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乞丐
大约八九十岁，可能更加年轻……只是他脸上的憔悴显得他很老。
老乞丐躺在路边，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累病了。
可怜的老人。
王立轻敲一下脑壳。
老乞丐体内的情绪，渐渐浮现出来。
……是黑色！
“惧”。
这老乞丐此刻的情绪居然是“惧”，他在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他的情绪应该是“哀”啊。
为自己飘忽不定的未来而伤心，而不应该是惧怕某样东西……而且他体内这股气体，怎么看上去，这么多？
王立朝老乞丐走去。
“年轻人？”
老乞丐见王立路过，一手拍着地，声音颤抖着叫道。
王立停住，问道：“怎么了？”
“能帮我个忙吗？”
……要钱？
不该好奇心泛滥过来瞧瞧的，万一这老乞丐赖上自己怎么办，王立忽然有些后悔，他曾经看过不少乔装打扮成乞丐，出来骗钱的新闻，心不由往上一提，问道：“什么忙？”
老乞丐指了指他前面那间包子铺道：“能给我来三个牛肉馅包子和一杯豆浆吗？”
王立望过去，那间包子铺就在他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原本正打着牌，被老乞丐的声音吸引，便转头看向王立，约莫是觉得好笑，摇摇头“切”了一声，问道：“买不买，包子还有几个现成的。”
王立扫了一眼包子铺上面的价格。
牛肉馅是包子铺中最贵的一种，而豆浆论“杯”和“碗”卖，一杯豆浆的价格，要比一碗豆浆贵五毛钱。
这家伙……不会真是一个职业乞丐吧？凡事都挑贵的点，识相买几个最便宜的包子，不就成了吗。
老乞丐似乎看出王立的犹豫，声音苍老道：“我不会白白吃你一顿饭的……好人一生平安，年轻人你行行好可以吗？老朽我今天不太顺利，没有要到一分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死了。”
老乞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身形摇晃不定的朝王立走去。
王立吓的赶紧往后退一步。
那包子铺老板也顿时瞠目结舌，气的飞出一口黄浓痰，吐出一句三字经。
“别！”王立没办法了，赶紧道，“我给你买，你要撑住啊！”
说着，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整的钞票，递给那包子铺的老板。
包子铺老板十分迅速的收起钞票，找回零钱，把所有的火气，全都泻到刚才和他打牌的店内伙计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呈包子啊，拿袋子给人家装起来！”
店内两个年轻的伙计委屈的不行，他们还没见过火气这么大的老板，只好纷纷起身干活。
不管你再怎么生气，这一单生意你是赚了的……至于这么生气吗，好歹自己小时候也经常上你家买包子，冲我发什么火，王立脸含悲催的接过装有包子的塑料袋子和那杯豆浆，拍拍自己的口袋。
这些都是钱啊……
在没有打工前，王立所有的零花钱都是和王志鹏苦苦哀求换来的，甚至他的零花钱，要比很多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还要少。
难受啊……破财消灾，希望今天晚上让自己睡个好觉，不要再做那种古怪的梦了。
王立把包子和豆浆递给老乞丐。
老乞丐感激涕零的两手分别接过包子和豆浆，再次感激道：“谢谢，谢谢你年轻人，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
被发好人卡了啊……王立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耸耸肩道：“没关系的，你慢点吃，别呛到。”
“吃完了记得把垃圾扔到西边的垃圾桶里！”包子铺老板严厉道，“别到时物业找麻烦找到我头上！”
老乞丐受到惊吓，吃着包子的手，忽然僵住，良久才缓缓点头。
包子铺老板再次骂了一句，背过身继续和店内伙计打牌去了。
王立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有趣的猜想。
这老乞丐体内那股黑色的气体……难道是受包子铺老板惊吓所致？
包子铺老板可一直没有给这个老乞丐一个好脸色看。
王立摇摇头道：“老爷爷，你慢点吃，我先回去了。”
老乞丐忽然再次停下进食动作，“腾”的一下站起身。
动作流利到让王立甚至以为换了个人。
果然他刚才的表现都是装的，只是为了讹自己一顿包子的钱……王立下定决心，等下不管老乞丐怎么哀求自己，或是怎么“演戏”自己都在不可能为他出一分钱了。
老乞丐声音沙哑道：“年轻人……咳，咳！”
他被呛住了。
正当王立想帮老乞丐拍拍后背，帮他顺气时，老乞丐喝了一口豆浆，好歹一口气顺下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年轻人，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记下了！”
“没关系，老爷爷你不用在意，只是一顿饭钱而已。”王立口是心非的客气道。
老乞丐却较真了，他严肃道：“我说过了，年轻人，我不会白白吃你的包子，就是不会白白吃你的包子！也许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你一些什么，但……”
这时，老乞丐的瞳孔，忽然不易察觉的猛地一缩，双手手指猛的一勾！
而这一小小的细节上的变化，不管是王立，还是远处沉迷扑克的包子铺老板都没有注意到。
王立只是注意到老乞丐的话，稍稍一停顿，他单纯以为老乞丐不知往下说什么而已。
“……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老乞丐声音慷锵有力的说完这些，他的身子，忽然又瘫软，倒在地上，双眼再次变的无神，而且他还将他的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仿佛刚才说的这些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气力。
王立有些震惊：“老爷爷，你好好保养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祝你长命百岁，再见。”
说完，王立就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逃也似的离开这条小路。
……
一路回到家，王立给王越做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后，和往常一样，上床盖好毛巾被，准备入睡。
然后直到王立和奶茶店约定上班的那一天晚上，王立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