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还债
试卷的批改总算告一段落,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文老师拒绝了语文批改组组长的吃饭邀请,想早早回家。
她走出了办公室,用双手在脸上揉了揉,披肩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飘飘洒洒。
今天发现的那个满分作文,是她久久念着的一个奇迹,她一直都很好奇,那个学生究竟是哪个班的,是不是高三三班的,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洋洋洒洒的千字作文,竟然能写得那样动人。
想着想着,她自己在脸上绽开了一个微笑,随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文诗韵啊文诗韵,我想你一定是疯了。”
刚走出校门,却被一个声音突然间喝住了:“诗韵,你终于下班了。”
叫她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样貌有几分英俊的男人,文诗韵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双手抱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你来干什么?”
那男人朝着她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她拼命想要挣脱,却始终难逃男人粗大的臂膀。
“装什么装?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抱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有什么错?”男人的声音高了几分,口中传来一股浓浓的酒味。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文诗韵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委屈。
“还?你拿什么还?就凭你的工资?还一辈子只怕你也还不清,还是乖乖做我的女人,这样会比较轻松。”男人淫邪地看着她,说罢就将嘴朝着她的脸上凑了上去。
文诗韵拼命扭头想要避开,男人的手臂之上却加了几分气力,她发现,自己挣扎已经无济于事,急得哭了出来,两行清泪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这是在学校门口,放声大哭大喊,她想过,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戳了一下,她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还没到抛下一切不管不顾的时候。
心里如此想,但对眼前男人的厌恶和憎恨却丝毫没有减少,只是,眼下的情况,她又能怎样呢?唯有任由泪水滑落罢了。
突然之间,男人的手上、背上似乎受到了几下重击,一下子如弹簧一般弹开了,男人急得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打老子?”
他回过神来时,却看见文诗韵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人。
此人正是方兆龙,他今天到黑树林里查看那李虎的尸体,准备将其处理掉,毕竟师兄弟一场,尽管从前并不相识,却也不能任其暴尸荒野,但进了山洞后却没发现,在山洞附近搜寻许久,也未发现一丝线索,犹豫半天,只得出来。
到了学校门口,恰好碰到文老师和一个男人正在纠缠,一开始他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也许是吵架后正在沟通,但却听文老师说出还钱的话,又看到男人几乎是在强迫而不是在沟通,于是就立刻出手,将男人的臭嘴在其将要触碰到文老师时用“围魏救赵”之计拨开。
“你是谁?小兔崽子,敢管爷爷的闲事?”男人说着,就要挥拳冲过来。
文老师想一把推开方兆龙,让他先跑,但她的手才触及到方兆龙时,方兆龙的右手已经抓住了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方兆龙也不躲避,左手挥出,轻轻巧巧,却在电光石火之间打了男人几个大耳刮子,男人的拳头久久未能砸下,自己就先吃了苦头,恨得“哦哦哦”乱叫。
方兆龙松开文老师的手,三步两步就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文老师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过去的,他已经将男人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着地上摔去。
男人此刻明白了,眼前这位身穿白衬衫的年轻人,自己绝不是对手,如果自己再逞能,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他一改刚才的满口下流之言,开始苦苦哀求:“诗韵,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这一次。”
方兆龙却不理,将其朝着空中抛了上去,足足有五米高,男人喊叫着要落地时,方兆龙又轻松地伸手将其接住,就如当年伽利略想要证实两个铁球同时落下一般,只可惜手中只有一个铁球,不对,是一个混球,他无法证实,于是只得反复验证。
文老师起初没有说话,只是惊愕地大张着嘴巴,这样的情景,她又何曾见识过,因此,她也忘记了要叫自己的学生住手,伤人之后学生要负责任。
方兆龙却似乎没有尽兴,将那男人抛出之后又接住,还没等男人缓过气来,就又抛向半空。
男人此时已经完全酒醒,只是已经软踏踏如一摊烂泥。
“方兆龙,放下他吧。”文老师的眼睛尚挂着几滴泪珠,此刻却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学生这样闹下去,否则出了事,她自己倒也罢了,连累了学生,那她这位老师就真不称职了。
“好。”方兆龙冲着文老师道,随后就将男人如翻转玩偶一般翻正了,扔到了地上。
男人原本两足先着地,但他已经被吓得够呛,双腿早已没有丝毫力气,双足落地后,几乎同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犹如噩梦初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听着,今天只是小惩大诫,如果今后再敢骚扰文老师,定让你粉身碎骨。”方兆龙的话音不高,却强过夜晚的寒风,那男人不住点头,不敢再有丝毫违逆。
文老师走了过去,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道:“我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就算、就算……”话却说不下去。
“文老师欠了你多少钱?”方兆龙对地上的男人道,语气之中似乎极不在意。
“欠、欠……”男人不敢说话,此时,他似乎已经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不用、不用了。”
“废话,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不还?说出来,今天就全部还给你。”方兆龙的声音不高,却有些咄咄逼人,尤其是对于地上坐着的男人而言。
“不、不……不用了。”男人的眼睛里满是恐怖,刚才的那几下,他这辈子都记忆犹新,如果这年轻人要耍横,他只怕性命难保,还敢要什么钱?
“说。”方兆龙语气中已经满不耐烦。
“欠了、欠了一百万……”男人像做错了事一般,说出了欠款的数额,做债主做成这样,也真是窝囊透顶了。
一旁的文老师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学生,这是一笔巨款,以她的工资算来,这笔钱也倒并非男人说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只是,就算她不吃不喝,至少也需要二十年才能挣够一百万。
她沉默着,不敢再看男人,更不敢看方兆龙,只任凭泪水扑簌簌掉落在地上。
“才一百万,你至于这样耍横?我当文老师是欠了你几个亿呢。”方兆龙话中满是嘲讽。
但他的话在男人听来,无异于是一记大大的耳光,也像极了一个准备耍赖的人在口出狂言,只是,哪怕他真要耍赖,男人对他也没有办法,至少在此刻此地,他不过是对面那年轻人的板上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