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蝶

长孙无尘便说了正事。

提到那只蝴蝶，李凉夜习以为常，淡然道：“那是‘隐蝶’。”

众人求知若渴，“隐蝶？”

李凉夜：“有人以灵力饲喂，秘术操控可化天地万物为无形。”

这就有了眉目，所谓神鬼，到底是人为。

论及案情，长孙无尘即刻进入正题。

“那人在长安？”

李凉夜：“应当不远。”

长孙无尘：“如何找到？”

李凉夜：“你找不到。”

长孙无尘：“不是有凉夜你么？”

李凉夜：“……”

长孙离境演技了得，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绝，为了促成李凉夜协助长孙无尘破案，在旁心机道：“舍弟有凉夜兄这种故友真是好福气，我和少监大人不打扰你们叙旧，不过时间紧迫，有劳凉夜兄督促我这个傻弟弟，事成之后，我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您请功。”

李凉夜直言不讳：“不必。我不愿插手这种事。”

长孙离境愣怔，看了看长孙无尘，责备他交际工作不到位，是塑料兄弟。

长孙无尘：“无妨，今日再遇凉夜兄已属人生乐事，其他不必多言。”

长孙离境知他性格，对人说一不二，绝不口是心非，便道：“那你等着革职查办吧，外加吃几年牢饭。”

长孙无尘爽朗一笑，李凉夜并非铁石心肠，竟带着愧意做了解释。

“我答应母亲不涉宫廷争斗，除非危及自身，抱歉。”

长孙无尘：“没事，家中长辈交代自然要……”

话到一半停下来，这些年他已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关键信息。

“这跟宫廷争斗有什么关系？”

李凉夜：“盗窃国玺是死罪，偷这样一件东西不是为财。”

长孙无尘：“为了什么？”

李凉夜：“印玺失窃谁会获罪？”

长孙无尘认真思索，耿直道：“掌印太监、当晚值夜的宫女、禁卫，还有……”

还有他自己！

长孙无尘醍醐灌顶，印玺失窃，第一个遭殃的人正是他自己，因为当晚值守的禁军首领就是他！

长孙离境当即追问：“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得罪了什么人？”

长孙无尘无辜，白星君虽不及李凉夜全仙也是位半仙，这些年在宫中司空见惯许多手段，听李凉夜这么说，他一点即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盗玺者不为针对中郎将这个人，而是他这个职位。”

长孙无尘这个羽林中郎将虽不算位高权重，在宫中负责守备的位置却至关重要，他每夜巡视的范围包括大兴宫北面的玄武门。

玄武门是个“莫谈国是”的地方。

本朝皇帝曾在此设伏，杀死当初贵为太子的兄长和另一位兄弟，将皇太子之位取而代之，而后登极称帝。十多年过去，当初手足相残换来盛世太平，上至朝中大臣下到平民百姓，玄武门便成了一个讳莫如深之地。

世道善忘，人心却没变，权力私欲总会滋生新的野心家。

长孙无尘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

对于这无妄之灾，长孙无尘第一反应并非自己个人安危。

“事关重大，有人企图染指禁军职位会祸及圣上安危。我要通报上面的将军，陈明利害关系。”

长孙离境当即答道：“我就是将军，你通报吧。”

长孙无尘：“……”

长孙离境：“这些事我来处理，你先管好自己，找到那个窃贼算正事，背后的牵连不需要你担心。”

听到“你先管好自己”，长孙无尘一下便听者有心，这句话怎么如此耳熟？

仔细一想，昨晚那所谓的“夜公子”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