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是与非
众人庆幸双脚不再受到束缚，否则跳下去无疑于自寻死路，就算没直接摔死，肉身也要损毁严重。关月山怔了怔：“可以飞行吗？”“当然不行，跳的时候全身法力会被暂时封住，落地之后才能恢复正常。你们也可以选择慢悠悠地走下山去。”
道巍开口询问：“跳下去和走下去除开用时不一，可还有其它区别？另外哪一种方式可以拿到奖励？”“跳比走快，我不清楚快到什么程度，走路下山的人从未得到过奖励。”
左向同呵呵一笑：“别犹豫了，我们选跳不选走。”道巍点头同意，走下山显然拿不到彩头，而且根据三山所言登顶赢得奖励才有资格选择捷径，那就别多想了，跳就对了。
三山低声说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一个一个跳或者是一起跳，形式不限。”关月山手指山路的另外一侧：“方向没错吧？”“完全正确，祝你好运。”未等关月山再作问询，他脚底下的气雾猛烈抖动，伴随着一声惊呼，头朝下跌向山底。左向同情知不妙立刻绷紧神经，刚摆好防护姿势就被甩脱出去，因为已有前车之鉴，所以未显得惊慌失色。
道巍喊到：“不是说可以一起跳吗？”“时间来不及了，你们拿到奖励改变此地格局，有缘再见。”身在半空听见最后一句话，耳边狂风呼啸，嘴巴都被吹歪了，道巍眯着眼睛哭笑不得。不知是哪位天尊制造出这座高山，下落过程再次体验法力尽失的糟糕感觉，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安排，暂时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道巍估计应该有半个时辰，下落之势没有丝毫减弱，照道理说早就应当落地，怎可能还在途中。双脚并拢朝上，脑袋朝下，大家的姿势别无二致，道巍心想如果摔得结实，日渐清秀的猴脸肯定会变成“天使”面孔，实在是情何以堪！
下坠势头不减，又过了一会儿，道巍灵光闪现发现问题所在。落地过程中，山崖上满是花木百草，不时有飞禽走兽在丛林中穿梭，偶尔可见泉水涧流。从开始到现在，这些画面没有重复过，只是感觉很不真实，道巍判断极有可能已陷入空间机关之中，只有将机关破除才能平稳落地，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奖励。
很多事情是知易行难，眼前光景同样如此，许是提不起法力或者其它缘故，想改变坠落姿势都做不到，索性不去想糟心的事，道巍不愁反笑，终于有不用抬头看天的时候，也算是颠倒乾坤。既然乾坤颠倒，高山又变得深不见底，会不会跳反了，或者可理解为反向降落。
道巍放松心境，四肢微张，心中默念：“颠倒乾坤。”迎面而来的山风瞬间变得柔和，再看那些花木百草、飞禽走兽的头顶上空显现出一粒粒白色晶体，然后迅速飞入道巍体内。
随着吸入白色晶体越来越多，惊雷般的洪钟大吕蓦然响起，紧接着连续响彻八声，每一次音律传来都会引发全身骨骼前后左右相互转动，疼痛与酸麻兼有令道巍呲牙咧嘴。音律停止以后，全身骨骼又产生三次共振，发出悦耳声音。
道巍惊奇地发现身上每一块骨骼表面均浮现出熠熠光彩，感受到力量更加充沛，身体愈发灵动。随之而来阵阵仙乐伴有轻声吟唱：“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自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志心皈命礼。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开九霄，纪元洞玉历而分五劫。天经地纬，巍乎造化之宗；枢阴极阳，卓尔雷霆之主。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玉宸道君，灵宝天尊。”唱经声化作符文由心脏开始游遍五脏六腑和各处经络，继而向上直通神庭、脑海，最后复归于心脏。
道巍暗自震惊，没想到这一关由灵宝天尊设立，适才所闻均为道家至尊经文，平日里没少吟诵，从中受益匪浅，可加在一起也不如今日收获之丰。“不知你姓甚名谁？得我口授便是善缘。我有一问，回答出来即可离去。若有一天，惟道非从亦可登临太虚之境，你作何选择？”
换作平时怎样回答都不过分，现在这种场合不得不慎重考虑。灵宝天尊的意思是回答出来就行，并未强调内容是否要让他满意，根据正常思路必然要否定惟道非从，否则就是逆道行为。如果这般理解，问题就来了，逆道是不是道？
道巍沉默静思“道，无边无际、无形无状、无色无味、无善无恶。何为逆道？有边有际、有形有状、有色有味、有善有恶，怎能断言此种情形与道相悖。仙界有仙界的规矩，天庭秘境有天庭秘境的规矩，悟道山从未强调过什么但自有其价值观，这也是某种规矩，即便是兜率宫也有可与不可之界线，由此见得规矩无处不在，规矩也是大道的一部分。无形无状与有形有状并不矛盾，甚至可视作互为一体，故而惟道非从绝非大逆不道之举。不对，差点误入歧途。无形无状与有形有状互为依存，同为道的一部分，同为惟道是从，何来‘非’从！所以••••••”
道巍大声回答：“凡事均须审时度势，不得固步自封，非即为是，是亦为非。惟道是从方为正道，乃成就天尊之途。”说完静候灵宝天尊宣判，哪知眼前景物倒转，瞬间有话语在心头嗡嗡作响：“记住你的选择。”脑海中多出四句经文“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巍巍大梵，德难可胜。”
巍巍高山直通云霄，道巍注视片刻打了个稽首：“多谢天尊成全。”颠倒乾坤之术由己身为起始，未来能到达什么高度，在于“是与非”之精进，道巍明白此术意味深长，与大道契合。天尊厚待之恩，唯有来日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