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盛瑛
话说吴若他们一路追踪来到远山的地洞中，蛇嘛，就是喜欢打地洞。她呢，作为一只野兽，也不怕这蛇会耍出什么花样，所以一股脑的就进了幽深巨大的地洞中。
刚刚走进去时会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往身体里钻，由于没有灯火，前面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难闻又气闷的腥臭味。
施诀隔离臭味，施法亮出一只发亮的蝴蝶，一路走着。
这个洞很大，借着亮光才看到脚边有一块块坚硬的蛇皮，踩上去还会缠住脚。
她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看在壁妖份上，管它什么花妖，什么咒。
“姐姐，这边。”醒桓这个少年有些老成，倒也不惧敌暗我明的状况。
醒桓面前有一条金色锁链漂浮空中指点方向。
二人沉默走了好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还没反应过来，隔壁通道一阵爬动声响，是响尾蛇的声音。
“姐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醒桓抬头望她，一双坚定的眼睛里闪着勇敢的亮光。
此时不知状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较好，她摇摇头继续往前，“找了这么多天才找到这个老巢，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于是二人跟着锁链走进了一个满是泥土堆砌成的通道，完全是水底的淤泥，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地面上有道道痕迹，有粗有细。不时还有水滴落。
“醒桓过来。”吴若发现可疑之处，一把拉过他，蝴蝶飞过去，照亮整个通道，在他们头顶上方，有密密麻麻的黑蛇正低头吐信子。
刚才水滴是蛇的毒液。
想到这里，她一阵后怕，自己倒是没什么，只不过醒桓是凡人，肉身最为脆弱。
她亮出烟管，挥散出股股白烟，这些烟雾逐渐显现出人的长手，向那些毒蛇迅速的抓过去。蛇自然也在反抗，和烟雾斗在一起。
趁此机会，吴若拉着醒桓一路小跑，也有一些小蛇敏捷地跟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小蛇排着队紧追其后。
醒桓念咒抬手一指，前排的小蛇被烧得体无完肤，再一念咒，后面追上来的变成了冰块儿。
吴若只瞧了一眼，“这样不是办法，后面只会越来越多，更别说这前面的。”
说着，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蛇怕火，只要用火做结界可以暂时躲避攻击。
施诀片刻，他们周边出现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结界。蛇纷纷扑上来被炙烤得痉挛抽搐，不少已经烤焦摔到地上。
由于吴若强大的魔力，结界越变越大，火焰越烧越猛。
这时，山崩地裂，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从前方传来，夹杂着烧焦味和腥臭味，整个地洞更加乌烟瘴气。
半晌，瘴气消散了。一个模糊但又硕大的脑袋就呈现在他们面前，一双通红如血的眼睛大如斗，死死盯着他们。
它，是蛇母，盛瑛。
“好久不见。”
吴若冷冷吐出一言，眉梢尽是寒意。
盛瑛低头吐着血红长信子，试探地凑近一分。
吴若巴掌扬起，五指化为坚韧长爪，意欲就要一爪过去。
盛瑛收回信子，恢复刚才高高在上模样，在瘴气中逐渐显现出身形，是一个女子。待走近一看，两臂处薄纱绢绢，都是黑暗刺身，锁骨处两道红色妖纹，两只细小的蛇绕着脖子相互交缠。眉心一点红，眉睫深沉，透露出冷冽阴寒气息。
盛瑛久久凝视两个不速之客，她的眸子在亮光下闪现幽暗的血色光芒。
“吴若。”
深深的一声，道出一千多年后所有的情绪，有怀疑，意外，嘲笑……
“都一千多年了，还记得我名字，脑子还不错。”吴若冷漠道。
盛瑛上前，赤红暗眸带着寒意瞪着她，“竟然过了这么久了，你的嘴巴怎么臭成这样，怎么，没人教了么？”
边上的醒桓隐隐觉得气氛不对，刚开始还以为是老友欢喜重逢，没想到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不由得握紧师父给的千面镜。没准儿关键时刻派得上用场。
吴若的烟管在她指间不停翻转，最后幻变成一把木剑，被她牢牢抓在手心。
事情眼看已到危急关头，一兽一蛇开始龇牙咧嘴互相挑衅，周身气波暗流涌动，醒桓明显觉得空气中的灰尘被震荡了。
“壁妖在哪儿？”
吴若剑指，冷淡如水。
盛瑛冷笑一声，艳色红唇轻启:“没用的家伙当然是喂蛇了。”
话音刚落，两臂处的刺身突然活动，扭曲地爬动到手指，再瘴气中幻变成一条百蛇缠绕成的蛇鞭，条条剧毒，信子乱吐。
“盛瑛，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你当真要自找麻烦？”她抬眼望向四周，阴森森道:“我会把你的蛇子蛇孙都杀了。”
盛瑛忽地大笑，蛇鞭已经“呼啦”一声落下，吴若敏捷一跳，木剑一挑，一条蛇就与蛇鞭交集鞭打成泥。周而复始下，她一跳一挑，大半蛇被盛瑛自己打死。
眼看自己的蛇孙被他人利用，盛瑛怒火中烧，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条长信子。然后化作巨蛇用尾巴夹击。
醒桓聪明，接收到吴若眼神指示知道往里去寻找壁妖下落，留下千面镜就走了，所以现场只有两个妖兽在斗。
在连续不停地攻击下，吴若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的右手臂处隐隐现出符文光芒。
这是很久以前，一个人封印了她一半力量的咒术。
“吴若，怎么了，是不是逃不脱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得意的嘲笑声在地洞中来回震荡，盛瑛已经看出她的端倪。
吴若神色阴冷，对方毕竟修炼了一千年的蛇妖，又以采集魂魄为主，邪门歪道的法力一时占了上风。
她布下火焰结界施诀在木剑上，立刻幻变无数利刃带着火焰四面八方突袭过去。
一时半会儿，她得了空隙歇了歇，由于力量的突破，手臂处的封印更加明亮。
“啪嗒”几声，木剑被击中，飞回她手中，盛瑛身上现出浅浅伤痕，这并不是普通木剑，是可以割裂玄铁的神器。
盛瑛停止攻击，不怀好意地说:“听说你一直在找战神的魂魄，真巧，我这里就有一缕他的魂。”
她丢了个白眼，冷漠道:“自己留着练你的邪术去吧。”
“哈哈哈，说得好像你不曾练过一样。怎么才一千年，你就撇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屑地一笑。
“吴若，不管你怎么否认，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千年前是，现在也是。战神的魂魄我也是真的有，我知道你想要却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她带有诱惑性的嗓音摄人心魄。
“别，你可千万别。自己留着好好享用。我只要壁妖，老实交出来。”
盛瑛露出诡异笑容，拍拍手掌，后面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一会儿，在蛇妖身后有个白衣男子被蛇裹着举起。
他，正是元城。
吴若心里猛地一咯噔，心跳不由自主加快，没想到竟然把他抓来了。
盛瑛看到她脸上细微变化，得意道:“这是刚抓来的，没想到身上竟然还有战神的魂魄，听说他还是你身边人，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抽掉他的三魂七魄。”
吴若边听边盯着空中昏迷的男子，神情冷峻道:“你会后悔的。”
“那就让我后悔。”说完，盛瑛尾巴直接重重一甩，将她摔在墙上。
这是吴若第一次的失算。
她被按压着，手臂的光芒愈发亮了。即使这光有多亮，她心里清楚，这个封印都是无法解开的。接下来还是要自己面对。
刚好醒桓的千面镜就在身侧，听说用它一照，就会出现同样的镜中人。
她伸掌探取，镜子正面对敌人的脸，一瞬间从镜子中挣脱出和盛瑛一模一样的蛇妖。
盛瑛无暇顾及吴若方向，拼命和镜中妖缠斗，逐渐有疲惫感。
趁此机会，她施诀命令木剑攻击蛇妖，她逃脱下，将醒桓留给她的定妖咒，以她的强大魔力推按在盛瑛面前。由于吴若自身和定妖咒相克，全身血液沸腾，仿佛要被烈火焚烧吞噬。
盛瑛被如此强大的威力定住，不能动弹。身边的蛇妖法力微弱被牵连，已经尸骨无存。
吴若快步上前，挥动衣袖，小蛇妖消散了，她一把接过这个男子，发觉全身冰凉。
她施法点醒他，元城悠悠睁眼，一看到她的脸对着他，恍惚一句:“怎么又是噩梦……”
吴若一时没明白，拍着脸蛋，“快醒醒，接下来你还要带我出去呢。”
元城清醒了些，扶着脑袋缓和些，环顾四周，惊讶道:“这是哪儿？”
“蛇妖洞窟，快点用你清明的双眼带我去找壁妖。”她不耐烦地推了推。
“好好好。”他晃了一下脑袋，起身。
突然，像是一股热浪包裹了他全身，元城的身体亮出一道光，瞬间消失了。
看得吴若不明所以，好奇道:“被雷电劈了？”
元城满意地握握拳，愉悦道:“法力回来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殊体质，道:“真新鲜。”
“走吧，我已经感知到壁妖所在地。”他自信对她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事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