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刮宫
“洛儿姑娘，您好些了吧！大王这几日一得空就来看您呢。听战报，大王用计歼灭了不少宋军，我们以少胜多！只盼早日大捷，咱们快些回北院王府，不过大王又受伤了呢。”银波见洛儿稍恢复了些，心中欢喜，咭咭咯咯地说个不停。
洛儿漠然地一声不吭，辽军大胜她该欣喜万分？她全心全意地为他们着想，不顾身孕去收集起绒草的露水，却依然得不到丝毫信任和尊重。她在辽人的地域始终是个异类，他们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的胎儿当了祭奠品！至于耶律正，活该他受伤！她目前根本不想见到他！
忽地，洛儿的小腹轻微绞痛了一下，她不禁弯了弯腰。
“洛儿姑娘，洛儿姑娘，怎么了？怎么不舒服吗？”银波问道。
幸好那绞痛转瞬即逝，洛儿心内估计是伤口牵扯了下。
洛儿连话都不想回，只摇了摇头，拿起小案上的烤饼吃了起来。
晚间，耶律正正好又来看望洛儿，这次洛儿总算不在昏睡中了。
“洛儿，好点没有？”耶律正甚是惊喜。
洛儿本坐在小案前整理婴儿的小衣物，见耶律正来了，竟有些害怕，身子往后挪了挪。
来到军营后，洛儿白日有空即和在北院府一样为未出生的孩子缝制各类小裳，但现在这些都用不着了。
洛儿的举动让耶律正心痛万分，他疾步上前一把将洛儿搂进怀中，哑声道：“洛儿，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洛儿在耶律正怀里无声痛哭，大滴泪珠有好几颗掉到耶律正的袖子上，发出“啪啪”声。
耶律正也忍不住流泪，他出身尊贵，报效大辽好象是与生俱来的信念，但这次洛儿母女的伤劫却烫到了他，他竟开始渴望解甲归田，和他心爱的女人远离勾心斗角、是非纷争……
洛儿的秀眉忽然紧蹙了下，这没逃过耶律正的眼睛，“洛儿，怎么了？”耶律正太担心他的宝贝有什么事了。
又是和白天一样的一次短暂绞痛，洛儿忍下了。
“我想休息。”洛儿的声音细如蚊鸣。
耶律正二话不说，将洛儿抱入毛毯，他甚是担忧，洛儿要比他想的还虚弱。
前线捷报不停传来，在北院大王耶律正的统帅下，辽军浴血奋战，竟在极为不利的状况下赢了宋军！
辽军准备不日回朝，洛儿也将启程回到北院府，但近来她的腹痛越来越频繁，甚至让她有些不能忍了。
不是应该渐渐复原吗？不过洛儿没有告诉耶律正，这件事后她自动和耶律正疏离了，他是辽人，和她这个宋人到底是不同的。
其实耶律正也感觉到洛儿待他的变化，不过他理解怜惜洛儿，他会用以后的日子弥补她，让她知道他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
“嗯！好疼！”又一次绞痛到来，这次痛感更重了一些，洛儿呼出了声。
“洛儿姑娘，您这样下去不行！我去和大王说！”银波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再不管苏洛儿是否同意，径自跑出帐去向耶律正报告。
“你怎么不早点说！”耶律正简直是急怒攻心，他迅速招了老依和另一军营大夫扎西尔一起去了洛儿营帐。
扎西尔和老依忙活了一阵。
“到底如何？为何会这样腹痛？！”耶律正他迫切要知道苏洛儿的情况。
扎西尔和老依对望了一眼，老依突然给耶律正跪下，颤声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到底怎样？快说！”耶律正怒吼。
“大王，姑娘上次那胎没流干净，所以现下腹痛。姑娘可能要再受次苦，我等会要为姑娘刮宫。不过大王放心，刮宫后姑娘定可复原，也不会影响今后的生育。”扎西尔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这次是我没处理好！”老依吓得不停磕头。
“来人！”耶律正喊到，几个受营士兵立刻进了来。“把她拖下去，给上十鞭。”耶律正指着老依怒火冲天地道。
“饶命！饶命！”老依被拎出了帐。
“你快去准备吧，这次要有什么闪失，当心你的脑袋。”耶律正向扎西尔道。
“大王放心，姑娘定会无事。”扎西尔说完便出帐去准备工具。
洛儿躺在毛毯上一言不发，她的心防再次被击溃：她的孩子没流干净！孩子想要来到这个世上，所以拼着命不要离开她！但她没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她无能为力！
“洛儿，洛儿，别怕。这是意外，很快就会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耶律正轻抚洛儿的额头，柔声道。
洛儿面无表情，她彻底彻底地心冷……
洛儿的双腿再次被架起，只是这次按住她的不是上次那位妇人而是耶律正，尖锐而冰凉的器具伸进她的身体，她痛得嘶喊起来：“放开！放开我！我恨你，你害我的孩子！我恨你！”
凄厉的叫声让银波泪水涟涟。
“姑娘，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忍。”扎西尔的声音沉重而冷静。
一场浩劫总算结束了，洛儿气息奄奄，瞌着眼昏死了。
扎西尔整理着血盆、血块，向耶律正道：“大王，姑娘这次彻底流干净了，接下来好好调养，不会有任何问题。”
耶律正无力地点点头，挥手示意扎西尔出去，他没想到老天又让苏洛儿吃了一次苦，而这次苦难又将洛儿的身体和心灵深深刨开。他知道，他将要花更大的劲才能和洛儿的关系恢复到以往……
洛儿比上回昏沉得更久，待得再次能起身，她比之前更沉寂了。
她基本不说话，偶尔开口银波也觉得她的声音象是飘飘忽忽的，她象个没有生机的白玉娃娃……
战事已了，耶律正空了许多，没事总伴着苏洛儿，但他在时，洛儿不是睡觉，就是被他裹在怀中却半叮声响全无。不过耶律正知道这是最难熬的阶段，他要和洛儿一起渡过。
终于，辽军搬师回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