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惘

羽林军府衙后望楼最高处，长孙无尘和洛雨俯视大门方向。

“谁出去谁就是卧底。”

长孙无尘抱手隐在窗后，脸上并不是期待的表情，相反有些不安，毕竟在他管辖下出了“叛徒”，仍是他管理有纰漏。

在“守株待兔”的这段时间，洛雨已听长孙无尘说明一切，他更加心有不安，因为考核挑选新人加入羽林军向来是他的职责。

“属下失职，若军中当真出现此人，上头怪罪下来，属下甘愿领罚。”

长孙无尘笑了笑，“不是领罚，你是替我顶罪。”

洛雨哑言，在长孙无尘面前，他的心思透明如蝉翼。

“先别想那些，没人出去通风报信我们才头痛。”

长孙无尘刚一说完，鱼儿便上钩了！

远远看见，一人四处观望，首鼠两端，显然生怕背后有人跟踪，小心翼翼走出卫所大门。

这人的面孔，长孙无尘一时间竟记不起来。

洛雨皱眉道：“这是‘老人’。”

“老人”的意思是，他和长孙无尘没加入羽林军之前，对方就已在军中，资历比他们还老。

“此人姓鹿，名叫人贾。贞观元年加入军中，至今九个年头，现官职是振威校尉。出生时间是前隋大业六年，如今二十七岁，江都人氏，引荐人是……”

洛雨取来卷宗查阅人事档案，当他给长孙无尘读完前面的信息，直到引荐人一栏停住，久久不语。

长孙无尘：“是谁？”

洛雨：“宫中一位娘娘。”

长孙无尘接过卷宗瞧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宣”字。

后宫的娘娘，只有一位宣妃。

这位宣妃娘娘来历颇为传奇。

传言她是前隋公主，高祖皇帝立唐代隋，大隋覆灭，诸多王族儿女流落四散、亡命天涯，她却一直留存下来，且到今日身居高位，后宫之中除了长孙皇后，数她位分最高。

她的故郡当然也是江都。

长孙无尘不由得想起李凉夜所说的“宫廷争斗”。

若涉及后宫贵妃，他和洛雨便不能过问，即便是长孙离境也要处处受制，小心谨慎。

“先看他去哪儿。”

长孙无尘压下心中千头万绪，给洛雨和他自己找一条明路。

只是当他和洛雨跟踪上去，这位叫做鹿人贾的江都故人所去的地方，长孙无尘接受不了。

鹿人贾出了羽林军卫所，穿过皇城，最后竟进了司天台！

看到司天台三个字，长孙无尘心中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和洛雨躲在屋顶上，挪动一页瓦片，通过缝隙看屋内情况。

可以清晰地看到，鹿人贾在下方作了礼，而后声音传来。

“下官羽林振威校尉鹿人贾，参见少监大人。”

长孙无尘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哑口无言。

司天台的少监大人只有一位。

少监大人只能叫做白星君！

洛雨亦无言以对，他已知道正是白星君带长孙无尘去见李凉夜，从李凉夜处得知隐蝶，之后长孙无尘回到羽林军府衙，才能用隐蝶做诱饵将这个鹿人贾引出来，可谁能想到，这厮来找的人竟是白星君！

难道盗窃玉玺的幕后主谋，竟是少监大人？！

长孙无尘心里咯噔一下，方才那种不好的预感变成现实，似某种东西被摔碎。

无论出于情感或是直觉，他如何都接受不了白星君便是幕后主谋。

而鹿人贾和白星君接下来的对话，更令他陷入巨大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