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孔家
“你们道人天天在山上修行，到底修什么啊？”老李问出自己的疑惑。
那些粗茶淡饭整日清修的生活他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修天道，求仙途。”
“真能成仙？”
“以前有，现在难喽！不过，虽然去年所谓的末日没有发生，但在那之后，天地灵气一下子浓郁了很多，说不定今朝有机会。”
“那修道能长生吗？”
“能益寿延年，但是一日不成仙人，一日不得长生，到最后寿元也就比普通人多个三五十载，还是逃不出时间的摧残。”王玄业想起了开山祖师，一时有些悲戚。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越过那道天堑而羽化登仙，也不知道自己道途走到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但他不会放弃。
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便会全力以赴。
成仙是每个修行者都常常会做的最美妙的梦，只有在这个没有岁月压迫的梦里，他们才能松下终日紧绷的弦，在嘴角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抹其他人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笑容。
“有没有可能躲在某个玄妙的地方避开时间的掌控？就像书里面写的那样？”
“不可能的，时间的痕迹无处不在，无人可避。一旦属于你的时间耗尽，它便化身最恐怖的死神，斩断你与他人在时间线上的所有联系，将你埋葬于无边的黑暗深处。”
“不会有任何漏网之鱼！”
王玄业声音低沉伤感。
这是所有生命的共同宿命，无人能侥幸，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无计可施。
“切，那没意思。”老李撇撇嘴，“不能成仙又不能长生，那多没劲！”
“你们这些修行者一生清修，享受不到人世繁华又不能求得大道，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老李一个劲的摇头。
这样想想，他虽然不学无术，却比那些所谓的高人们幸福太多了！
王玄业沉默不语，不再聊这个话题，他怕聊多了自己的道心会受到影响。
王玄业不说话，老李也跳过这个话题，他开始谈起两人的生意。
“现在就有一个大单子，要不要做？”
“说说看。”
老李从身上小心翼翼地掏出盒烟，抽出一根点上，非常便宜的烟，丰年牌，一块五一包。
劣质烟的烟雾辛辣呛人，王玄业才吸了一点就咳嗽连连。见王玄业不习惯，老李默默地把烟换到远离王玄业的右手上，边吸边说。
“咱弘文城有一个商人，姓孔，叫孔钱生，是做建筑工程的，人如其名，家里特别有钱。他最近就遇上了一件怪事，就在半个月前，他那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女儿突然撞邪了。”
“据小道消息说，每天晚上她的房间内都会传出陌生男子的声音，父母去敲门她就发脾气。等到天亮，她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按理说，这女娃子每夜不睡觉，精神状态应该很差，但她没有，反而愈发出落的漂亮，跟朵花儿似的！”
“这半个月来，孔老板都快愁死啦。每晚都能听到女儿房内传来奇怪的歌神，但等他推门而入，却见不到其他人，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人家大老板的家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王玄业疑惑的看着老李。
“嗨，这件事在圈子内都传开了！我这种消息灵通的人能不知道吗？听人讲，孔老板找了很多有名的僧人道士，结果都是一筹莫展，无法解决这件事。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去试试运气？”
“孔老板那么有钱，找的肯定都是些高人，我担心，他能看得上咱们这两只小猫吗？”
玄业有些泼冷水的意味，老李也不以为意，他继续兴奋的说道：“那你就错了，他是找了很多业界高人，但现在也不顶用不是么？听说孔老板近期一直在到处寻找能人异士，来者不拒，是个人就要，出价可不低呢！”
“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咱们俩就发上一笔，而且如果能借此打响名气，那以后的生意便会源源不绝！”
越说，老李就越兴奋，脸上红光满面，彷佛下一秒他就已经能解决此事，从孔钱生手中收获一大笔酬劳了。
“所以其他的都不用担心，我现在唯一怕的就是你能力不足，一样束手无策。”
老李说了半天突然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他只是负责介绍生意的，能不能解决还得看身边的这位够不够厉害。
“去试试看嘛，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对于老李的怀疑，王玄业不敢大吹大擂，他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那么多大师都没能解决的事情，估计不简单。
话虽如此，他心内还是有一定的底气的，比起风水相术，他更擅长的是驱妖捉鬼，只是在山上一直没遇到练手的机会。
今天听到老李介绍的这件单子，有点跃跃欲试。苦学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次检验自身的机会么？
“好的，那需要准备些什么？狗血、鸡血、糯米、童子尿、黑驴蹄子……”感受到王玄业跃跃欲试的状态，老李激动的站起来，嘴里一连串地吐出那些他从影视剧里看到的驱鬼驱邪的东西。
王玄业：“……”
“我们又不是去野炊，带那么多后勤物资干嘛？你什么都不要准备，我们先去探探底，之后再选择性准备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那好，那我们就分头准备，一小时后还在这公园街集合。”老李一把掐灭嘴上刚刚吸了一半的烟，想学影视剧里那样潇洒的抛出，却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烟盒里，起身去收拾摊子。
今天下午的小活不做了，他要去做一笔大生意！
既然决定做，就要准备充分。王玄业回到师姐的宠物店，整理东西的同时顺便和师姐说一声。
火焰还是躺在老地方，那块垫子现在成了它的私人物品，店里店外其他动物没有一只敢靠近它。听到王玄业的脚步声，它连头都懒的抬一下。
天气太热，九分颜值的火红色毛发成了它最大的麻烦，只有在宠物店凉的空调下，它才能舒爽的休息。
王玄业今天没心思逗它。他开始整理背包内的东西，一小时的时间可不宽裕。
下山时为了安置火焰，背包里带的东西不多，估计这一次可能用得上的，只有一面古铜镜。
这是师门历经千余年，传承下来的数不多的好东西之一。
古铜镜岁月悠久，却无半点锈迹。尽管上面的光泽早已暗淡，难以照出人影，但它具备的法力却不减反增。
正面外镶八卦，可驱鬼灵；反面刻有雷印，能逐妖邪。
除了这面铜镜外，背包里的成品就只剩下一块罗盘，几张符箓和十几块玉石。
罗盘是现代产品，以前下山采购时买的，工艺还不错，检核磁场特别精准。
符箓是他在山上无事时画的，包括两张两张镇煞符，一张保身符，一张五雷符，功用各不相同。
制符的黄表纸和朱砂他还有一些，都是上好的材质，经过法阵的蕴养灵气逼人。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再制作一些符箓。
还有十几块玉石。材质一般，不过经过几年的孕养，倒也蕴含了几丝灵气，可以用来布置些简单的阵法。
“怎么？要去做法事？”黄雅芸看见师弟整理背包里的符箓铜镜一类的东西，脸色有些不自然。
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凶险万分，她不希望师弟出事。
修行这条路一旦选定就很难回头，接受所有荣光也要吞下一切恶果。她不愿修习道术，就是因为不想走这样一条危险的路，为此她和父母狠狠地吵了一架，不惜下山自谋生路。
所以，她心里是不太愿意让师弟走这么一条路的。
“嗯，要拯救一个花季少女。”王玄业知道师姐的想法和他的想法相去甚远，没有正面提及此事的凶险。
“一定要注意安全。事不可为要及时抽身！”
“放心吧，师姐。我命硬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什么死不死的？你们在说啥呢？”吴倩刚从隔间出来，听二人的谈话很不解。
两人也没解释，王玄业对师姐笑了笑，背起包离开宠物店。
孔钱生不愧是市里有名的建筑商人，一家人生活在一幢坐落于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内的三层高的别墅里。屋前花园，屋后喷泉，综合起来占地面积不下五百平。
孔府管家年纪看着和老李差不多大，很好说话。
两人表明来意后，他既不惊讶也不疑惑，啥也没说就放二人进来。
这段时间上门的人太多了。
“果然有蹊跷！”
刚进门，王玄业就感觉不对劲，空气中有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他顺手取出包里的古铜镜，先以镶嵌着八卦的正面照射屋内，一切正常；又以刻着雷印的反面照射，只见空中有一股淡淡的青色气体缓缓翻滚，经久不散。
王玄业的行为给老李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一手简直绝了，就跟变戏法一样，硬生生地在这金碧辉煌的别墅一楼的入口大堂上弄出来一股青光。
管家对此却是见怪不怪。这段时间，他什么神异的手段没见过？
那些坑蒙拐骗之徒都想着法来这孔府表演节目呢！
不过，他没有表态，假装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动作。
在管家的带领下，两个人步入二楼的大客厅。
一路走来，入眼尽是闪耀着的金钱的光泽。整幢别墅富丽堂皇，名贵建材与奢华内饰构成了它的血肉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