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噩梦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通过律师得到了明惠所有的财产,孩子过户到我的名下,一夕之间,我从一个为生存挣扎的单身妈妈,摇身一变,成了有上亿身价的隐形贵族妈妈。
当然,除了我的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有这么一笔钱,我还是拿每个月不到一万的工资,住着普通的小区,茉莉也只是上普通的学校。
一天晚上,我跟茉莉躺在床上聊天,她突然抱住我,撒娇道:“妈妈,我们温存一会。”
我笑,撑着半边头,侧身躺着:“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温存吗?”
她睁大眼睛,笑着摇头:“不知道,小丸子每次想让妈妈抱的时候,她都这么说,所以,我猜就是要抱抱的意思。”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宝宝,妈妈有事跟你商量,你要听吗?”
她点头。
“我们家以后就多一个小成员了,你要做姐姐了,你能接受吗?”
她把腿搭在我的肚子上,问道:“妈妈,是明惠阿姨的宝宝从此要住到我们家了吗?”
“嗯,他以后会管我叫妈妈,茉莉会吃醋吗?”
她突然抱紧我,声音闷闷的:“当然会,我们班小丽说,自从她妈妈生了弟弟后,就不爱她了,连吃的也是先给她弟弟买,她说等她长大了,要离家出走。”
我笑:“那茉莉觉得妈妈会那样吗?茉莉也要离家出走吗?”
她抬起小脑袋,傻傻笑:“不会,我爱妈妈,才舍不得离开妈妈。”
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妈妈也爱你。”
除了妈妈不怎么跟我说话以外,多了一个孩子,对我的生活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这或许是因为我有钱的缘故,孩子有专人照顾,韩国泰偶尔会打电话给辛普森,问问孩子的情况,他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再三强调,有什么事,他可以直接跟辛普森沟通。
这样做,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避免跟他直接接触,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毕竟,我还不了解他。
一个月后,已经是今年的九月份了,我休息,去辛普森那里看孩子,我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念明,小名叫嘟嘟,他随我姓江。
一个月来,除了妈妈,我跟茉莉经常一起来看孩子,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明惠,不再找她,见到我就叫妈妈,见到茉莉叫抓着她的手臂,他已经开始学走路了。
我们在这里玩了一整天,吃过晚饭,茉莉留在这里,辛普森带着他们玩了一会,两个小家伙便呼呼大睡。
我在书房用电脑看电影,辛普森推门而入,给我端了杯热牛奶进来:“密斯江,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接过牛奶,杯身微热,我用双手捂着,抬眼望她:“什么东西?”
她转过身,走到书架前,蹲下,打开最底层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这个本子是我前两天整理衣物时发现的,你看看,要不要留着,以后给小少爷看?”
我接过,那是一个上了锁的粉色日记本,有点泛黄,外壳已经划破,这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最爱的一种日记本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我们都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忧愁记载在这上面。
我用手摸着那个本子,居然发现,那锁是坏的,便随意翻开了,见辛普森太太一直站着,我忙道:“你去休息吧,我看完再跟你说。”
她点点头,俯身亲吻我的额头,然后跟我说晚安。
书房静谧,我一页页翻着那个本子,从记录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明惠上初中时候写的,因为有些地方她还用了英文,内容不外乎青春期的烦恼,升学的压力,以及讨厌哪个老师等等。
我看了一半,开始昏昏欲睡,正要合上本子时,有两个让人瞳孔放大的字眼跳入了我的眼前——玷污。
我瞬间睡意全无,聚精会神地看着,一页,一页。
如果说,这本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的是一个少女的懵懂青春,那么后半部分,就是记录一个少女,怎么被毁掉青春的全过程。
把所有内容看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我整个人都是晃的,在四下无人的书房,我抱着那个本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把本子从那套房子里拿了出来,藏在了我家里的衣柜底层。
一整天上班,我都精神萎靡,差点扎错病人的血管。
到傍晚下班时,我终于下定决心,急冲冲赶回家,把那个本子取出来,并给上次帮我办理财产公正的那名律师打了电话。
她让我八点以前赶到她家里去见她。
在她们家的客厅里,我把那个本子给了她,她接过,疑惑问道:“这是?”
“明惠生前写的日记,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我折了角的地方请你认真看。”
她看了我一眼:“我晚上看完,明天再还给你好吗?”
“不行,必须现在看,我需要你的指导。”
她为难地看着我,我忙道:“你上一个小时班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价钱,你就当是赚外快。”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果然不再拒绝,只道:“请稍等,我去取眼镜。”
一个小时后,她看完了所有的内容,跟我一样,她整张脸都是青色的:“若这真是出自贺小姐之手,那这就是犯罪了,染指幼女,以及实施暴力罪。”
我红了眼睛:“如果当初那个伤害她的人还活着,还能判罪吗?”
她摇摇头:“很难,死无对证,而且日记是不能当证据上法院的,再者,没人指证,公安局也不会立案调查。”
“就一点办法没有吗?明惠因为那个畜生,受了那么多年的侮辱,就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
她恢复一贯的冷静:“江小姐,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是需要程序的,或许你不想听,既然贺小姐已经入土为安,您何不……”
我豁然起身:“不,绝不,我绝对不放过那个畜生,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把他送进监狱。”
说完,我离开了律师的家。
十分钟后,她追了出来,塞给我一张名片:“我不擅长这类官司,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你必须先找到那个人,名片上这个人是专门帮人找人的,你只要报个名字,他都能办到,或许对你有用。”
我拿起名片,看了一眼,说道:“谢谢!”
当晚,我给名片上的那个人打电话,对方让我前往名片上的地址去找他,地址——专业找人公司。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那间公司在一栋外表老旧的六层楼房的二楼,一看就是这个城市的外来工聚集地。
我进门后,那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打量了他一眼,三十岁左右,五短身材,微胖,圆脸,一双眼睛小而狡黠,透着精光。
我懒得废话,把资料甩给他,让他按照上面的信息找出那个人。
他拿起资料,瞟了一眼,盯着我:“找户主?不是找户主的女儿?”
我道:“对,需要多长时间?”
他坐正身子:“你这个就一张户口本,我们实在……”
我心领神会:“钱不是问题,你只要说,办得到还是办不到?”
我打断他,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万元捆好的现金,放在茶几上。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又拿出一万,他仍旧没说话,我又拿出一万:“这些算跑腿费,找到人后,付清尾款,怎么样?”
他突然变化脸色,笑得一脸鸡贼,拿过茶几上的钱,放在鼻子间嗅了嗅:“说钱多伤感情,我们本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我懒得跟他啰嗦,直接道:“多久能给我数据?”
“你都需要什么数据?”
“这些年,他都做过什么?有无犯罪前科,靠什么糊口,以及他现在在哪里,信息必须百分之百准确,不然,我一分钱都不给。”
他笑:“放心,一个星期给你回复。”
“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写在最后那捆钱的条子上了。”
说完,我起身离开。
一周后,那个人果然给了我准确的信息,我收到资料后,看着上面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决定去会会他。
我跟医院请了一周的假,跟妈妈说是去外地考试。
第二天,我坐上了A市飞往乌镇的飞机。
明惠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孩,漂亮,温婉,典型的江南美人。
她的家乡坐落在海边小镇的一个小渔村,一岁时,她的母亲离家出走,丢下她给爷爷奶奶抚养,直到十一岁前,她过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尽管清贫,但她很开心。
但是那年的冬天,她美好的生活结束了,因为她一直在监狱服刑的父亲出狱了。
明惠的父亲叫贺成天,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渔民,他在一次出海时,玷污了同船的渔民的十五岁的女儿,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他入狱的那年,明惠刚满周岁,她母亲不堪忍受,离家出走,远走他乡,之后再没回来过。
而那年冬天,也是明惠噩梦的开始。
她在日记中这样写:爸爸回来了,我第一次见他,他太陌生了,他对着我笑,想抱我,我不想他抱我,因为我觉得他很可怕,那年我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