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施粥收徒
开斋礼就是赈灾施粥之前举办的一个仪式，无非是祭坛祭天，请鬼请神，各种礼仪之类的事宜。
墨翟看着甚是烦躁，他非常厌烦这种繁重礼节。尤其是看到外圈的逃难百姓越聚越多，饿着肚子却只能耐心等待。
对逃难百姓来说有吃的就满足了，他们也愿意等待，并且听到有施粥的地方，聚集过来的难民也越来越多。时常有饿晕或者晒晕倒地的。
因为有赵氏军队在把控秩序，所以难民也不敢造次，也不敢闯到内圈，生怕连粥都没得吃，但是在圈外的秩序就很难了，人人都想抢到前面，互相挤来挤去。
终于等到了施粥的时间，有五个施粥点，范梦赶紧张罗着施粥，其实粥早已准备好了。范梦开始施第一碗粥，其他各点便开始施粥。
迅速一大堆难民跑了过来，互相抢夺践踏。士兵赶紧维持秩序。
范梦见难民太多，又命人再准备些粟米粥。并且检查着米粥是否合格。标准是不能是馊的，并且要稠到筷子立着三瞬不碰碗沿方可。范梦见人多，又命令增加了五个施粥点。
墨翟也自告奋勇去负责一个施粥点，但墨翟右手伤势未好，只能左手施粥，但速度也很快。之前和人拱手作揖，也只能左手扶着右手勉为其难的拱手作揖。
突然队形慌乱了起来，墨翟将粥勺给了范府一人，前去查看。
拨开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一名妇女，骨瘦如柴，肚子却鼓得高高的。旁边一个八九岁的瘦瘦男孩爬在她身上哭泣着。
“快请医师！”墨翟喊道，见没人移动，又自己跑去请医师。施粥的同时也配有医师，给大家治病。
“死了！”医师诊断了后说道，“饿死的。”
“真可怜，还是个孕妇。”旁边排着队的人嘀咕着。
“不是孕妇，她吃了糯米土，故肚胀如孕妇。”医师说道，又瞟了一眼那个男孩面色蜡黄，神情恍惚，肚子也有些圆鼓，“赶紧给他喂点粥。”
墨翟听了，赶紧领了男孩去喝粥。
“只喂一碗，过一会儿再喂，切莫喂多了。”医师在后面喊道。
那男孩喝了粥好了很多，坐在地上缓着劲。
墨翟见施粥太慢，命令每三人一组，粥两边各一组。一起把碗放在案上，施粥的是个大勺，一满勺刚好三碗。左边的一组领了粥后面的就跟上，施粥的就又来一大勺分给右边的三碗。如此速度就快了好些，他又将此法告知其他几个施粥点。
墨翟那队又开始骚乱起来。
原来有几个士兵要将那死去的妇女抬到乱坟岗埋了。男孩一听就急了。死活不让埋。
有人劝着死了入土为安，这才是孝道。
也有人说死了不埋容易滋生瘟疫的。
也有人骂他是个傻子，是个不孝子。
那孩子哭过了，就说道，“好心人，好心人，我爹爹前天死了，我妹妹昨天死了，我娘今天也死了，我家就剩下我一人了。我想给他们买副棺材，好好葬了他们。好心人，行行好，给副棺材吧！”
那男孩虽然不善言辞，但可能讨饭也学了些乞讨之语，只是说的并不利索。
“这年头，活人都挺不过来，哪里还管死人。”一个人说道。
“就是，你又没钱，拿什么买棺材！”又一个人说道。
“我把我自己卖了，换几口棺材！”那男孩说道。
“你？又瘦又小，白送都没人要呢，还想换棺材，还几口棺材。”一个人说道。
“那我换一口棺材也可以，把我爹娘妹妹埋一起。只要一口棺材，我当牛做马报答。”那男孩边哭泣边抱着死去的娘亲说道，“随便一埋，以后骨头烂在一起，找都找不到。”
男孩哭喊了一圈儿，难民自然没能帮他，几个兵士家丁也说帮不了他。见墨翟走来，赶紧跪倒在墨翟面前，哭喊着，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墨翟见孩子可怜，且有孝心，不觉想起少时的自己。便拿出钱两给了那孩子，不放心又叫一个家丁帮忙孩子去买了棺材。孩子只买了一口棺材。
孩子抬不动，又给了银两叫了几个人把棺材和孩子母亲抬到乱坟岗。又帮忙挖出前几日父亲和妹妹的尸骨。埋在一处大树下，并用石头做了标记，又立了木头牌位，请人刻了几个字。
下午的时候那男孩子浑身是土的跑了过来，见到墨翟便拜谢。又取出多余的钱两给到墨翟。
“还剩这么多！”墨翟看着钱两不少。
“一口棺材也够了，再多我还不起。”那男孩木讷地说道。
“不用你还，这些送你吧。”墨翟说完走去忙施粥。
但那孩子也跟着，不说话，只伸手把钱两举着。
“这些钱留给你了，你就找户人家收留你吧。”墨翟说道。
“我把自己卖给你了，我给恩人当牛做马报答。钱多了换不起。”那男孩急了，把钱塞墨翟袖中口袋里。
墨翟看了看男孩，这个和他命运相似的男孩，他突然觉得男孩有孝道，又信守承诺，而且只买一副棺材把钱省下来很是俭朴。便不由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你姓甚名谁？”墨翟问道。
“我姓随，名叫巢子，鸟巢的巢子。”随巢子答道。
“几岁了？”墨翟问道。
“十一岁。”随巢子回答道。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做我的二徒弟。”墨翟说道。
“诺！”随巢子答应道。
“叫师父！”墨翟说道。
“师父！”随巢子叫道。
“行拜师礼。”墨翟说道，“就是叩头拜师。”
随巢子便磕头拜师。
劳累了一天，墨翟换了药，伤势也好了很多，拆了绷带，医师说半年内不得使重力。但基本行动无碍，墨翟最近也习惯了左手，时常左手练剑。
墨翟急于寻找智灵，第二天清晨便告辞，带着随巢子一起骑着小黑炭去卫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