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曹妃甸改革开放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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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一遇的风暴潮

姚大伟

2003年10月10日,一场罕见的特大风暴潮直扑渤海湾……整个渤海湾就像失重的摇篮一样,一会儿抛上浪峰,一会儿跌入谷底。位于深海的曹妃甸,被发疯似的海浪无情地撕扯着、绞杀着和吞噬着……

——摘自王立新长篇报告文学《曹妃甸》


在网上已经搜到几十页,能记录下来的15年前那场特大风暴潮的文字,也只有这些,而正是这段文字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次终生难忘的记忆——

那天确实是大雨倾盆,我顶雨步行上班,大风吹得伞几次翻转过来,等进了机关大院走到办公室,衣服近乎全湿。县长王晓谦工作忙碌依旧,找他汇报的人一拨一拨。我还是坐在他斜对面的办公室,一边听着领导动静,一边整理文件组织文稿。大约十点多钟,听到王县长出门的声音,便快步出办公室,办公室主任孙志东看到我说道:“大伟,你陪县长出去一趟,雨大注意安全!”我马上回身一手拿笔记本,一手拿雨伞,紧跟出门,司机常学东已经在门厅等候,县长步伐比我还快,伸手拉开车门快步上车,我坐上副驾驶刚关上门,车便随着县长一声“上曹妃甸”驰奔而出。

当时的迁曹公路还未正式通车,开始还好走些,但过了林雀堡就越来越不好走了,风卷裹着雨拍打着车窗啪啪山响,正前面的雨刷速度到了最大还是需盯紧方能有些视线,心里猜想着这天气领导出去干啥呢,但也不好开口问。突然车停下来,学东说道:“王县长,前面路堵了”。话音刚落,王县长便开门下车查看,我赶紧下车撑伞,但大雨哪里能用一把小伞能够遮挡,县长回到车上湿淋淋地打电话联系着什么,之后命道:“掉头绕道去嘴东!”车在风雨泥泞的小窄道快速两进两退,回头继续疾行。

到了嘴东,已近中午,雨点渐小但风还很猛,车驶进一个大院子里,嘴东的负责同志见我们来打着招呼介绍情况,我这才知道这场特大暴雨已经把正在建设的青林公路冲毁,几十名民工被困在了曹妃甸小岛上的灯塔周围,可能已经有人遇难。我听后头皮一阵发麻,这条通岛公路才开工半年,而且是省委书记白克明亲自宣布开工的,民工被困的地方我陪同领导去过一次,那里是岛上的最高点,只有一座灯塔,这次风暴潮雨打浪涌,估计所剩的面积会很小很小,这么多民工该怎么办呀?!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喊“书记市长来了”,晓谦县长立即出门前迎,只见唐山市委书记张和、市长张耀华挥挥手直奔一间办公室,大家立即围在一起听市领导的指示。我远远看着张和书记,看样子他已经了解到了基本情况,没有听几句汇报,便招呼船老大孟凡帝到跟前,问道:“兄弟,你就给我说句实话,你这船下去,有多大把握?”因为张和同志讲话声音大而且唐山味很浓,所以大家听得非常真切。孟凡帝的回答声音比较小,我站在远处没有听清,但又听到张和同志说道:“好,你要有把握,咱就下!没有,咱就想别的办法!一定要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等大家一齐送走救援队,领导们便在那间屋子集中开会。我没有进去,便站在院子里等,王县长出来直接让车开往附近的南堡监狱。

到南堡监狱,天已经擦黑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和几个单位的负责同志都陆续过来了,大家先去食堂吃了点饭,清楚记得是一大盆菜汤,一盘馒头,一盆煮鸡蛋。我们走进一栋办公楼二楼的办公室,看到一名中年领导同志(事后知道是市委办公厅的刘建国秘书长)正在写材料,那是手写的一份汇报,向省委直报风暴潮情况,之后问哪里有传真机,报请领导同意后直报上级,后来市委办公厅综合处的几个同志,从市里专门过来负责事件的文字汇报工作。这时,我才明白了,原来,市里已经明确了应对风暴潮的整体工作分工,唐海方面负责后勤保障和农民工安置。市委已经报告省委,并请省委协调天津紧急调来直升机,从海军调来一艘救援船,由于信息畅通快捷,很快得到省里答复,并获知飞机和舰船已经准备出发。很快,岛上传来消息,被困农民工已经全部获救。

回到唐海,已经是次日凌晨,市领导们都安排到了冀东油田宾馆,唐海县宾馆则被用于安排被救的民工及家属,农民工和一些工程队的人员都在交谈着大难不死的感受,几位县领导都在指挥着分发棉衣和生活用品,几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在跑前跑后地忙活着。急难时节见真情,这种重大事件发生时才真得更能显出地方领导的责任与担当。

次日下午,市委在唐海贵宾楼三楼会议室召开专题会议,市委市政府听取相关县区的工作汇报,张和书记作了最后总结讲话,我清晰记得,他讲道:“这次风暴潮是恶劣天气造成的,尽管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我们建设曹妃甸的决心不能变,我们要继续努力,迎难而上,努力向上级和群众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如今的曹妃甸的建设者,正延续着不屈不挠、战天斗地的精神,阔步行进在建设“一港双城”的宏伟征程上。


姚大伟,1974年7月生,河北馆陶人,研究生学历。1994年毕业于唐山农校,同年在唐海县农开办参加工作,1997年后在唐海县政府办公室、县委宣传部、曹妃甸区委办公室督查室任职,2017年调任京冀曹妃甸协同发展示范区纪工委办公室、监察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