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源——一O

十二岁，九月初一，纯阳来到离家五公里远的中学上初一，效丰将上班那辆老永久牌加重型自行车交给他上学往返使用，自己另买了一辆凤凰牌轻便型代步。因为有五公里距离，虽然往返准备了自行车，经过考量之后效丰和二娥一致认为纯阳应该寄宿。

来上学，纯阳的自行车后架上绑着一口箱子，箱子里是他的衣物和床上用品，箱子上驮着交一个月搭饭的二十五斤大米，裤子口袋里揣着四元钱，车头篮子里装着一大罐腌菜，从车把手到前轮轴竖着绑了一床席子，最尾部绑挂在箱子外的是拖鞋和毛巾、牙具和饭盒……

大米是交给学校的总务处，并且每一斤需要随同缴纳一毛钱的柴火费，剩余的一块五毛是效丰给纯阳留在身上，以防万一备用的钱；学校不提供菜肴，带的那一大罐子腌菜是要吃五天的，油倒是不少，怕变质肉和蛋什么都不敢放，而且不是一般的咸。

报完到、进完班级、认识了班主任、点名招呼了同学、做了自我介绍、领到床位、铺置好……大家都不熟悉，等到中午饭响铃，排队去窗口打回来三两米饭，拨出些腌菜在饭上面，一来可能刚刚到这个新环境紧张的陌生，二来纯阳自从回到村附近的学校上小学后，随同婆婆和妈妈在家伙食相当不错，这餐腌菜饭他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把剩饭菜倒掉之后，纯阳去学校的井边，吊桶打水洗净了碗筷。

回宿舍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之前没有留意的情况，有两位师母在操场边的树荫下，面前的凳子上各摆着两个盆，围了一些同学在旁边或站或蹲正吃着，纯阳好奇的过去看看，原来因学校饭堂不提供菜肴，这两位师母便每餐都会各炒两样菜，专供卖给本校的搭食学生。

这天A师母卖一盆青椒炒蛋、一盆红薯粉条；B师母卖一盆酸菜猪肝、一盆芡汁豆腐。每样一小碗由师母装好，售价一毛钱，这个红薯粉条勾起啦纯阳的食欲，他口袋里还有一块五毛钱，他连着吃了两碗，晚饭他没有打饭，又只是选粉条，一共吃了三小碗，这样第一天就花掉了五毛钱，第二天正在他考虑口袋里的钱不够一周买菜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同学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用交完了米之后，学校自印的饭票向师母们兑菜，原来师母们拿着这个饭票，可以去总务处返领回米来，并能返收回那每斤一毛钱的柴火费。以后纯阳就算是口袋里没有现金，也和其他同学一样用饭票跟师母们兑菜，所带的腌菜，几乎不会再动，当然每个月二十五斤米，既包括饭还用来兑菜，对于发育期的纯阳是越来越不够了……

其他老师并没有什么特殊，但语文老师确是父亲的学生，效丰暑假去学校给纯阳办学位的时候见过面，语文老师姓吴，对效丰十分尊敬，于是对纯阳也抓的很紧，于他教的学科的作业是断不可以漏交的，对纯阳的作文也抓得非常的扎实，他收拾纯阳只需要一句话“别的学科我管不了，于我所教的语文科目，你若不认真学，我就会去你家登门拜访、看望我的老师，顺便面谈你的情况。”这一刻纯阳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被捏住了后颈肉的猫……

第一个学期或者因为新环境的陌生，以及吴老师谆谆教诲，不仅课堂抓的紧，课余也常盯着他，休息时也常去宿舍巡他，纯阳的表现中规中矩，期末语文成绩考了八十七分，其他学科没低于六十分，都过了及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