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练舞
丝竹之声急弦而弹，如若暴雨侵下，琵琶声如雨声，琴声如风声，声声逼近，声声渐急。
声中红蝶，脚步偏转腾挪于雨水之间，柔荑轻纱漫舞，若乘风翩翩不见丝毫阻碍。
腰肢扭转中，长发随动，刹那一撇，舞姿暂止，如若红蝶躲于屋檐下。
琴声忽转，如急切雨声缓慢而停，风声渐止，琵琶声隐去，丝竹悠扬声接琵琶声入耳，婉转悠扬之间似微风浮动。
静止舞姿微动，脚步向前轻挑，柔荑绕着身姿环动，扯起轻纱，脚步切换扭转，长裙飘飞，若如红蝶轻拍翅膀，慢慢离开屋檐。
乐声渐止，舞姿收势，似红蝶重停于花瓣之上。
舞娥一曲结束，周围的客人纷纷拍掌叫好，舞娥微微行了一礼，从搭好的长板上离开。
大厅内所有的台灯再次被丫鬟小二点亮，整个大厅又重新恢复在热闹与喧嚣中。
“跳的真好。”泠从凳子上跳下来赞叹说，让她跳出这么柔美迷人的舞蹈是不可能的。
看完一曲舞蹈，泠也没其他事要做，于是返回自己屋子里。
玉台阁不留宿客人，在宵禁前半个小时，所有客人都离开了，小二关门打烊，开始清洁整理整个大厅。
第二天一大早，看了一晚上书的泠早早的打开房门来到主楼，看见楼里还在打烊。
“小二，还不开门吗？”泠疑惑的问他。
“哈...青娥姑娘，你是新来的吗？楼里早上到中午不开门接客，下午申时才开门营业。”上夜班的小二打着哈欠的告诉她。
“为什么早上不开门营业？”泠继续好奇的问。
“早上营业也没几个客人，下午和晚上才是赚钱的时候，史阁娘为了保证姑娘们有充足的精神工作，早上也就不开门营业。”小二解释说。
主楼没开门，泠刚要返回房间时，看见史阁娘走了过来。
“正好，泠青娥，我刚想去找你，既然你在这，就去三楼亥字房找红娥婉儿，让她重新教你记起些琴棋书画。”
“好。”
提起裙子往三楼走去，泠找到亥字房，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红娥婉儿甜美的声音。
开门进去，泠隔着垂帘向婉儿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先坐，等我梳妆完就出来教你。”
坐在矮桌旁边，没过一会，梳妆打扮好的婉儿带着两个丫鬟从内间出来，让丫鬟搬来一张琴放在泠面前的矮桌上。
“史阁娘早已知会我，说你琴棋书画可能全忘，你弹来我听听，看你是否还记得一些。”婉儿拿出一张曲谱放到泠的面前，对她说。
接过这张曲谱，泠认真看了一遍，又按照记忆中的知识试着弹了两下琴试音，感觉差不多了，双手放在琴上弹起来。
“略微生疏，不够流畅，却是没有忘记自己的雅艺。”婉儿给出点评。接着琴搬开，棋盘摆在泠的面前，婉儿坐在她对面，对弈了一局，泠不需要藏拙，按照自己的计算力来下，杀得婉儿的白子丢盔弃甲。
“棋艺略胜我一筹，没忘。”点评完，婉儿又让丫鬟拿来笔墨纸砚，让泠画一幅画并题一首诗。
按照婉儿的要求泠全部画完，题上一首诗，婉儿过来认真的看了一下。
“笔画尚可，没忘。既然你所有雅艺都未忘记，你自己去给史阁娘说一声。”婉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练琴，并不想和身为青娥的泠多聊。
从婉儿的房间里出来，泠低头沉思，她的等级是青娥，那些琴棋书画对她而言并不算太难，可要怎么才能尽快赚到钱还债呢？
没注意前面，从房门里突然走出一个女子，泠直接和她撞在一起，那个女子惨呼一声朝着地上摔去，泠反应很快的马上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啊！我的手！”这个女子惊呼一声，看向自己手臂，刚才泠那么一拉，居然让她脱臼了！
此时泠也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是昨晚在台上跳舞的舞娥凝蝶，玉台楼的头牌。
“对不起。”泠不好意思的放开她的胳膊，没想到她的身体这么柔弱，轻轻一拉都能出事。
看到凝蝶的手臂吊垂着，泠马上分析出她的手臂脱臼了。
“你的手臂好像脱臼了，我给你接回去吧。”
“不用...啊！”
没给凝蝶拒绝的时间，泠过去抓着她的手臂猛地往上一提，将她的胳膊接了回去，这一脱一接的，疼的凝蝶直哭。
旁边照顾舞娥的丫鬟也惊呆了，不知所措，直到凝蝶叫她们把她扶回去，一个丫鬟才反应过来，扶着凝蝶回了房间，泠站在走廊摇摇头。
“什么！凝蝶的手被泠青娥扳断了？”听到这个坏消息的史阁娘惊讶的拍桌而起，神色愤怒。
她赶紧去午字号房间看凝蝶的情况，得知是脱臼松了一口气，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史阁娘，三天后的常舞，我可能无法登台了。”凝蝶小心翼翼的对史阁娘说。
“没事没事，你好生休息，等胳膊好了随时可以登台，三天后的常舞我让别人跳，应付一下。”史阁娘笑着安慰说。
“听说泠青娥也学过舞蹈，不若让她到台上跳一次？”凝蝶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泠，使坏的对史阁娘说。
“泠青娥吗？”史阁娘岂不知道凝蝶那点小报复心思，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比起还未创造价值的泠，身为舞娥的凝蝶在她心里的地位更重要些。
“泠青娥姑娘，史阁娘让您去红娥天香那里学习舞蹈，三天后您要登上玉台跳舞。”泠的房门外，丫鬟隔着房门对泠说。
正在卷腹锻炼腹肌的泠听见丫鬟的话语，停下动作躺在地上。跳舞？要她去玉石台上跳舞？
愣了一下，泠很快想到原因，很有可能是舞娥凝蝶故意给她难堪。
应付了一声，泠做完接下来的卷腹动作，整理了下长裙衣衫，去主楼三楼找红娥天香。
“练习舞蹈不在我房间里，跟我来。”天香带着泠来到一个大厢房，这个大厢房中间铺着羊绒地毯，四周放着一圈矮桌，是专门用来给客人跳舞看的房间。
“三天时间紧急，我就教你一支舞蹈，注意看我的动作，尽量全部记下来。”说完，天香站在厢房中间，教授泠舞蹈动作，按照天香的要求，泠认认真真，将天香的所有舞蹈动作都记录下来。
“接下来你跳一下给我看。”天香跳完站到一边对泠说。
“好。”
站到中间，泠一个动作不漏的全比划下来。
“不行不行！你跳的太僵硬了，像坨冰块一样，”天香皱着眉头失望的说，从泠的舞蹈动作里，她看不到美感。
“复制我的动作是不行的，你需要自己理解这个舞蹈和里面的美感，找到里面的韵味，再跳一次，我顺便给你纠正一下。”
“韵味？”听到这个词泠一头雾水，韵味是什么？能吃么？虽然心中疑惑，她还是照着天香的话重新跳了一次。
“停！你的手臂再弯一点，别这么僵直。”
在天香的纠正下，泠的舞蹈跳得像机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