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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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来得及吗

江诃缓缓睁开眼眸,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像躺在一团棉花上。

他一抬头,猛然看见自己被五双发亮的眼睛死死盯住。

“父亲?”江雁行试探着道。

江诃终于清醒过来,欣喜的拉着他的手道:“雁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来见您了。”江雁行半跪在他面前。

可在旁边几个人看来,他俩这么对看着,简直像是两兄弟一般。

“师傅,你身体可有异样?”钧枫问道。

江诃摇摇头,运动法力,灌注周身,一股雄浑的真气萦绕在他周围。暖洋洋的一阵酥麻让他觉得无比的畅快舒服。

江雁行惊喜的道:“父亲,你的法力恢复了,似乎更胜从前了。”

“医书所言分毫不差,”妙仪打量着江诃返老还童般的红润脸色。

“肉白骨,塑筋脉,上古异兽的内丹果然非同凡响。”

江诃面露欣喜,正想要下床,忽地床边爆发出一声女子的惊叫。

江雁行忙脱了外袍罩在一丝不挂的父亲身上。

他这才看到床边竟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小姑娘,不由得老脸一红。场面略显尴尬。

钧枫连忙上前道:“师傅,你大病初愈,还是先歇息一下吧。我去给您取件衣服,等晚上我调走巡山的弟子,您再出来也不迟。”

“哦,好好好。”江诃披着外袍又躺回了床上。

待其他人都出去了,幽幽的净室里恢复了一贯的静默,只剩下父子两人。

“雁行,我看你神色不大好,在沙漠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江雁行叹道:“父亲,我为了带内丹赶回来救您,丢下了几个同伴孤身在沙漠里办一件可能很危险的事。如今父亲没事了,我今晚便要赶回去帮助他们。”

江诃神色也渐渐肃穆起来,道:“他们本没有远赴沙漠救我的责任,说起来都是我的恩人。如今身在险地,自然该救。

你收拾收拾,既然是很危险的事,我随你一同前往,也好有个帮衬。”

“父亲大病初愈,实在不易长途跋涉。沙漠里的情况复杂,还是我们三人前去较为妥当。”

江诃点点头道:“妙仪都长成大人了啊。那个小姑娘也都那么大了啊,得有十四岁了吧?”

“父亲认识她?”他略微诧异。

“说起来,她还是我捡的呢,当时还和阿蓁抢了一阵。后来想到我一个男子如何带那么个小女娃,就干脆让给她了。”江诃爽朗的大笑起来。

江雁行脸上默默的结了冰霜,淡淡的道:“父亲和这位阿蓁很熟吗?”

江诃的笑声戛然止住,自觉失言,略带窘迫的笑笑,“臭味相投的老友罢了。”

他轻轻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深邃的黑瞳似乎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江诃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道:“你急着去救叶姑娘吧?”

他停住了手,坦坦荡荡的迎上父亲探寻的目光,定定地道:“是。”

“那就去吧,不用等了。人人皆有少年时,快意恩仇,无所畏惧。珍惜眼前人,你做的很对。”爽朗豪迈的男人赞许的笑道。

江雁行起身道:“父亲,御剑宗就交给您了。”

——

熟悉的黑水河上,暮色沉沉。巨大的苍穹上无星无月,仿佛夜幕都是流动的黑色。

河面已经降到了很低的水位,大船已经全部退出了黑水河。只剩一艘艘扁舟一般的小木船飘荡在水上。

三个人挤在小小的船舱内,简单的吃着一点馒头白粥。

忙活了一天的三人上了御剑宗,都没来得及多坐一会儿,连口水也没喝,忙完了一切又马不停蹄的下山赶回黑水河港。

“算上我们走出沙漠的日子,已经过了四天了。”

江雁行眉头紧蹙,机械的嚼着馒头,看起来脸色略有些苍白。

“江师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姐姐说了会等我们回去的。”叶澄瑜看着他眉宇间透出的焦急,有些担心的道。

“她那些话不过是让大家安心罢了。那个女子的族群危在旦夕,怎么可能会等到我们回去再启程去宁洲?没有人知道唤醒长生天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觉得口里的馒头嚼不出一丝甜味,满是苦涩。

叶澄瑜呆呆的放下碗筷,道:“照你这么说,如果自我们启程,他们也启程。此时……”

她忽然跳起来,抓住妙仪的道袍,”道长,那个宁洲很远的吧?我们快一点赶得上吧?”

妙仪无奈的摇摇头。

“不会的,应该赶的上的,怎么会赶不上呢?”她摇了摇头。

“我是说,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妙仪低声道。

黑衣黑发的男子不再言语,默默的走上船边,出神的盯着暗沉沉的暮色。

手上不安的摩挲着那块已被他手上的温度灼烧的炙热的精致玉佩。

此时此刻,远在白塔沙漠的深处,叶怀瑾喝尽了水袋里最后一滴水。

口感舌燥的看着两头巨大的白狼卷起舌头,一点点的在贫瘠的沙漠上舔舐。

她不是白狼,她找不到有暗井的地方,即使找到了她也没办法伸出舌头去汲取沙地上少的可怜的水分。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那筠,你们沙漠里的生活可真是苦啊。”

“我们白狼延续几千年,再苦的日子也过过,只是沙漠里的寒冬真的要来了。如此盛夏都不下一场雨,暗井储存不了雨水。

夏天一过再无东海岸的风吹来,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湿润的云刮到沙漠里来。到时候不知道会渴死多少生灵。”

那筠一身圣洁的白毛因为疏于打理,蒙上了一层烟尘,巨大的狼身也有些消瘦了。

“我们走了得有三天了吧,还有多久啊?这宁洲……是在天上么?”

她说起话来恍恍惚惚,像是喝醉了般,脸上被热气炙烤的一片醉酒的酡红。

那筠沉稳的点点头,道:“宁洲其实已经近在眼前了,只是这整片绿洲被长生天设下了结界,只要里面的人不愿意,踏遍整个沙漠也是找不到的。

两千年来我们都在找一块敲门砖。好在,光阴荏苒,沧海桑田,终于找到了。”

狼背上的人无声的栽进了厚软的白毛里。

哈提强打着精神,和姐姐对视一眼,继续默默无言的向着前方的沙漠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