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无限
局势越来越糟糕了……
雅芙塔皱着眉看着那些消息，荒的侵入范围正在不断增加，现在边线已经失守，荒潮已经进入了其他的区域，再这样下去的话，卫国战争时候的情况迟早会再次出现。
“我们不是荒的对手吗？”莉丝看着皱眉的雅芙塔，问道。
“岂止是不是对手，事实上，从古至今的战争中，我们从来就没有赢过。”雅芙塔惆怅的说：“开拓战争也好，卫国战争也罢，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消灭过荒，我们只是一直反抗着，直到它们主动退去。”
“帝国存在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追溯这个时间也没意义，我只知道，我们几乎试遍了所有可能性，无论是科技、魔法，联携作战、团体作战、个人实力等等，我们几乎都做到了极致，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归根结底不过是探索世界的方式而已，最早我们可能是从魔法开始发展的，然后摸索着把这一条路都到了头，然后我们发现了荒，为了对付它们，我们将魔法所有的可能性都试了个遍，每一个分支、每一种排列，你现在所使用的任何一种魔法，都是某个人已经探索过的东西了，我们用遍了所有魔法，但还是对抗不了荒，在第一次开拓战争后，我们开始研究科技。”
雅芙塔说着，手上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科技和魔法是差不多的东西，区别无非是一个的根本是魔力，而科技从电、石油，到单纯的能量、物质等能源的变化，我们将魔法和科技结合起来，在飞船的甲板上刻魔法术式，将原本赋予魔法意义的冷兵器从剑变成高速转动链锯、等离子光剑等，这或许有进步，或者没有？谁知道呢，反正无论如何，我们就是打不过荒，从来、从来就没有赢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无限］。”
雅芙塔解释道：“无限是一种高级的概念，比如说，咱们两个打起来了，结果是什么？”
“您获胜。”
“没错，这个结果是毫无疑问的，因为我无论是从攻击、防御、速度等等可以影响到结果的数据上都比你强的多，咱们的战斗力可以放在一起比较，因为我的数值比较高，所以我可以获胜，但如果引入无限这个概念的话，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举个例子，如果你的攻击力是无限大，那么无论我的防御力有多高都没有意义，一万，一亿或者一亿的一亿次方，没有意义，只要我的防御力是有限的，就一定会被你一招秒杀。同理，如果你的防御力是无限的话，我永远也不可能伤害到你，如果你的速度是无限的话，我永远也不可能打中你，哪怕你其他的数值都比我低一万倍，只要有一项是无限的，那么败北的一定是我。”
雅芙塔直起身：“所以，知道为什么我们打不赢荒了吗？”
“荒的数量……是无限的？”莉丝不可置信的说道。
“还不确定，也可能是有限的，只不过这个数字太过庞大，我们还没能看到它穷尽的时候。”雅芙塔说道：“我们之所以无法获胜，不是因为荒有多么强，也不是因为它们腐蚀一切的特性，而是——我们没办法杀光它们。”
“以往的获胜，都是荒潮主动退去，你可以理解为它们被杀怕了，也可以说它们不想玩了，但这次有点不一样。”雅芙塔眯起眼睛：“这一次，它们可能没那么容易就放过我们。”
……
“来了。”
蔚蓝色的巨大星球出现在众人头顶，负责一这块区域的指挥官立刻让自己的声音传遍这里：“后退！让极限安稳停住！”
那颗飘在众人头顶，带着极强压迫感的蔚蓝色星球，正是十二颗神星之一——神星•极限。
荒潮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汹涌翻滚着，宛如黑色的海啸，将一切生命体吞噬。
“快！半导式城区有多高！”指挥官大声问道。
“报告！两万米！”
“足够了，让核爆步兵把它们引过来。”
站在城墙上的人们指挥着这一切，而兰只是听着，站在城墙的下面默默看着远处那些涌动的黑色。
荒潮这个形容词实在是太贴切了，因为当大小不一的荒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就像是潮水一样，只不过这群潮水是有意识的。
这里的建筑是类似于凹型的建筑，兰正是站在凹型的口处，在两侧数十万米的地方，足有两万米的高墙被建造起来，这些城墙的作用并不是用来防御荒的，兰亲眼见过荒潮是如何穿过金属的，它们会像水渗透进纸一样钻进金属，像穿墙一样穿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城墙被特化了，它们并不坚硬，平常也只是给每个驻扎在这里的士兵提供一个居住的地方，当荒潮来临的时候，这些城墙就是最好的载体，荒侵入它们的速度是普通金属单质的几十倍，只要在这些城墙里面安装自毁程序，就能一次灭掉一大群荒。
为什么这些人建造的每一个东西都带有自毁程序，他们是爆炸狂吗？
兰也会合成类似于炸药的物质，不过兰几乎用不到它，因为她从没见过如此广阔的战场。
宇宙空间中的战斗确实宽广，但那是在“空间”中，而在元世界，兰的脚下是彻彻底底的地面。
没有任何一颗行星拥有如此广阔的土地。
身高三米的机器兵从凹型建筑的两边涌出，它们迈着机械的步伐，向着荒潮走去。
“喂！捂住耳朵和眼睛！”一个在城墙上的士兵向兰喊道。
相隔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她吗？兰有点诧异。
兰的眼睛是结合了几万种眼睛的优点后所制作出来的、生物意义上的绝对完美的眼睛，但即便如此，相隔数十万米，她也看不清那些城墙上的士兵，只能依靠其他的探测手段来感知。
而且？为什么要捂住眼睛和耳朵？
正当兰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些核爆步兵终于和荒潮相触，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与光线一同爆发出来，就像打雷的声音一样，由于距离太远，声音由远到近的传过来，到兰的耳边时就好像鞭炮在炸响！仿佛有一万架飞机在她的耳边轰鸣！光线甚至更快，在声音到来之前就填满了兰的眼睛，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白色了。
好吧，确实有必要做点基础的防护，不过无伤大雅，兰对危险的感知都很慢，有的时候就算感知到了也懒得理会，她闭上眼睛，慢慢修复那些损失的部分，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视线立刻恢复如初。
不仅如此，兰还在耳朵和眼睛上添加了数十只保护膜，至少可以直视那些东西了。
核爆步兵的站位相当分散，它们的攻击方式好像只有自爆，当它们的身体开始因为内部的核聚变而开裂的时候，一朵漂亮的蘑菇云就会在荒潮中绽放出光芒。
核弹吗……不，比核弹威力更大吧，而且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比子弹还廉价。兰如此想到，这东西是阻挡不了荒潮的，核弹对于荒潮的作用有限，百米级的荒就足以抵挡它们的威力了。
荒的脚步有所延缓，但还在接近，兰迟疑了一会，向后跑去。
她不可能和荒潮硬碰硬，按照那些人的想法，他们似乎想将荒潮引过来包围杀掉，阻止队友的计划是愚蠢的行为，无论这个计划的正确与否。
兰的手臂变成藤蔓一样的形状，勾住城墙的边缘，翻了上去。
“真神奇，你是魔法生物吗？”一个目睹了兰翻上来全程的士兵问道。
“不是，我全身都是由细胞构成的。”兰随口答道。
“那你往后走走吧，荒对于细胞的破坏力很强。”士兵指着后方说道。
兰的目光微微一沉，这是在看不起她？或者说……保护？
不管是哪种，兰都不打算后退。
“它们碰不到我的。”
“那好吧。”士兵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
荒潮继续接近着，在核爆步兵的引导下，荒潮狠狠地撞击在城墙上，大半的墙壁被黑色污染，而凹字型建筑的空白处则是涌进了大量的荒，兰看到，在那些几百几千米长的荒中，有一只格外的显眼。
“那只荒有多大？”兰指着它问道。
“不知道，但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士兵抄起手边的武器，翻了下去。
与他一样，其他的士兵也纷纷抄起武器翻了下去，尽管下面是无穷无尽的荒潮。
半空中的神星开始蓄力，淡蓝色的幽光开始从细小的缝隙中浮现，肉眼可见的能量在它的周围聚集。
“神星开始蓄力了，侧边的部队发动攻击，把它包围在这里。”遥远的帝国中心，雅芙塔发动了命令。
如果此刻从上帝视角观看的话，可以看到兵力正在向战场的两侧汇聚着，形成一个包围圈，兰看向半空中的那颗神星，后者已经蓄力完成，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发动攻击。
“发射。”
蓝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在击中地面后迅速放大，宽度超过部分行星的凹型建筑被这束光柱完全覆盖，兰在身体被蒸发之前看到了那只荒的全貌。
足以遮天的身躯完全舒展开来，兰拼命的在记忆里寻找一个和它等大的生物，但所能想到的，只有一颗已经记不得在哪个世界所见过的卫星。
那颗卫星的直径是……六十万米。
眼前的荒，甚至比那颗卫星还大点。
不过，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还泛着蓝色的幽光，兰看向半空中的那颗神星，她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它会被称为［极限］了。
有限中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