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灵武器（下）
“好！很好！”单一禅的声音，在被切碎的乌鸦掉落到地上开始，从黑暗里传来：“吾没有想到，这剑居然会主动选择自己的主人！吾也没有料到，在你的手里，它会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五一也落到地上。
他的脑子是懵的。
刚才自己像是一个武侠客一样？轻轻一脚就可以飞到空中？
他又盯着手里的桃木剑看。
剑气是实实在在从桃木剑的剑鞘上发出来的，也是实实在在地砍中了这些乌鸦。
哗啦——
这时，倒在地上的乌鸦纷纷化成了一缕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而他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也在同一时间完全恢复了，就好像没事一样。
单一禅从黑暗里缓缓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此时，一套拖到地上的淡蓝色长衣，配合着他那长长的白色胡子，俨然透露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单一禅拄着拐杖，背着一把看起来十分珍贵的桃木剑，缓步而行。他看着五一，笑着说道：“这把剑，看起来是找到了归宿。”
五一垂下了手，问：“为什么？”
单一禅呵呵一笑：“行了，你要知道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他抬起左手，很随意地一挥。
原本遍布在他们周围的广场景物，已经变成了一片模糊起来的云雾状态。接着，这片云雾开始快速移动起来。等到稳定下来之后，他们已经“转移”到了一片荒野之上。
脚下，是一片细细的沙土，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天空中遍布着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星。
单一禅用拐杖敲了敲沙土，顿时，头顶的天空开始急速移动起来，昼夜交替、日升日落、星河斗转……最终，一条看起来十分宏伟的银河，出现在夜空之中。
“在岁月更替中，判梦官，更像是一种历史的见证者。梦，是人脑活动最为直接的反应。吾们可以从这些梦里了解到最深的秘密、最直接的故事、最脆弱的人性。人类从出现开始，也经历了由类猿、类人、智人等等的进化。唯有梦，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不存改变。”他的话锋一转：“如果，连这样的梦都被侵蚀了，人类还能存活吗？吾恐怕……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梦境在被侵蚀的前兆。”
五一不禁耸了耸肩膀，就这句话感觉到奇怪：“别搞得人类好像很脆弱一样，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做梦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问题。”单一禅说道：“在你给我正确的答案之前，你的回答都不做数。”
五一说道：“我只是为了救领队，和你所说的远大希望没有关系。”
单一禅挥了挥手。
五一只觉得自己握着桃木剑的手腕处传来一下难以忍受的刺疼。
他龇牙看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个“梦”字，字体为潇洒的草书，正发出如信号灯一样的闪光。
“你以为这个梦灵武器，是自己想拿就拿，想扔就扔的？”单一禅看着他，说道：“一旦和梦灵武器缔结了契约，除非是武器自动崩坏，否则主人无法抛弃武器，需一直携带。”
五一哼了一声，想要扔掉手里的桃木剑，可他的手就好像和桃木剑粘合在了一起似的，根本不能将其甩掉。
“什么狗屁契约？！我从来没有缔结契约！老家伙你居然阴我！”五一破口大骂。
单一禅却摇了摇头：“缔结契约的那一刻，正是你体内力量被点燃的那一瞬间。吾一心想要帮助你，你却反过来说吾阴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哦，顺便说一句，你手里的剑，名为生源，乃取自生生不息为源泉之意。希望你好好爱惜它。”
说罢，也不等五一做出何种反应，单一禅如一个鬼魅一般，突然从几步开外的地方出现在了五一的面前。
又是如电闪雷鸣般的一掌。
这一次，五一算是“熟悉”了。
被提出梦境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手里的“生源”，却已经自顾自地消失了。
本能地回过头，墙上也不见了桃木剑的踪影，却只剩下了两面镜子。
“不用找了，既然已经缔了契约，生源剑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只有在梦境当中才会出现。”
面对这个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五一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单一禅的面前：“为什么？我真的很好奇，人们都说无利不起早，你又是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又是将这所谓的梦灵武器给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单一禅却还是那副样子，似乎身边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梦境崩塌的话，我们都会消失。”
五一楞了一下。
他继续说：“吾这么做，是孤注一掷。既然领队相信你，吾也就相信你。吾希望你改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焦躁和不安，只需要相信，一旦梦境病毒扩大开来，不光光是你和吾，其他人，都会失去梦境，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五一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段对话。
“行了，先去把你们领队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再来找吾。你放心，下一次，吾将直言不讳，毫无保留。”
单一禅说到最后一个“留”字的时候，五一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禅杂物铺”的门口！
而杂物铺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沾满了灰尘，完全不像是近期被打开过的样子。
唯有五一手腕上的“梦”字，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虚幻。
……
单一禅送走了五一之后，转身。
两面镜子已经一左一右地悬浮于他面前。
其中一面镜子里，突然升起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接着一个被雾气包围的人形物体，从镜面里走了出来。
“老单啊，你确定这小子就是你要找的人？”
另一面镜子，也经历着同样的变化，“来者”叹了口气，接着前面的话说道：“你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做个思想准备吧。”
单一禅用手捏了捏拐杖：“吾也是被逼无奈。如果被梦境病毒吞噬了第一个目标的话，吾们就完蛋了。”
率先走出来的雾人冷哼一声：“老单，你不是害怕病毒，你害怕的是制造病毒的那个老对手吧？”
单一禅没有回答。
但他的眼神里，却闪出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