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昭然之心
长生殿上的无极透过通天镜对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尔虞我诈，心怀鬼胎。越美的女人越危险。灵音，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经历的人界事？
仔细想来，自开始注意她，自己仿佛也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无极轻声一笑：“人界，还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他不住叹：“有趣，有趣”。
人界，亿万年，他从未踏足过。许是这长生殿待得久了，不如也趁着这个机会同她一般。尝尝做人的滋味。她的这些变化，不也是去到人界以后才有的吗？
无极召来沌溪：“本座要打坐一日，休要来扰”。
“是”。
对他的吩咐，沌溪向来唯命是从。即使心中有疑问，也不敢多问。
“大人”……
只是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
“何事”？
沌溪犹豫了半刻问：“不知大人为何要救她”？
无极插手人界事！莫说魔界与妖界，便是神界也全然不知。无极有心瞒下众生灵，又怎会让他们察觉。就连沌溪，也是无意间才知晓此事的。
“那是本座自己的事，这也要向你说明吗”？
沌溪立即跪下回：“不敢，属下只是担心”……
无极一反常态：“你与冥帝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本座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是劫是缘，都是本座的命数。连本座自己都改变不了的事，你以为，凭你们，做得到吗”？
原来，无极什么都知道。呵，也是，六界内，哪有什么事是瞒得了他的。
忽地，沌溪心中忧伤渐起。
“好了，本座自有打算。无需你操心。退下吧”。
无极何尝不知沌溪是在担心他。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事情会如何发展，又怎敢乱下定论？
死，于他而言是解脱。天地间再没有比他活得更久的生灵了。他虽心中难过，却说不出个中滋味。
五界皆识得他的摄魂铃声，无论走到哪里，即使贵为一界之主。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这固然好，可无极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或许，这一趟人界之游，他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也未可知。
比起劝诫他，沌溪更想知道灵音何故会对复生经历的事全然不知。
灵体，本应为天地间记忆长存之生灵。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不似六界生灵，凡殒命，便不会再记得前世之事。
其实，这是无极的一个私心。既然灵音想了却心愿，那他便成全她。让她毫无顾忌的做个凡人，平淡地过完一生。
就当是还渡川曾欠她的债。待她圆寂，元神归了冥界时，他再将她带回长生殿。
尝过人生百态，历经生死。彼时，她便再不会嚷着要做个凡人。只管安心待在长生殿，与他一起与天地同寿。待天地毁灭之时，便是他们殒命之日。
然而，这，只是无极的遐想。劫数一事，谁又料得定。说不准，灵音，便是长生殿的下一任主人。而他，也可彻底消失于天地。
沌溪退下后，无极便下了人界。
灵符已现，灵音却无任何反应！莫非，皇城传言都是假的？可那是御医和侍女们亲眼所见。她的伤口是如何复原的？不是妖？莫不是她会法术？
如此，归砚只会如虎添翼。一个赤焰，一个郁伏。对他忠心耿耿不说，个个武艺超群。
“灵音，你听说过法术吗”？
灵音眉头微皱：“法术”？
兰贵妃笑着点点头。
灵音似懂非懂地摇摇头。
兰贵妃思虑了半晌。此刻，归砚刚好回到皇城。老远便看见随身侍卫站在昭华宫外，遂赶紧加快步伐。
“大皇子”。
归砚神色匆匆道：“本皇子的吩咐难道你忘了吗”？
郁伏面露难色，归砚立即猜到是何人来此。
“兰贵妃”？归砚问。
郁伏点点头回：“正是，姑娘不识她真面目，以为是好人。所以”……
归砚急忙朝里走：“跟上”。
才消停了几日？难不成，她这么沉不住气，急于与他撕破脸不成？
灵音一事，皇城传得人尽皆知。她又怎会不知晓？明知那是他的人，为夺太子位，不惜要从他身边人开始下手了吗？
“归砚”。灵音率先喊道。
兰贵妃见状转身与他客套：“大皇子不是在军中料理军务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归砚佯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副无关紧要地模样回：“军中之事尚且已处理妥当”。
兰贵妃轻声一笑试探道：“本宫还以为，大皇子是放心不下灵音一个人留在皇城”……
玩笑归玩笑。既已知他意图，又何必惺惺作态，做出这副要与灵音交好的样子。莫非……
“好了，本宫今日也累了，回宫吧”。
一行人与她行礼送别。
归砚看着灵音，脸一沉：“都出去”。
见大家都在往外走，灵音也跟着一起。
归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灵音转头看了看他回：“不是你说的吗？出去啊”。
“我是让他们出去，与你何干”？
灵音拨开他的手：“哦”。
归砚轻叹一口气，后走到椅子处坐下：“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不得了吗”？
灵音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回：“你话里有话的，我哪知道你到底是何意啊”。
归砚瞪了她一眼，嚯～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若在昭华宫待得实在无趣，便去烟雨阁。
总之，只要不要跟任何一个后妃随意说话便可。谁知这鬼丫头全然将他的话抛在了脑后。
看今日的情形。兰贵妃是来试探虚实的。哼！既已知他非无能之辈，便猜到这大位他必争。不，不是争，是理所当然。
先皇后因中毒身亡一事，正是兰贵妃命人下的药。如此蛇蝎心肠女人，怎可母仪天下？
若非皇帝染疾多时。后宫，又乞会被她一人只手遮天。如今，为了让皇帝立四皇子做太子，她也算是机关算尽。
而灵音，便是她漏算的人。找不到机会对皇帝下手，便立刻将矛头对准昭华宫。呵，若她肯将这些心思放到正事上，说不定，她还真有可能成为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