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那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绿意浓郁的树冠,晨曦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无数星星点点的金辉。
“呼——”原来是噩梦!唐那长长舒了口气。
唐那打量四周,突然被自己待的地方吓了一跳。天哪,我怎么被吊在树上?要不是降落伞的绳子被高高的树丫缠住,恐怕早就摔下去了。唐那小心翼翼地抱着树干坐起来,低头向下看,十多米的高度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鲁尼!”唐那猛然发现不远处的鲁尼,它的伞绳被纵横交错的树枝勾住,使得脑袋朝下,身体像蝙蝠一样倒吊在空中。看到它没有动静,唐那慌了神,赶紧解下身上的降落伞,探出手臂抓住鲁尼的尾巴将它拎上来,平放在树干上,然后把耳朵贴在鲁尼毛茸茸的肚皮上听了听。
“还活着。鲁尼,快醒醒!”唐那按住鲁尼用力摇晃。
好半天,鲁尼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撑开眼皮,有气无力地呻吟道:“唐那,我们还活着?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腰快要断了似的。”
鲁尼硬撑着晃悠悠地站起来,探头向下一看,顿时吃惊地睁大眼睛,叫道:“天哪,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死!我真得要好好感谢老天了!”
听了鲁尼的话,唐那恍然想起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们协助彼特去幽灵森林寻找一位失踪的摄像师,其间发生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他想救路菲菲,不料反而害她遭到黑鸦神的毒手。彼特因此对他产生了怀疑,不但夺走了他的金册,还逼他跳伞……急速坠落带来令人窒息的眩晕感令他和鲁尼尝到了苦头,刚打开伞包,就一头栽进了一片浓密的原始森林中。
“不知道路菲菲现在怎么样了,彼特一定恨死我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唐那不免意志有些消沉。
鲁尼扭过头来,不以为然地弹了弹自己的胡须:“喂,你不觉得我们还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吗?别人的看法跟生死相比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耿耿于怀?路菲菲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如何从这里下去才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说着,它抬起爪子指了指下面。
唐那不敢往下看,捂住眼睛哀叫:“老天啊,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地面近些!”
“想开点,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没什么好怕的。跟着我,我带你下去。”鲁尼灵活地在树枝间跳跃,时不时指点唐那的落脚点。唐那紧紧抓住树枝间伸出的藤蔓,战战兢兢地按着鲁尼的指示,一点点向下挪。
“很好,就是这样,只要你克服内心的恐惧,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旁边传来鲁尼的鼓励。
“说得容易,我的力气已经耗光了……啊!”光顾着说话的唐那没留心,脚下一滑,瞬间向下坠去。
突然间,不知什么东西拉住他,阻止了他的下坠,唐那惊魂未定地抬头朝上看去。
“鲁尼!”
只见鲁尼用三只爪子勾住树枝,牙齿死死咬着他的衣服,眼看着它的身体被一点点拉大,活像一张撑开等着晾干的狼皮风筝。
“快放开我!你撑不住的,不然你也会摔下去。”唐那大叫,眼看着鲁尼的身体几乎被拉得散了架。
鲁尼疼得双眼紧闭,浑身不停地颤抖,但它依然死死咬着唐那的衣服,不肯松嘴。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没想到深山老林里居然还有人经过,唐那赶紧放声高喊:“救命啊!快来人呀!”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身影从灌木丛间闪出来。一个身材高挑,梳着一头亚麻色的松散麻花辫;另一个上身穿着纯白色衬衫、深色马夹,下身穿着一条茶色休闲裤,脚上还套着一双棕色皮鞋。
一看到那个女孩,唐那眼睛一亮,喊道:“夭夭,赶快救我们!”
那个女孩正是唐那的同班同学夭夭。她仰望着吊在空中的唐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唐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这么高的树上?”说话间,夭夭麻利地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将系着三角钩的一端在空中甩了几下用力抛向空中。
“当!”三角钩稳稳地勾住唐那身旁的树干。唐那赶紧抓住绳索,让鲁尼跳到自己背上,然后从树上滑了
谜题一·鲁尼的承受力
鲁尼的牙齿咬合力很强,可以承受100千克的极限重量,其爪子抓住树干,除了自己的体重外,最大还可以承受30千克重量。唐那的体重未知,只知道他同时站在两台体重秤上,一台体重秤显示12千克,另一台显示17千克。鲁尼是否可以承受唐那的体重?下来。刚一落地,鲁尼便从唐那身上滚落下来,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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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尼,你没事吧?”夭夭弯下腰,关切地询问已经累到虚脱的鲁尼。
“说来话长……”唐那坐在地上喘息片刻,将他们的遭遇告诉夭夭。与夭夭同行的少年两手插在口袋里,倚靠着树干静静地望向远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倒是热心的夭夭叉着腰,激动地大叫:“什么,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居然逼你们跳机!我要是见到他,一定替你们出口恶气。”
“其实也不怪彼特,确实是我不好……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是谁?”唐那好奇地问夭夭,又扭头打量着瘦弱少年。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我老家的人。今天是我们老家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我父亲临时有事,就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们老家盘古村地处深山,路很难走,必须徒步翻过这座大山才行。在我记忆中,每次回老家都累得半死。”夭夭无奈地耸了下肩,“对啦,你们去我们老家做客吧,刚好跟我做个伴!那个人一路上也不说话,我都快闷死了。”
唐那和鲁尼在夭夭的鼓动下,决定跟夭夭去村里休整几天。夭夭见唐那同意了,顿时来了精神,边走边向他们介绍老家的风俗和景致。可是,当提起老家的规矩时,夭夭忍不住向唐那发起了牢骚。
“你不知道,我们老家规矩可多了,每次亲戚们聚会所有人都要穿中式服装,不许接听电话,不许带任何现代化的电器回家,总之规矩多得数都数不清。上次五叔带了最新型的扫地机器人送给老爷子当贺礼,结果被老爷子当众砸了,说他不用洋货。最让人头痛的是,我们家亲戚太多了,到我这代少说也有上百号人。据说有个十四叔,年纪才比我大一岁,可是按照古礼,我见了他还要行礼,叫声十四叔呢。”
“哈哈,这么小的十四叔,到时你真的会叫他吗?”唐那一想到野丫头夭夭要规规矩矩地立在少年面前行礼,就忍不住想笑。
夭夭没好气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笑吧笑吧,你以为你能例外吗?等见了面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叫,要丢人一起丢喽!”
“这么说,你们老家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听起来就像书里说的世外桃源呢。”唐那对夭夭口中的盘古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夭夭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要不是家族聚会,我才懒得来呢,方圆百里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缓过神来的鲁尼从唐那背包里探出头,朝远处张望:“谁说没有人,那不是吗?”
大家顺着鲁尼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体格健壮、穿着浅黄色旅行装的背包客正驮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那是你们盘古村的人吗?”唐那指着那两个人问夭夭。
夭夭仔细地想了想,摇摇头说:“我总共也没回去过几次,老家的人哪能全记得呢。”鲁尼从背包里跳出来,叫着朝那两个人奔去。
“走,我们过去问问。”小伙伴们快步追去。走在前面的两名背包客听到叫声,扭头朝这边看来,看到唐那一行人,两人显得有些意外。
“叔叔,你们是去盘古村吗?”唐那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满脸胡须的汉子嘴里嚼着槟榔,双手叉腰,审视犯人似的打量着唐那和身边的两个孩子。另一个男子左眼旁有道浅红色疤痕,他低头看着正围在他脚边打转的鲁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大胡子,这是只小狼。这孩子居然养了一只狼!”
“你们几个小小年纪,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大胡子眯起眼睛,充满戒备地问。
夭夭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是回老家参加聚会的。我们的老家在盘古村,难道你们不是去盘古村的吗?”
大胡子和刀疤脸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显得有些古怪。
大胡子脸上露出笑容,摊开双手爽朗地说:“是啊,我们也是去盘古村的,这下有伴了。”
“太好了,那我们一起走吧!”唐那毫无戒备地说道。
“盘古村最近有什么重要集会吗?”一边走,刀疤脸一边打探消息。
夭夭点点头,说:“有啊,我们柳宅是村子里的掌事家族,村长就是我太爷爷,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家族都会举办一次家庭聚会,这也是全村人都关注的重大活动哦!”
大胡子和刀疤脸相互看了一眼,惊讶地朝夭夭仔细打量。
“这么说,你是家族的宝贝千金了?”
夭夭背着手,颇为得意地点了下头。
“真是两个没脑子的人,不可救药。”走在后面的少年眨了下眼睛,斜着眼看向脚边的鲁尼,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哼道,“还好,你不像他们一样愚蠢,知道隐藏自己。”
鲁尼狐疑地瞅着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年,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少年是什么人,怎么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我很了解?
两个背包客把他们随身带的几块巧克力分给孩子们吃,灿烂的笑容,热络的态度,让唐那心里热乎乎的。唐那看到他们背着沉重的行囊,好奇地伸手去摸:“什么东西这么沉呀,需要我们帮忙吗?”
“拿开你的手!”刀疤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猛地退后一步。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的反应有些过激,忙掩饰地笑了笑。旁边的大胡子笑呵呵地解释:“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这个朋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刀疤脸连连点头,飞快地扫了唐那一眼,似乎在提防什么。
不知为什么,唐那总觉得他们身上透着几分古怪。他注意到刀疤脸背包的一角有个破洞,透过破洞,隐约看到里面装着圆柱形的铁铲和凿洞专用的锤子等工具。什么工作才会用到这些专用工具呢?他们小心戒备的样子,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叔叔,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去盘古村做什么啊?”唐那突然对他们的职业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大胡子指着衣服上印着的单位名称,笑道:“我们是地质研究所的研究员,这几天,我们准备对这片山林进行一次深度考察,中途很可能会在盘古村落脚。”
夭夭向来不爱学习,但对知识分子却特别崇拜。“原来你们是科学家,欢迎你们来盘古村做客!我叫夭夭,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掌事大院找我。快看,前面就是盘古村了。”夭夭手指着前方,惊喜地叫道。
唐那顺着夭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浓密的山林间掩映着一大片古色古香的青瓦民居,炊烟四起。
“哇,村里的房子还是几百年前的老建筑呢,没想到保存得这么完整。”唐那眺望着古老村落,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大胡子停下脚步,向孩子们告辞:“好了,孩子们,我们该去找我们老大了,就在这儿分手吧。”
说完,大胡子冲孩子们挥了挥手,领着刀疤脸拐向一条偏僻且险峻的山路。
看到大胡子他们单独走了,夭夭不免有些失望。
“他们不来就算了,唐那你可要陪着我,我带你参观所有好玩的地方,快来!”没等唐那回答,夭夭一把拉住唐那的手,兴奋地顺着斜坡如滑滑梯般向下滑去,此刻,她野丫头的一面显露无遗。
唐那跟在后面跑得跌跌撞撞,一时竟有些跟不上夭夭的速度。鲁尼追着他们的脚步,发出一声精气十足的嚎叫。同行的少年两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踩着一根暴露在土层外面的粗大树根朝坡下走去。
离村庄还有段距离,唐那已经看见村口聚集了很多人在迎候他们。
“大伯父!二伯父!”夭夭跑到他们面前,开心地向长辈们问好。
“这是夭夭呀,一年不见个头长高了,也漂亮了。”为首的一位穿青色中式服装的中年人笑呵呵打量着夭夭。亲戚们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热络地和夭夭打招呼。旁边的唐那好奇地盯着他们的衣服看,果真如夭夭所说,这里的人都穿着中式服装。服装的颜色是按年纪划分,年纪大的以深沉的冷色系为主,年轻人则是活泼的暖色系。
“大伯父,我今天带朋友来了,他叫唐那。”唐那正好奇地观察他们的衣着,冷不丁被夭夭一把推到几位长辈面前,赶忙拘谨地向长辈们行礼。
“伯伯们好。”
长辈们像是没有看到唐那,视线齐刷刷地越过唐那和夭夭朝后面飘去。亲友群里迅速走出几个年轻人和一帮小辈,冲着唐那身后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
“十四叔,好久不见了。”
谁是十四叔?唐那和夭夭纳闷地转过头。当看清楚十四叔是谁时,他们都愣住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