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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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点状气劲

费尽千辛万苦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回到木屋,见壹师父已经回来,正坐在木桩上处理草药,张竹瘫倒在地,壹师父顺势把草药敷上,让人感觉十分自然,就好像提前都安排好一样。甚至张竹事后回忆,总觉得壹师父就是为他这次受伤才出门采药。只是,张竹是为寻找壹师父而进入森林,壹师父是为张竹进入森林而采药,到底是谁是因?谁是果?想不明白。

恢复意识已经是七天以后。浑身上下都裹着各种药材,身体沉重麻木,使不上力量,张竹刚刚睁眼时有些恐慌,因为这感觉与在山谷时略有相似,但看到壹师父就在身边,马上恢复安静——他现在稍稍明白为什么鱼儿和鹿儿不怕壹师父。

“看来是你毫无准备地走了出去,迷路了,受伤了。”壹师父喝一口酒,说道。

“但幸好又找回来。”张竹艰难回答。

“回来的路和离开的路不同吧?”

“不同,也相同。你说过的,都一样,都一样。”

“是啊,我说过的,你还没死。”

半个月后,张竹恢复活动能力。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壹师父把一本破烂内功心法给他,那心法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就是最普通的基础内功,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人离开新人村时从山崖上扔下来或掉下来的。这一次张竹不需要壹师父指导,自己按照其中的修炼脉络运转——基础功法比较简单,只有几个大穴需要停留几次,而且停留的相对力度无需太过精准,很好练。

壹师父已经不再抓鱼,只负责烹饪,准备食材的工作全由张竹来做。只是湖里的鱼儿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他需要很努力才能抓住它们。这一次,修习内功的张竹试着用剑气捕捉,但基础功法的内力压缩程度太低,很难成功放出具有效果的剑气。另外他没有正经的剑,只有壹师父随意削出的一柄木剑,用它攻击难上加难。

“只是一条鱼而已,你何必追求气刃?用气点住它们就可以。”壹师父提醒道。

张竹想了想,点点头,这一次他将内劲运至木剑剑尖,入水之时瞬间释放,“piu!”虽然没有击中鱼儿,但气劲在水底穿出一个小洞。“人都说广撒网捕鱼,单点的气劲虽然提高威力,但想点中动作迅速的鱼实在太难。”张竹说。

“不难,是你还不够认真。”坐在木桩上的壹师父轻轻弹指,某处湖面荡出一个很微弱的波纹,看样子没什么威力,可是不多久,一条大鱼从水下慢慢浮上来,已经没有气息。

“好吧。”张竹认可壹师父的话,“确实是我不够认真。”

从此开始,张竹每日练习基础功法,同时用“气点”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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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派。

三招击败对手,李古宝剑回鞘,众人聚拢在他身边,大赞其武力高强。“宁远师弟你好厉害,竟然能模拟出石汇仁师兄击败岳坤岳凌地的招数,好强啊。”无论男女,在场人全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这个才加入华山派两年多,但实力已然远超无数师兄师姐的年轻人。

“仅仅是模拟表象,差得远。”李古说道,“从后面石汇仁师兄与玄长流的对招内劲水平上看,他第一剑便已经破掉岳凌地的剑势,若不是想留他性命,第二招即可杀他。”

“哦?是吗?”众人惊呼,“石汇仁师兄那么强?!”

李古走到与他对招的师姐面前,躬身行礼:“师弟无礼,还请藏玉师姐恕罪。”

“宁远师弟何必这般。”名叫杨瑜的华山女弟子说道,“是师弟你厉害,打赢我是应该的,有什么罪不罪的。”此女是个敞亮人,输掉比武,尤其是输给一个入门远远晚于自己的师弟,却没有一丝恼羞成怒。“不过师弟,你觉得石汇仁师兄是因想留岳坤性命才不杀他?”

“是的,师弟确实这样认为。”李古说。

杨瑜摇摇头:“江湖传闻岳坤的兄长岳乾和其姐岳巽为岳坤运功疗伤半月,同时辅助大量珍贵药品也没能治好他,岳坤武功被废,手无缚鸡之力,羞愤不已,已经自杀重生。”她低声猜测道,“我觉得石汇仁师兄并非不想杀他,而是想羞辱他。”

“哦,竟有此事。”李古练功认真,很少打听江湖的事。

“不过我很支持石师兄。”杨瑜说道,“岳凌地实力不错,可人品低劣,在江湖上惹是生非无数年,作恶多端,石师兄能出手教训他,也算是为这么多年受他欺辱的江湖人士报仇。”

“对,没错,石师兄做得好!”众人附和道。“我们华山派终于出现一个高手,石师兄好样的!”

对于石磊,李古不做评价,毕竟他并不了解。这段时间华山派内部流传有关石磊的传奇故事颇多,但估计大部分都是谣言,这位“豆浆师兄”在闯荡江湖后似乎既没有扬名立万,也没有恶贯满盈,连华山派都很少回来,如何有那么多传奇,想来定时好事者编纂胡说。不过,谣言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现今华山派群情亢奋,全都立志要加入九离帮,帮助石汇仁在江湖大帮派占有一席之地。自从九离帮建立,华山派弟子几乎九成九都选择加入其中,剩下的一点也是早早晚晚。其实大家这么激动也不奇怪,只因华山在江湖的地位特别尴尬。武林大派中,华山派排名上流,很有名望,可江湖大帮中,华山系的帮派却多数是中等强度,最厉害的也不过虎榜第三十,华山系的帮派不弱但也不强。在高手方面,华山派在石磊出现之前,最强者杨深在龙榜排名第四十七,不算高,然而,神奇之处在于,从第五十至第一百,有三十个出身华山,是另一种意义的“霸榜”。可以说,华山派是一个“十分中间”的门派,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有“鸡头凤尾”之称,华山弟子特别希望有一个“英雄”能够带领他们在江湖闯出名头,为宗门正名——石汇仁出现得正是时候。

“李古师弟,你会加入九离山吗?”也不知是谁问了句。

“我?不确定,我觉得自己还没到进入江湖的时候。”李古随口回答,可忽然一惊,很快意识到问话之人实力不弱,赶紧往声音来处望去,顿时一惊,“是石师兄?”

在场的华山派弟子顺着李古的目光看,惊喜万分,问话的确实是石磊石汇仁,见到他,无论是入门比石汇仁早的还是晚的,全都拱手行礼。

石磊和张舞携手走来,他对李古说:“师弟,若是哪天你向进入江湖,还请考虑一下九离帮,师兄我翘首期待你的到来,如果有幸得师弟垂怜,师兄我定然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