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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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意外生病

丁绯琼的两个侄女临结婚前夕,姐妹两个又对调了一下,交换了对象。

但是,这仍旧不能满她们的意,还是经常跑到丁绯琼这里来向姑姑哭诉。

石文珊抱怨道:“我回来都累死了,大小姐还躺在我的床上哭,我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这是婚前恐惧症,没有办法。”丁绯琼解释道。

石文珊心里有些嫌嫂嫂多事,但是她又无法当面说出来,毕竟她还欠着嫂嫂一笔不小的钱。

丁绯琼帮着两个侄女买衣料,试衣服,十分的忙碌。

有天下午,她到弟弟家去了,因此两个小姐也没有过来哭诉。

公寓里静悄悄的。

刚好又是周末,石文珊在家里闲着没事,突然对侄女说:“想吃包子了,咱们自己来包吧。”

石季婉笑着说:“没有馅子。”

“有芝麻酱。”

“好。”

石文珊马上动手和面,同时又轻轻地笑道:“其实我也没做过。”

蒸笼冒着水蒸气,石文珊的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

她摘下眼镜来擦拭镜片。

石季婉看到她眼皮上有一道曲折的白色痕迹,就问姑姑是怎么回事。

石文珊用手摸了摸眼皮:“哦,是你二叔打的。那时候我已经跟他闹翻了,不再理他。你被关起来之后,我只好又去了一趟,本来想替你说情的,没想到他一看见我就跳起来,抡着烟枪就打上来了。”

石季婉想起来了,当时听到父亲和姑姑在楼上的争吵和叫喴声。

“去医院缝了三针,也没大有人注意到。”石文珊接着说。

石季婉觉得很抱歉,让姑姑为她受累了。

糖心芝麻酱的包子蒸出来了,因为不是发面,所以包子皮吃起来有些硬,有点像皮革。

石文珊边吃边说:“嗯,还不错。”

石季婉附和着姑姑,一面吃着,忽然就流下泪来。

石文珊只是一味地吃着包子,并没有注意到侄女的表情。

石季婉偷偷地拭去了眼泪。

刚参加完大表姐的婚礼,石季婉就病了,好几天了,都没有退烧。

去报社的事情,由石文珊替她打了个电话,直接推掉了。

漫画如期刊登在星期日报纸的二版头页,占据了半个版面。

几天后,保罗上尉要来家里吃饭。

可是石季婉仍然病着,而且看上去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本来早就说好了,到时候由石文珊带着石季婉到一个表姐家去吃饭,丁绯琼在家里招待保罗。

可是因为石季婉的病,丁绯琼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丁绯琼准备取消与保罗上尉的饭局。

打电话过去,他又不在家,他的越南佣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佣人又不太会说法语。

当然,丁绯琼的法语也不行。

“只会说不在家!”丁绯琼学佣人讲法语的声调。

她不确定佣人听对了没有,也不知道电话号码抄对了没有,反正每隔一个小时,她就打一次电话。

每次接电话的,总是那个越南佣人。

当然了,每次也还是同样的回答:主人不在家。

在打了四次电话,但是仍然无果之后,丁绯琼冲到女儿的房间,生气地对她说:

“你真是麻烦死了,反正你活着就是害人!像你这样的人,就该让你自生自灭!”

因为生病,石季婉和姑姑对调了一下,搬到了客卧去睡。

这几天她一直为自己生病,怕自己沾脏了这个地方而内疚着,听到母亲的话后,她索性硬起心肠来,什么也不去想了,爱怎地怎地,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石文珊下班后回到家,丁绯琼告诉她说,保罗一直不在,联系不到他。

“那他还是会过来吃饭。”石文珊担心地说。

“谁知道呢,他如果听到留言的话,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小婉的烧还没有退吗?”

“是啊,就是退不了。”丁绯琼恨恨地说。

“都好几天了。”

“看来得请格雷厄姆医生过来看一下了。”

石季婉刚从父亲的家里逃出来的时候,丁绯琼曾经带着她,到格雷厄姆医生的诊所里去过一次。

格雷厄姆医生是一个德国人,个子很高,没有眉毛,头发也没有几根。

那一次,在给石季婉作过检查之后,格雷厄姆医生又退到房间另一头,用很低的声音问丁绯琼:“你自己怎么样?肺还好吗?”

他又取出了听诊器,向丁绯琼点了一下头。

丁绯琼向前走了一步,羞涩地抬起脸来,等着听诊器落在她的胸上,同时又带着那种含情脉脉的神气。

看到这里,石季婉急忙把头扭到别处去了。

她不想知道她母亲的秘密。

格雷厄姆医生在接到丁绯琼的电话后,下班时顺道过来看了看,

接着,他向丁绯琼宣布,石季婉得的是伤寒,必须得住院。

格雷厄姆医生离开后,丁绯琼对女儿说:“我要出去吃饭,让姑姑在家里陪你。”

“好。”石季婉虚弱得吐出了一个字。

丁绯琼马上到浴室去化妆,石文珊倚在门口看着她。

“你要不要再给保罗打一次电话?”石文珊问道。

“你先打电话给表姐,告诉她今晚你不过去吃饭了。小婉这样病着,得留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她。”

石文珊迟疑了一下,然后问嫂嫂:“你现在出去,是准备跟保罗一起吃饭吗?”

“不是他。”

“那是谁?”

“刚才格雷厄姆邀请我出去一起吃饭。”

“他刚来的时候说的吗?”

“嗯,他说今晚如果我跟他吃饭,小婉的住院费用就由他来付。”

“哦,那他还挺慷慨的。”

“他说到他家里去吃饭。”

“到他家里去吃饭?”

“对。”

“啊,你去吗?”

“当然。”

石文珊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有点居心不良。”

丁绯琼轻轻地笑了出来:“嗯,其实我早看出来他不安好心了。”

“现在又乘人之危。”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一时都有点发窘。

“他多大年纪了?”石文珊问。

“不知道。”

“看他那样子,至少也得七十了吧?”

“估计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多岁了。”

“他没有结婚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在德国有太太。”

“他来中国都三十多年了!”

“是啊。”

“如果有太太的话,应该来过中国吧?”

“按说应该这样,不过好像没有人见过。”

“他这个真是有些奇怪,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管他呢,总不能每个人的情况我们都了若指掌。”

“可是我觉得他这个人尤其的神秘。”

“反正到现在很多人也对他一无所知,管他神秘不神秘了,只要他能把小婉的病给看好就行。”

“说的也是,如果住院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是啊,如果小婉的病好了,又不需要花一分钱,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这顿饭我必须得去吃。”

就在丁绯琼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时候,保罗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于是丁绯琼很顺利地取消了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