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沼泽
车厢里的汗臭味弥漫，小小车厢硬是塞了八个人。
自上午一通筛选后，通过的三十余人便被塞到几个车厢里，也没来不及告别家人，就被带到了青山的一处山脚下。
车厢里一群半大的孩子三三两两地言语着，不过都似乎刻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外边的青山帮之人觉得吵闹，再给他们一顿收拾。
此前鲁魁那般形象倒是把这帮孩子惊吓到了，面对如此凶狠之人，可没人愿意再去触碰他的霉头，万一惹得外头青山帮的人动怒，可就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了，即使那鲁魁没在他们这个车厢附近。
陆宣倚靠着车厢，眼神似有些呆滞。一旁的小童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这人怕不是个呆的？”再加上陆宣一身破破烂烂，也就没得心思上前攀谈，转头便加入中间那一小帮人中。
看着手里木牌上的名字，陆宣静静靠着，他倒不是发呆，只是这车厢空间实在狭小，憋得他有些难受，也没啥心思跟着一帮半大孩子闲扯什么，他只是有些担心后续的考验该如何，如果真侥幸通过加入这青山帮又该当如何。
另外，周冲并没有和他分到一个车厢，车里的小孩他也没有一个识得。
车子颠簸了近两个个时辰，终于停下了，那些小童一个个一脸菜色，陆宣也不好过，后边一段的山路很是颠簸，只得忍着疲惫等候着接下来的安排。
人群稀稀疏疏地站着。
到得山脚下，陆宣等人是最后一队到的，前面还有两小队人已经到了。
只是粗略估计似他这般小童就得有近百人。
跟另外几个师叔和两个师弟打了个招呼，鲁魁走到中间，“都给老子站好，给你们说说规则，仔细听着，我只说一遍，这大青山，就是你们这次的考验，沿着山脚往前，有一片沼泽，内有毒障，死不了人的，嘿嘿”这黑脸汉子森然一笑，“但是，这沼泽地可不好走，陷到里面可就难出来咯，不过还好里面没有什么凶狠野兽，小心一点没什么。
但是，那毒障可不是一般之物，尔等如若在这沼泽地停留时间过久，要是中了招，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们交代，瘴气虽不是什么多大毒物，但是解此毒瘴可也是需要一些草药的，我可没有这东西，你们要是留在里边可也就真的出不来了咯。”
人群中有人脸色一白，似是被鲁魁所言吓到。
鲁魁不屑地扫了眼，随后又道，“过了沼泽地，沿着山路上山，山路无他，就是长了点，山林里虎狼之流已被驱赶，这一段路是最好走的，虽说野兽都被驱赶，可谁也说不准就没有遗漏，能快些通过此路最好。
山路尽头是一小块山崖，上面有不少绳索，沿着绳索爬到崖顶，前五十个先到的，就能被我青山帮招录了，此番考验你们体力与耐力还有意志力，但是，尔等中途禁止互相搭伙合作，只许凭你等自身之力，也不行使绊子，耍心机，我青山帮决不要这等腌臜货色，要是被我们发现，嘿嘿，你们大可试试。
考验就是这般，合格，入帮，不合格，下山。”
“还有，把你们身上的食物都扔出来，饿了山里找，自家携带的都给我扔下，凡有私藏者，全部砍了。”
听到这，陆宣面色不由一苦，今早就啃了两口冷馒头，还是和冲哥分着吃的，这一小天又滴水未粘，此时腹中早已饥饿，只好忍着，这考核怕是要不好熬。
人群一阵晃动，不过到没有其他声音，即使再有不愿，这帮小童也不得不照遵，有携带食物的，一一上前放置一旁。
其实陆宣不知道的是，这青山镇之人每逢考核前夕都会让自家子女吃的好些，毕竟谁也不知道每次的考核持续多长时间，吃的饱，才能有些力气完成考验。
此前每次考核自然是有些许未能通过之人，所以这考核内容便渐渐传出，青山帮也对此没做什么阻拦，也没当回事。
考核过程中费神费力，这帮孩子体力又无有多强，要是能中途补充一二，倒也能节省不少时间，也能恢复些许体力，如此通过考核的机会自然也就越大了。
而每次考核都会有小童携带一二点心吃食，当然就是心存了侥幸，万一这一次没有查验此事，便是得天之幸，要是当真不许携带，到也没多大干系，考核开始之前拿出来就行，也不至于受到什么惩罚。之后的考核虽然每次刷下来之人多有传出，但是后来有人发现每次的考核又都有所不同，不过大体上都是这般体力、毅力的考核，这也是青山镇上之人大多晓得的。
只不过陆宣周冲不得其闻罢了，虽然二人来带青山镇已有些时日，可平日里又哪能晓得这些，勉强维持生计就已经不错了。
“虽说这山上没啥多大致命危险，可也有我等未注意之处，都仔细着小命，我们几位师兄弟几个会在你们身后跟着，若是当真遇到危险，见机行事，起码活到我们赶来，说不得能保住小命。
还有，天黑之前结束，没能爬到山顶，也得给我到山崖底下，虽不得入门，但是还能混个杂役弟子当当，不愿的，再送你们下山，不想死就少磨蹭，哪个有那工夫等你们。
行了，现在挨个上前来，我等搜查一番。”
搜身倒是进行的极快，鲁魁见无人再敢阳奉阴违暗藏食物，面上不禁一阵大为满意，大手一挥道，
“现在，入山。”
......
陆宣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再有两个多时辰差不多就天黑，山路不知还有多远，这才走了四五里罢，前边不远就是沼泽地，脚上的草鞋他倒也没觉得多难耐，只是腹中饥渴，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甚山野之物，暗骂一声晦气，又暗暗提气，小跑着往前赶。
周冲在他前边，估计到沼泽地了吧？出发前周冲曾隐晦地瞅了瞅他，又指了指肚子，陆宣微微摇了摇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周冲不用管他。
二人同病相怜，这山里又不许互相协作，哪里还能依靠他人。
又走了里许，陆宣方到了沼泽地边上，放眼望去，沼泽地甚是广阔，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缕缕白雾，陆宣小心用手扇了扇，“此雾湿黏，嗅之略带腥臭，色寡淡”，想必这便是那毒瘴之气。
目光四下瞧了瞧，前方已经有一群半大孩子进入沼泽地，
头前的几个里就有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