒带回食物,给白兒讲各种故事……
小千世界清苦,但好在有彼此相互暖心。
有一日,白兒轻悟几日不见苏醒,冰滦自觉白兒境界已到瓶颈,七岁娃娃,比起她刚入这小千世界时有过之无不及……
一法通则万法通,如今冰滦筝技已经超越临摹元邑时的境界,几百年修的嗔怒境界已达绝技,日夜思念邑陽千和紫阳,境界更是又深了一层。
取出桃花色古筝,奏给白兒听,就算临摹也好,她想让白兒过了这瓶颈期……
由于灵力匮乏,白兒没能继续坚持,在入定的状态中醒来,弱弱的说道:“娘……我失败了!”
冰滦将白兒搂在怀里,柔声道:“无妨……慢慢来。娘像你这样大时候,字还认不全呢!”
白兒在冰滦身上蹭了蹭道:“娘,我好困……”
冰滦笑骂道:“你这娃娃,吃完再睡,娘给你烤了小狼腿……”
“嗯,娘你最好了……”
又过去七年,冰滦的修为已是突飞猛进,可白兒的境界却没有一丝进展,好在小姑娘已经长高了不少,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白兒时常将现有的食材做成饭菜等待冰滦回来,可是今夜等了一夜也未见冰滦回来。
一缕阳光折射进雪窟,白兒从瞌睡中醒了过来,发现冰滦并没有回来的迹象,于是决定出门寻找冰滦……
走了不知道多远,心念母亲感觉她就在那个方向,当看见打斗的痕迹白兒开始慌了,她听娘亲说过,会有和尚追杀她们……
果然,远处冰滦正与一和尚对峙,各自伤痕累累。
“娘……”
白兒见冰滦伤了,大哭小叫的跑来。
“白兒……危险!别过来……”
冰滦怒喝,白兒止步,心疼的望着母亲手臂上的伤口,恶狠狠的瞪着那和尚。
渃渴看向跑来的白兒,眼睛一眯道:“此界竟然有妖?你身为灵仙界人,竟然与妖类为伍,真是死不足惜……”
冰滦怒瞪渃渴,冷声道:“臭和尚,你若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冰滦现在已经没有了紫阳,没有了邑陽千,她视白兒为自己的全部,若是白兒有什么闪失,自己恐怕也将随着去了……
“娘……”
小白兒无能为力的大哭,她在心里默默的求着,求这大和尚早点离开,不要伤害她的娘亲。
“你……”渃渴气急,“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与妖类如此亲近,枉费斛家教诲……”
冰滦冷哼,“我师傅已经死了,就算他在也不会怪我。他教我修者随心,我没辜负他。倒是你,算什么东西敢妄加评论我师傅……”
“我……我……”
渃渴一时哑口无言,看着白兒这等妖类更是火冒三丈,将一时的怒气全都算在白兒身上。
手中念珠白光大放,朝白兒身上套去。
“卑鄙……”
冰滦怒咬银牙,飞奔向白兒,将白兒抱在怀里,用身体替白兒挡住法宝来袭。
白兒刚入娘亲的怀抱,看到被催动袭来的法器正朝着自己娘亲打来,惶恐之下,见不得冰滦为护自己受伤,使上浑身力气将冰滦的身子挪开,白光法器打在白兒身上,白兒口吐鲜血不止……
“白兒……白兒……你怎么样?不要吓娘……”
冰滦紧张的查探白兒的身体,发现白兒已经经脉尽碎,随时可能化身成真身……
“渃渴……你做了什么……”
冰滦满眼血红,嗔怒之力发挥到极致,气势强大的可怕,让渃渴微微感觉到一丝畏惧。
冰滦想要马上杀了渃渴,但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松手,白兒的魂魄就散了。她维持着白兒的魂魄,警惕的看着渃渴。
白兒抱紧冰滦,弱弱的说道:“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可能再也不能做您的女儿了,您说你曾拥有过很多,但我只有娘,我不能让娘有事,没了娘,我什么都没有了……”
冰滦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个不停,抚摸着白兒的小脸说,“白兒乖……你伤的重,别费力气说话了……”
白兒摇了摇脑袋,“不要……娘,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冰滦含泪点头,任由白兒说着,“娘,这七年来,女儿没用,境界七年一丝未进。原本想着,等境界提升了,和娘一起出这小千世界,看一看除了雪原,还有怎样的世界。什么是海?什么是森林,什么是沙漠……”
冰滦哽咽,“是娘不好,是娘太没用了,连个和尚也打不过……”
白兒笑着摸冰滦的脸,“娘,魂碎了,别费力气了,再费力气就打不过那和尚了……”
冰滦摇头,认真道:“你若敢死,我便随你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兒听完,又是一股清泪留下,生死之境,对情对爱竟深入灵魂般的重新体会了一番,至深不移。
白兒逐渐神志不清,冰滦痛苦的将她抱在怀中,嘶声吼着:“白兒……我的白兒……”
渃渴看后直摇头,“没用的,这妖将死,你救不了……”
冰滦满眼杀气的望着渃渴,气势前所未有的霸道凌厉。
“都是因为你,葬了你大砚寺我才能安心随白兒去,那么你先去死好了……”
渃渴听完,心顿时慌了,他分明没有看见冰滦张口,声音却如同响彻天际,颤抖着手指道:“你……你的境界竟然又……你修的是什么?”
冰滦维持白兒的手掌颤抖一下,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这是境界提升的预兆?难不成?”
抬头望天,乌云密布,犹如那日天劫来袭。
渃渴也惊恐的望着天空,失声道:“天劫?不可能的,不管你修的是什么,你还差几个境界,不可能有我师父的境界……你怎么可能引发天劫?不好……这幻境要不保,师父救我……”
空中隔空撕裂一大口子,一只手将渃渴拽了出去,冰滦恨恨的望着他离去。
冰滦无可奈何,无暇顾及渃渴,天降异象却实不是冰滦引发,而是怀中的白兒。
冰滦看着这一切,脑中有种猜测,“这……难道是人劫?”
生死之境,品情爱至深,虽为妖身,只修境界,竟能引发人劫?
白兒伤的太重,意识渐渐模糊,若能悟道人劫,或许还有救。可这伤势……
冰滦下定决心,只能和时间赛跑了。
柔声对白兒说,“女儿,你悟到的乃是人劫,若能悟道,娘就能带你出去看海,看森林,看沙漠。你若是悟不到,娘定死在你前头……回想一下你方才所想,女儿,娘想和你永不分离……”
冰滦疯狂的向白兒身体输入灵力,以保全白兒魂魄不散,在这一刹那想起昔日邑陽千以血化花的场景,或许自己也可以。
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流淌,染了雪地大片殷红,鲜血化成栾雪,拼命的灌输给冰滦,就这样持续输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