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是村中撕虎郎
杜世闲边走边回忆着刚才的战斗,正想着这赶尸之法虽说能出其不意吓住敌人,但要是敌人得以反应过来,那可就没什么用了,这赶尸作战,跟自己出手相比,可差得多了。
天也亮了起来,杜世闲一夜无眠,正想得有些困乏,突然看到前方寒光一显,吓得自己忙后仰坐倒,可腰间还是被划出了一条口子,不知多深,但已是鲜血直流。
一下坐在地上,光头男人和壮汉已上前一步,挡在杜世闲身前。
杜世闲坐在地上抬头看去,眼前却只有这二“人”,正疑惑着,背后一阵风声,杜世闲忙向右侧一滚,堪堪躲过这一刀。
“丁零当啷。”
光头男人闻声跪倒在地,壮汉跟着一脚踢在光头男人背上,直把光头男人踢向前去,一把抱住敌人。
杜世闲这才看到,刚偷袭自己的是一个一身黑色短打,连头发和口鼻都收在黑色方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的人。
这黑衣人勾头看了看抱住自己的光头男人,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捂着伤口的杜世闲,身子一抖,竟褪下衣衫,一下跃到树上,被茂盛的树叶挡着,再不见人影。
杜世闲四下看了看,没见人影,先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未站直身子,便被一只脚踢在自己背上,整个人被踢得趴在地上,忙就地滚了半圈,脸朝上欲看清来人,便被一只脚踩在脸上,另一脚照着杜世闲手腕一踢,一个铃铛被踢飞到一旁。
黑衣人踩着杜世闲,手里的刀耍了个刀花,却不劈下,冷哼一声道:“你就是彭浩闲?赶尸,嘿嘿,有什么用?”
杜世闲一下动了肝火,也不顾忌其它,伸手抓住黑衣人的裤带,两腿一使力,一下踢向黑衣人后背。
那黑衣人却像是看到了一般,身子一抖,又褪下一层黑衣,人已跃到旁边。
杜世闲一个后翻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突然听得“砰砰”一声,扭头看去,那黑衣人竟在用刀敲一块石头,此时石头上放了些金疮药和纱布。
嘿,这还了得?
杜世闲怒从心起,也顾不得什么藏匿武功了,腰身一动,一拳击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要再说笑几句,突然眼神一变,忙横刀挡去。
拳刀相撞,这刀竟猛地弹了几下,直弹在黑衣人胸前!
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咬着牙吼道:“你偷学大海寺武功!”
话音未落,又一拳已临头而来,拳还未中,黑衣人的头巾已被拳风撕扯开来。
一拳锤杀黑衣人,杜世闲却猛地后跳几步,再站定时,眼前已多了十数个舞刀弄棒的人。
“嘿嘿,你们这些个猎户,是来抓兔子的吗?”
眼前正是百里村猎户队,好似全体猎户皆在,为首的,正是猎户队长,“小霸王”之父!
这人的本名倒没多少人记得了,只因年轻时的战绩,得了个“撕虎郎”的混号,此人武力,由此可见一斑。
撕虎郎不带兵器,在一群舞刀弄棒之人中间空手而立,却更趁威严。
“彭浩闲,你觉得你偷学了点大海寺武艺,今日便能不死吗?”
话音刚落,一个猎户便向得了命令似的,手在身旁同伴肩上一搭,整个人便横着身子,手使劲一推,身下同伴也同时一顶,这猎户整个人便飞向杜世闲。
杜世闲见状,也不伸手抵御,只一脚高抬反踢出去,将那人踢得直飞回去,正撞在刚才搭伙的同伴身上,两人登时毙命!
一招反胜,杜世闲还未收回脚,左肩便突然一疼,杜世闲未回过头,也感觉到左肩之后是一柄长矛的矛尖!
杜世闲一下被偷袭,矛尖还未深入身体便向前踏步,脱离了长矛的距离后也不回身,直直向前奔去,杜世闲半路中左手一拧,右手直直一拳探去!
拳头前方,正是撕虎郎!
撕虎郎也不慌乱,看着杜世闲的拳头已至身前才动,同样的左手一拧,右手一击直拳,正对在杜世闲的拳头上。
杜世闲携前进之力,又先出手,可和撕虎郎一拳对上,打得撕虎郎后退半步,自己却飞退开来,直退了五六步才止住去势!
杜世闲一击失手,却也不再上,竟借着回退之力一转身,一掌拍在侧边一个猎户头顶。
一招出其不意,一击毙命,其余猎户也回过神来,各个挥舞着刀剑斩向杜世闲。
大海寺武功,重在一个“稳如磐石”,全靠两脚抓地带出力道,虽说势大力沉,却短于腾挪,猎户们围击而来,撕虎郎便想着杜世闲要被剁成肉酱,还未反应,眼前却有了变故。
杜世闲在刀剑之中竟不显狼狈,脚下不知踏着什么步子,辗转腾挪间竟如穿花蝴蝶一般,刀剑齐来却各个躲开,连衣衫都没被刀剑蹭到。
大海寺功夫哪有如此轻身之法?难道,是彭家武艺?
撕虎郎越看越觉得自己猜测不错,心下想着这一月时日,再精妙的功法也学不熟练,一念及此,撕虎郎也不出手,只等杜世闲被消磨掉劲力再行动作,以防被杜世闲临死的反攻。
刀剑丛中,杜世闲也得了空势开始还手,或拳或掌,看着还是大海寺的功法,只是这脚下无力,出拳倒失了刚猛,打在人身上,再也做不到一击毙命,只是偶尔拳掌带动刀剑,才能杀伤敌人。
撕虎郎正看着杜世闲的动作,除了那脚下不知名的身法之外,出手却也不难懂,开碑手,贯风拳,大海长拳,虽说都是大海寺武艺,但也只是些入门技巧,还大多只有一两式。
撕虎郎已等不及了,正要抓到破绽突然出手,正看到杜世闲大步迈出,右手一划,左手跟着探了出来。
开碑手的第二式吗?下一个动作是左手化实为虚,右手返虚为实,胸腹无遮掩防备。好机会!
撕虎郎一步踏前,还未出手,却看到杜世闲竟面向自己,看到自己踏步却不躲闪,竟似要一拳锤来。
可笑!
撕虎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眼前这少年人再怎么身负武艺,出手经验也太过稚嫩了些,气上心头之时,竟要一拳捶向自己,自己和他身距三五丈,纵是刀剑停手,让他锤来,待他到这也已力尽,如何伤敌?
也是,任人拳力再猛,这出拳久了,也就没力了,自是寻常汉子也无需在意,更何况这撕虎郎手有真功,幼年时在大海寺一僧人的注视下放生过一头幼兽,因此被那僧人亲手传下了大海寺武艺,更是修炼了数十年。
这撕虎郎自觉无碍,也不防备,依旧准备抬手,大海寺摧风掌的起势已经摆出,正要几步上前,再一掌拍向杜世闲头颅。
殊不料杜世闲一手之后,身子竟也抢到离他一二丈外,又是一招开碑手的第二式,虚实变换,劲力叠加,只一瞬之间,撕虎郎便感觉呼吸一滞!
他的身法,为何如此迅捷?
开碑手为何劲力如此之大?
撕虎郎大惊之下,哪里还能使出摧风掌来,但撕虎郎也自知若是返身退开,他杜世闲定会跟上一掌,下一掌自己可万万躲不开了。
多亏撕虎郎经验丰富,生死之间下意识地抓过身旁一个猎户来,直挡在自己身前,自己也趁势跃起,竟不退反进,一拳当空锤去!
这一拳神鬼莫测,饶是杜世闲也有些讶异,慌乱之间这招式也有些错乱,竟一下变不过招来,被撕虎郎一拳印在肩胛骨上,整个人随之飞倒在地,又呕出一口血来。
撕虎郎生死之时卖友求活,虽脱了死地,但生怕被其余同伴回过神来,一拳得手忙趁势而来,步步踏出深坑,脚步声激荡得众人都心感沉闷。
杜世闲一下负伤,正运使真气涌向伤处,要借助烟海功秘法消散内伤,正是无法出手之时眼看着撕虎郎越来越近,忙大声喝道:“无耻小人,竟出卖同伴苟活,你枉为人子!”
一声呼喊,虽未令众猎户回过神来,却唬得撕虎郎心神不宁起来。
老张为什么皱着眉头?他在想什么?
老刘为什么看着我?他要偷袭我?
小王为什么握紧刀把?他要出手?
……
撕虎郎心神一乱,也不看着前方,几步踏来竟失了方向,挥舞地双手竟按在了一个猎户的脑门上,一下拍得那猎户倒在地上。
这一下失手,终于有猎户反应过来刚才的事了。
“队长!你出卖我们?”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竟开始诋毁起撕虎郎来。
“你想进彭家,便要害了老百里村最能打的我们?”
“没错,我们就是他的投名状!”
“对,他就是这样想的。”
众人气急之下口不对心,撕虎郎本可一声历喝震住众人,再说些不要被挑拨、要相信自己的话来稳住局面,可他慌乱之间,竟下意识地大吼道:“住嘴!我要杀了你们,需要这么麻烦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猎户被这一句话气得,竟挥舞起刀剑来,似是真要反抗撕虎郎了。
杜世闲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内暗喜,这猎户们撩拨起来竟如此容易?待我稍稍稳住伤势,定完出手快些,杀了小霸王他爹,其余的都好说。
杜世闲正想着出手,猎户群里却有人先动了。
嘈杂的吼叫声中,一支箭从人群中窜了过来,直飞向撕虎郎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