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贾明,好一个假名
南宫半夏低头挡住眼底的落寞。
“我们是朋友,关心你很正常。”
身体僵硬在原地。
脑海里的思绪混乱一片空白。
刚在船上她们议论钟离的喜事。
他像傻子一样不停的询问清楚。
南宫半夏想知道她们说的不是真的。
但是,事情就是她们说的一样。
钟离要成亲了。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掐住不停的揉捏滴血。
这种痛蔓延全身感到窒息。
——
空气里停顿了一秒,两秒。
安静地只剩下彼此呼吸声。
钟离认真地撇了他一眼,没有怀疑声音冷淡。
“谢了,四天后我成亲,你想来的话也可以。”
说完转身离开,没有看他。
南宫半夏静静的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
钟府。
轩楼。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陆则知看着房间里布置的华丽喜庆,微微一怔。
这是钟离安排人布置。
还有四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以前他不敢想的,现在跟做梦一样,慢慢一点浮现在他面前。
陆则知伸手摸了摸肚子里的宝宝,温柔一笑。
“宝宝,这个房间你娘亲弄得好漂亮啊。”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旁边的摇椅上,平坦的小腹蕴藏一丝温暖。
“你要好好的,爹爹会保护你。”
人算不如天算。
凶手却是他自己。
——
来缘客栈。
南宫半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抚摸右手的尾戒。
他旁边站着严肃一丝不苟的白衣女人,面无表情的汇报资料。
“墨倾城上一任的国师,深爱莫倩。”
“在他们成亲的当天,秦风月突然杀了墨倾城。”
南宫半夏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无聊的把玩手里的尾戒,嘴角冷笑。
“陆则知不知道他师傅已经死了,被谁所杀,是吗?”
白衣女人重重的点头。
“据调查,他在兀曰城第一次认识钟离,一个月后他用“贾明”这个名字乔装打扮接近钟离,而他真实的身份是国师——陆则知。”
“钟离被莫倩收容长大,七年前秦风月忽然与钟离深刻交好,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一切的谜底瞬间揭晓。
白衣女子掌握的信息准确有效。
南宫半夏换了个坐姿,轻轻扬了扬手意识白衣女子下去。
他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打,节奏不紧不慢。
敲打的声音,让人感觉呼吸沉重,越来越压抑。
“呵呵,贾明——假名。”
南宫半夏冷冷的笑出声,嘴里念叨。
“原来你是陆则知,藏得可真深。我们清冷的国师大人居然破了情欲。”
陆则知最敬仰的师傅。
死了。
伤害他师傅的人是秦风月。
在面对秦风月与钟离的关系。
你会如何选择。
国师大人。
——
辰时。
傍晚来临,七月的天气夜晚总是带着一丝凉意。
钟府的大门高高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上面贴着喜字。
南宫半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红灯笼,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眼前的轩楼被重新翻修了一番。
墙壁都是用红漆桐油。
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灯,鎏金色的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
房东侧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
他推开房门走进去。
陆则知坐在摇椅上抚摸自己的肚子。
钟离一旁和他聊天一边泡茶。
气氛很是融洽温馨。
南宫半夏看着充满喜庆的装饰,嘴角上扬。
“我来给你们道喜了。”
声音冷冷清清,没有高低起伏。
陆则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喝着泡好的茶。
钟离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太吃惊,点了点头疑惑问道。
“这么晚了,你就只特意过来说这个。”
推开的门吹进一阵冷风。
她拿起旁边厚厚的披风,轻柔的给陆则知披上。
陆则知怔住,耳尖微红。
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轻柔的抚摸肚子。
南宫半夏眼神暗了暗,目光在他肚子上看了一眼。
他桃花眼带着温柔,坐在两人对面,婉尔一笑。
“除此之外,男子间有一些秘密,和你说没用,我想和他聊聊。”
陆则知抚摸肚子的手微微一愣,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轻皱眉。
他想干什么。
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钟离目光在两人之间浏览,思考片刻,对旁边的男人轻声道。
“我去书房看会书,有什么事叫我。”
陆则知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钟离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砰。
房间一片寂静。
蜡烛燃烧的光芒如同火舞一般扭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一场无声的战争即将开始。
陆则知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沉默不语。
他手上端着青花瓷的茶杯轻轻摇晃,散发温和儒雅的气息。
南宫半夏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底的笑意平淡,打破沉默。
“被她宠溺照顾的感觉如何?”
陆则知温柔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摸了摸肩上的披风。
“挺不错。”
南宫半夏没有因为他的举动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
伸出手摸着他的披风。
手里的触感一阵柔软软和。
他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只有冰冷。
“贾明,好一个假名。”
陆则知面不改色,身子微微往后仰靠在枕上。
他一只抚摸着肚子,动作不紧不慢,笑得温和。
“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个名字可不适合我肚子里的宝宝。”
轰——
南宫半夏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发出尖刺的响声。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桃花眼瞳孔睁大紧紧的盯着他的肚子。
“你怀孕了!?”
陆则知看着他眼底不可置信的失落,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是的。”
啪——
一声巨响。
茶壶露出滚烫的热水酒在地上。
破碎的玻璃残渣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