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炼药 诚意正心

在策论的试卷都评定完毕之后，最终的成绩却没有直接公布出来。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成绩需要在所有的项目都结束之后，统一公布结果。因为这种情况，所以李元也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少分，只好专心准备起接下来的测试。

但是有些人则没有李元这样的准备时间。在第一场策论之后，仅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就要开始第二项炼药的测试。天道宗进行这一测试的初衷并不是培养起真正的炼药师，而是为了满足在北域的混战中对医药的基本需求，求量不求质。

所以在实质上，天道宗在这一项目上对弟子的要求可以说相当的不高，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弟子参与其中，以获取一定的分数，从而减小在其它项目上的压力。

本来最早将这两项列为大比项目的时候，炼器和炼药是同一天进行的，按照天道宗的理解，贪多嚼不烂，一个人能将一个副业学好就不错了，同时掌握两项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某一年，还真的就出了一个同时精通这两种事情的人。那个人还是当时天道宗最优秀的弟子之一。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在那一届开始，炼器和炼药的项目就被分开了。不过中间只间隔了两天。

到了炼药测试的当日，所有参加比试的弟子都来到了一个专门的广场上。因为炼药有其特别之处，往往需要借助地火的力量。所以比赛的地点也就设在了一处能够提供地火的火脉之上。不过所幸参加这个比试的弟子数量连上一项策论的四分之一都没有，所以哪怕是火脉只能允许两百人同时开工都能满足需求。

这一天，司徒燕早早的就来到了这个用来进行测试的广场之上。她来得早一步自然不是因为紧张。因为她要提前调节好地下火脉的热量供应，使之和自己的药炉相对应。是的，测试允许使用自己准备的药炉，而且鼓励考生自备各种材料。这既是为了减少成本，也是要考生能更好的发挥水平。

在司徒燕到来的时候，负责测试的长老也是先一步到来了。在这一场测试之中，长老可没那么清闲，他不光要负责底下火脉的检查，还要查看给参加测试的弟子们准备的基础材料，质量是否合格，数量、种类是否齐备。

司徒燕非常自然的向这个长老问好。司徒燕在炼药上还是蛮有天赋的，而且也没少向长老们请教，这次负责主持炼药的黄长老就是被她请教最多的人。

司徒燕自然的说道，“黄长老早上好。不知道这次的比试有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黄长老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老夫抱怨，难道我炼药一道不值得尊重吗？宗派每年都只拨付我们那一点点可怜的资金，光是维持天道宗的正常的修炼所需就耗掉了十之八九，那里还有余力进行改革。”

“没有变化也好，至少一成不变的做法更容易得到好成绩，不是吗？”司徒燕尝试着安慰道。

“好成绩吗？”那个黄长老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其实他已经知道了李元在策论中被评了一百五十分的事情。

这个黄长老也是知道一些这次比赛的内幕，他本来不觉得一个外来的李元有什么机会得到第一的位置。但是现在，李元在第一项之中得到了几乎没有先例的一百五十分，这让他升起了一些担忧。

于是他补充道，“这一次你和北冥雷要努力了啊。虽然成绩没有公布，但是阅卷已经完毕了。那个镇远城的李元确实厉害，在不拘泥于问题本身的前提下，得到了主考的认可，最终在他的提议和大部分长老的认可下，拿到了一百五十分。你和北冥雷可千万不要仗着自己多考一项就大意呀。”

司徒燕听完这个黄长老透漏的消息之后就沉默了下来。之前考完之后，她和李元交流了一下，本来她还为自己知道问题的出处而沾沾自喜。但是没想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李元，居然靠着自己的感觉就拿了一个自己都只能羡慕的成绩。

那个黄长老在司徒燕沉默之后就离开了，他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北冥雷和司徒燕能够努力一下。天道宗另外两个圣境弟子都是醉心修炼之人，在炼器和炼药上都没什么天赋，也不肯耗费精力。这次的策论也是成绩平平，现在天道宗能指望的人就只有北冥雷和司徒燕了。

但是令这个黄长老没有想到的是，他出于激励的目的说的话，却是给司徒燕带去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说话的时机过于精妙，司徒燕连调整心态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带着巨大的压力和打击感进入了炼药的测试中。

在第一个识药的环节还看不出什么影响。因为这一环节基本上是都是确定的知识和答案，没有任何操作的空间，司徒燕还是比较顺利的挑选出了题目中规定的品类。

但是到了第二个实际炼药的环节，也是本次测试最为重要的步骤，意外出现了。司徒燕似乎在有意识的加快自己的动作。但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司徒燕乱了。虽然看似一切都是按照步骤的进行着，但是她的心乱了。

终于，在最后成丹的一瞬间，也就是最需要炼药者全神贯注的时刻，司徒燕出了失误。一直紧绷的弦断了。她出现了一瞬间的分心，炼出的丹药中出现了瑕疵。这种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之后，在那个黄长老还在统计考生成绩的时候，司徒燕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司徒燕刚走出专门用来测试的广场，就遇到了北冥雷。北冥雷看到司徒燕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上前询问，“燕儿，你怎么了？”

司徒燕看着眼前的北冥雷再不能压抑悲伤，抽泣着说道，“雷哥，我失败了，那个丹药毁了。我感觉自己不配再继续炼药了，身为一个炼药师，既没有去追求药道，也没有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居然去想着拿到高分和别人比较，我。”司徒燕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北冥雷还想再问，但是司徒燕已经无法回答他了。他只得作罢，轻抚对方的后背安慰她。这一幕被考场追出来的黄长老看到也是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古语有言，诚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殊不知这最难的就是诚意正心。如此看来，我天道宗将要出现一位伟大的药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