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剑仙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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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修行无不出文道

烛火摇曳,无人回应,独留卫右自斟自酌。外面的雨下了整整一夜,不过破晓时分,天边却泛起鱼肚白,预示着今天会有个好的天气。

邻近九月,露水凝重,咯呀呀的声音剑楼门开,青旋还侧躺床上双臂环抱,双腿夹着枕头,睡得正香,詹青墨与柳丁二人,却早早起身,立于院中。青竹剑起,朝阳光华落。朵朵剑花翻起,又有连绵不绝之意。

詹青墨身无佩剑,就立在原地看着柳丁舞剑,一招一式看的清楚,也在心里清楚。作成指剑,随着柳丁的一招一式自行变化,算得上是偷学了。

卫右心思不动,也知晓外界如何,嘴角不免露出笑容,看着头顶的几个字,忍不住说了句:“美人如玉剑如虹,可惜这青竹剑经,恐怕不适合这女子。”起身,推开门。

詹青墨见状急忙行礼:“卫右先生,叨扰了。”柳丁冷哼一声继续练剑,丝毫不顾卫右的面子。

“你什么时候把这繁文缛节改了,我瞧着就顺眼多了。”卫右距离二人不远处,对着詹青墨说道。

“改,自然改不得,家师……”

“别给我提那些,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救了你,不然这次过来,只是怀念下罢。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卫右继续说道。“天下修行,唯剑不易,出偏锋,进展是快些,可路短。刚正不阿为剑,快意恩仇为剑,一往无前为剑,浩然正气,青锋三尺,也为剑,踏破天阙,剑断山河,也是剑,心中有着什么剑,那练出来就是什么剑,像他,就练出的是死剑!”卫右毫不客气的指着柳丁。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非男子独有,女子也可,我一路走来,见过不少有趣的人,却和你们几个最无趣的人说的最多。可能是我傻,是真傻!”说道这里,卫右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巴,不像开玩笑的话。

这次得话,方才有些冲击到詹青墨,自己难道不知,不知书中花木兰,替父从军,破敌军,弃封赏,保家国安乐,也知那词中女仙李清照,文气冲天,锦文秀笔写尽人间不得意,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岁月跻身于夫子之列。那些让人向往,却也如同座座高山,高不可攀,如同天堑在跟前,女子总归难些。

卫右看着詹青墨的变化,没有太多表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都是要发生的。“詹青墨,礼在先,兵其后。不尊礼的人江湖中多了去,甚至江河水畔那些受人香火的精灵古怪,一方鬼仙,也会出格。读书为行路,行路需自保,这样浅显的道理你应该会懂。”

看着卫右长篇大论的发表自己的意见,正确的意见,詹青墨低沉不语,没有固持己见,也没有尽数全听,反而在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

“学剑,我教你。青竹剑不适合。”卫右最后得话才是真正给了詹青墨山海皆可平,愿仿古人的勇气,毕竟青竹斋是有限的,而天下间的人和故事,可能是无限的。

卫右长剑出鞘,意欲凌风翔,剑便呼啸而去。自己踏足剑身,破空而来,立于詹青墨跟前,“教你的记住,至深处,可斩尽人间太多得意,”

长安城西坊巷中,青石做板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夜雨,朝阳之下,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芒。每宅院门口都布置一对憨态可掬的狮子,所以被长安城人戏称为狮子巷,也都是达官贵人的宅院。

林琴躺坐于书房之内,手里握着块,温润的羊脂玉葫芦,不断的把玩着,似乎唯有这般才能让自己那颗焦急而慌张的心思沉稳下来。

门被推开,林琴被打扰的思绪不甚开心,带着怒色,起身正准备呵斥,看见来人,蟒袍加身,正八字胡须,方正的脸型眼皮一抬,给林琴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急忙行礼:“孩儿见过爹爹!”

林文进,长安城将军,也是这占据千里秦川长安城一位大将,总领大军,也是长安城唯一个非李姓而穿蟒袍之人。负手于后,站在林琴跟前,看过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眼皮再耷拉下来,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有些生气。

“八个三境,去杀一个小姑娘,你也真做的出来!”林文进说道这里冷哼一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结果,一夜雨,无一人归!”

林琴急忙把腰弯的更低,别人不知,自己能不知父亲的脾气?小时候读书稍微不用功,贪玩,天色刚黑,就去树林摸刚出土的知了,结果是整整半个月没下床,那鞭子抽的是真狠,而且每抽一次,停下片刻,放到冷水中浸泡些许,再高高扬起,甩下,清亮的声音整个狮子巷,恐怕无人不知。

“孩儿知错,孩儿不该意气用事!”急忙认错,握着白玉葫芦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林文进,瞟了一眼独子,走到茶桌跟前,径直坐下。

林琴很是有眼色,急忙搁置下自己的白玉葫芦,腾出手来。洗杯上茶,丝毫不敢怠慢。

“算你有点眼色,学宫没白上!”林文进没好气的端起这清明雨前的茶,一饮而尽,清香扑鼻。

林琴赶紧换着笑脸道:“尊父敬母,应该的事!”言语中提起自己的母亲,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儿,只有那父亲房中的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也变相的给自己找块护身符。

那个人,也是林文进心中一处伤心处,原本一介书生,弃笔投戎,也正因如此,眼神唯有暗淡,伤心之意,转眼间,又有股肃杀之气,竟逼得林琴退后好几步,完全不敢直视。

“你母亲喜欢弹琴,所以我给你起了这个名字,院中银杏亭亭盖矣。对你管教是严了些,可我真的很看不起你!”手中茶水直泼林琴面门,丝毫不敢躲闪,任由那清香的茶水顺着自己面颊而下。

林文进从太师椅上坐起,看着自己的儿子,冷冰冰的说着:“我真想一掌毙了你。”此话一出,林琴惶恐万分,急忙跪下,央求着:“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顾不得两鬓处残留着片片被水冲开的茶叶,双手抓着自己父亲的衣襟。

林文进本来只是生气,可看到自己儿子,自己和她的儿子这般模样,更多的是失望“唉~你也算有功!”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林琴呆滞下来,转悲为安,踉跄慌张的站起,不知所云,不过心中窃喜,觉得事有转机。

林文进面对着门口,看着庭院中的那颗银杏树,长的很好。“长安很早就对外称过,凡江湖山门。平天下境界之上的,若来长安必须向学宫报备,可百年来,只有那算卦的陈老政登记在册。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是个笑话,以前贫弱,自然说不得什么,积淀之后,强盛起来,却未有高人而来,这次来了一个。”

林琴很聪慧,不然也不会过了学宫文考,凭借父亲透露的信息,立刻联想到昨夜八名影卫未归,必定是与那女子有关,而平天下之上的境界,女子不应该是,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救走她的人,思索到这里,林琴的手攥的更紧。

知子莫若父,林文进眼角余光扫过,便知道林琴心中所想,几句打击的话更是让林琴瞬间泄了气:“聪慧,是好事。真想找回场子,自己去打!”

“这次来的是狠茬,蜀中剑仙!”扔下这四个字,林文进大袖一甩直接离开,出门之时留下软禁的话语:“一年之内,别出学宫一步!”没有说后果,因为他相信,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不听,因为结果只有自己知道,凭借现在的权势,本可以妻妾成群,再生几个儿子延续林家香火,可他没有,守着画像和不成器的林琴,所以他不在乎,是个完好无缺的儿子,还是终身瘫痪的儿子,毕竟养的起。

卫右先是没有教詹青墨具体东西,反而先谈论起境界而来,青竹剑经里面的境界很模糊,只有简单的一二三四五,可每境具体代表着什么,没有个解释。

詹青墨自己虽说知晓简单的一些,不过更深处,和其他的划分就不知晓。

唇红齿白,像极女儿身的卫右,自身唯一不协调的就是酒葫芦还有背后那把神奇的剑。“就近说长安,学宫,天下文人都可大致分为两境,人间境,夫子境。人间就是常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世俗中的事,踏入夫子境,那才是真正迈出修行的路。一入夫子境,天下我皆去,山海任我游,小夫子,贤人境,君子问,名师答,祭酒人,圣人期,老夫子育天地。然而长安学宫,就有圣人期,甚至不止一位。”

詹青墨听得认真,心里这才明白,明白那女夫子是有多难得,自己现在也才只是学宫中齐家境界罢了,然而柳丁,至多不超过四境,可眼前的卫右呢?他又是哪一境。

眼下几人的心思,卫右知晓的很清楚,朝着嘴里再灌几口酒,继续说道:“其他的修行,都可以归位道家一类,不相径庭,修爻一境,也就是如同修身,不过换了说法,补漏,道家修行讲究渡有缘人,自然没有文人天下为重,更多的是契合自然,所以二境就换作补漏,人体有缺,缺处就是气泄之处,化气,还丹,也是四境,四境之后,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就是金丹,元婴,化神,归真,龙门,飞升,仙人。所以世间存在一句话,天下修士非文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