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也甘愿

那是宁萃语第一次见天帝陛下，原以为九五至尊，会是个十分威严的人，却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少年气一些，穿着一身华服，蹦跳着就进了院子。

“慢一些。”被呼唤的枫晚对这个师弟也是十分的宠溺，眉宇间掩不住的温柔，丝毫不见跟之前狐狸说话时的俏皮，成熟稳重原也是可以放在她身上的。

“生辰快乐。”这位当今的天帝陛下没怎么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三人，径直走过去，就是余光扫了一眼阿青，也在他注意到之前收回了视线。

“最近忙吗？”枫晚整了整星荃跑来有些凌乱的衣衫，堂堂天帝陛下若是要外人看见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道背后又要说多少闲话了。

狐狸还是那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摇着他手里每天不重样的扇子，“眼睛就长你师姐身上了，没看见我啊，是怎么着。”要多不耐烦就有多不耐烦。

星荃白了他一眼，退后一步，弯腰行礼，“不知青丘狐帝大驾光临，还请恕罪。”后知后觉的苏幕柘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位就是白榆的主子，青丘九尾狐族的族长大人。

“哪里哪里，见过陛下。”千尘也顺着回了礼，看起来好像多见外一般，好像在青丘打架的不是他们俩一般，这回倒是礼数周正。

千尘只觉好玩，又扭身想枫晚这边来，“南山圣主安好。”

星荃见此，也严肃道，“见过南山圣主。”

枫晚无可奈何的笑笑，这俩人还真是童心未泯，自己倒也还挺愿意陪着他俩玩的，正了正有些歪的发式，亦是弯了下腰，“见过狐帝，见过天帝。”

三人直起身，目光相对，笑了开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天宗学艺的时候，好似之后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还是他们，但是人数连数都不用数，明显的少了几个。

阿青三人似乎根本融不进去另外三人周遭的环境，他们的感情，看得出来极好，只是那股子哀伤，虽然轻薄，但也是被阿青感受到了，他们又在怀念着谁？

“进屋吧。”怕一会想起些不开心的事，千尘也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想要进屋去，外边风大，还有个怕冷的家伙。

“你们也进来吧，没必要拘泥，我们不是那些个计较礼数的人。”星荃也开了口，进门的时候，他也见到了他们三人向他行了礼，还真是不自在呢。

他们三个不久之前见过面，素日里玩的也多，但是看这架势，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

“师兄会来的。”星荃捏了捏枫晚的肩膀，他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焦虑，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去。

枫晚低头自嘲的笑笑，“我觉得不会。”气氛一下子凝重了些。

她的师兄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她了，今日她生辰，恰好碰上个整数，也有些意义，本想着他应该会来看看，但是似乎是枫晚多想了，她的师兄仍然怪着她。

“丫头，这些事，桩桩件件，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必要自责。”千尘语气格外凝重，明显他比旁人更看得清枫晚心里的想法。“他若不来，日后我若见了他定会揍他一顿，多少年了还没想明白，白活那么大岁数了。”后一句明显带着气愤。

明明知道，这丫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明知道这丫头每日活在自责里，明知道那些事根本怪不到她的头上，却绝情的连一面都不肯见，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每日活得这般痛苦，他竟然还能置之不理。光凭这点，千尘都想揍他了。

她的师兄，最终还是没来。

几人吃过饭，喝了些酒，就连苏幕柘和宁萃语也跟着一起喝了些酒，酒劲上来，两人早早的昏睡的过去，又是白榆把他们送回来屋里。

星荃不能在凤栖阁内住，早早的也回了自己的宫殿，他还有媳妇儿要陪呢。千尘倒是还没走，收拾了收拾桌子，又跟去星荃那拿了些点心，原来想再去陪那丫头聊会，却也在阿青身后驻了足。

阿青没有回去睡，他就根本没喝醉，这样的夜晚，却开始下雪了。

枫晚就那么坐在过道的坐垫旁，身上多了件大红色披风，脖子附近的一圈雪白的绒毛本不称肤色，却因着枫晚肤若凝脂，反而落了下风。身旁的火炉依旧燃着，手里还抱着个取暖的小炉子，静静的看着这些白色的礼物静静的落下，慢慢的堆积到枝头。

阿青也不觉得冷，也是在那呆呆的看着枫晚发呆。身上落了层白雪，还是千尘给他拍掉的。

“在看什么？”这是第一次千尘单独跟他说话，不知为什么阿青原以为这些圣尊会高高在上，却每一个在跟他说话时，都像是在跟身边人讲话一般，那样亲近，又那样温和。

阿青没说话，只是视线从千尘身上又转移回了坐着的姑娘身上，这些日子他也发现，其实枫晚不是很喜欢大红色的衣裳，平时都是些淡雅轻柔的颜色，似乎不是很喜欢张扬，跟在凡间那一身红衣完全不同。如今披上了这么一身大红色的披风，阿青还是觉得红色最是趁她。

“很美。”半响，阿青才说出来这两个字。

夜晚的凤栖阁亮如白昼，美人落座，静赏雪景，阿青觉得美的到底是人还是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是啊。很美。”千尘也只是附和，这样的景象怎么会不美。

坐在那里发呆的姑娘啊，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会是那个令人羡慕的意中人，还是觉得遗憾未来祝贺的师兄呢？你的眼泪，又是为谁而落的呢？

太多的事情，阿青不知道了，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是看不懂这姑娘，她的身上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只一点，阿青十分清楚，凡间的那个姑娘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不是完整的她。

他好想了解她啊，了解那个真正的她。

“若是能被这样的姑娘放在心里惦记着，死也甘愿。”

阿青凝望着那抹身影，冷静且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虽说声音极小，但是离他很近的千尘确是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丫头，你知道吗，他说他死也甘愿。你要是能听见的话，是会开心，还是会难过呢。千尘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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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枫晚手心里多了条红色的头绳，也不知阿青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知是她生辰，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觉得红色衬她，便从凤栖阁储物间里拿了根红绳，当然这也是管事的让他带走的，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便给了就是。

“生辰快乐。”

还有，很好看，好看的让他心意难平，难以自拔。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情深，却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