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佛渡
每当颗粒从玉王爷身体里出来，玉王爷的脸色就更加的灰败不堪。此时的玉王爷犹如一具死尸。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折磨对方。”清之的指尖绽放出一朵朵淡金色的莲花，金色莲花将玉王爷护住，让对方无法靠近。
那些淡绿色的颗粒是玉王爷的生命之源，一直如此一点点消散掉玉王爷也会一点一点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老，最后直至死亡为止。
“你知道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痛苦不堪一生，我要让他失去所有！显赫的身份，英俊的容貌，万贯的家财……通通都在他面前一点一点毁灭！”
那双手的主人看着靠近不了玉王爷也不在纠缠，反而朝清之扑了过来。
浓浓的死气萦绕其周身，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手掌朝清之抓来，直击清之的面庞。
“阿弥陀佛！”手上拿着菩提子轻声道念一声佛语，一朵巨大的莲花幻影出现在清之身后，替清之挡下了这一击。
“此间因果自有定数，你又何必执着不放。”
清之每踏出一步，足下便生出一朵朵金色莲花幻影，端的是步步生莲。
金莲每次靠近黑雾都会消减一分黑雾，让身处黑雾里的人疼的打颤。实力也随着黑雾的消散而不断减弱着，让黑雾开始忌惮靠近清之，预备逃走。
“没想到你们朝音宗还是有点手段，竟能削弱我的实力。不过我可是鬼王级别的鬼祟！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话落，屋外的黑雾全部汹涌而来，将那双手的主人团团包裹，让清之至今也没能看清对方的面目。
清之左手捻花，右手将那串菩提子手串打了出去。碧绿菩提子在空中滴溜溜的转着，找着机会就往黑雾里钻，配合着金莲不断攻击黑雾。
让黑雾凝聚又立刻消散，一直在削减着实力，渐渐露出黑雾里那人的真容。
但很快黑雾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玉王府里的那些被鬼祟侵蚀的人全都出来了，他们开始不断包围着清之。
“牵连无辜之人，杀心太重。”
虽然金莲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但因为金莲没有伤害他们，他们开始反击，用手生生将一朵朵金莲撕碎。
这些金莲都是清之灵力的凝聚，如今被撕碎清之也受到了影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来越近，清之不得不动手。
“菩提本无树。”清冷的嗓音在众人耳畔响起，仿佛靠在众人的耳畔低语，清晰明了却又不容忽视。
金莲在清之身旁绽放，光芒耀眼四射。眉心一点朱砂，鲜红欲滴。金光万丈中清之犹如一尊真正的佛陀临世。
“明镜亦非台。”金光所道之处黑雾寸寸湮灭。一棵菩提树的幻影笼罩在众人头顶，碧绿的光芒撒下，让突然被拔出黑雾的人缓解一分痛苦。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不要妄想执着，如此才能明心见性，自证菩提。”
清之收起菩提子看着跪于远处的少年道。
“过分执着苦的还是施主自身，而非被施主伤害的人。因为他们的过错已经犯下，再痛苦再不堪也不能让时间倒流，让一切重来。”
清之收敛一身佛光，拉起地上的少年缓缓道，“不是吗？”
在清之靠近时少年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但还是忍住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开，任由清之拉起他。
那句不是吗？问出。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这个少年僧人的另一面，和他一样的阴暗，一样的狠辣。
但此时早已天亮大白，玉王府里一片明媚阳光。
“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王爷的院子里，我不是在厨房吗？”
“我也是，我明明是在后门看门来着。怎么也跑到王爷这来了？”被拔出死气醒来的众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怎么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训斥声传来。
“怎么大家都在这！没有人看门，没有人做饭烧水，是等着被发卖吗！啊！”
“大管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马上离开，大管事！”
众人做鸟群散状。
屋内清之和少年二人默不作声看着众人离开。
“玉王爷如今的寿数也活不过一年了，何必在纠缠不放过他。放过他其实也是放过你自己。”
“是吗？呵呵，呵呵！”少年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和玉言一模一样的面孔。
“玉言！”小莲不知何时来到正苑，看着那抬起头的少年惊呼道。此时的玉言和之前的玉言简直判若两人。这名少年气质阴郁，眼神中是嗜血和杀戮交织。和玉言完全是两个人，一人纯净一人黑暗。
如同一个人的两个面，只不过是一好一坏的区别。
“怎么，你认识我？”少年抬手轻抚自己的脸蛋，显然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了自信。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鬼祟！”转头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玉王爷道，“你还杀了你的父亲！虽然他的确很讨厌，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小莲有些不懂，不是说凡人最重亲情和孝道的吗？为什么还有人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他？也配成为我的父亲。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少年不屑的看了一眼浑身干瘪，皮肤发皱的玉王爷，直接否认了二人的关系。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你竟然已经否认了二人的关系，那这段因果也会就此了断。”
清之声音虽是淡淡的，但语气中的肯定却是不容置疑。
“好吧，就听你这和尚的。”话落，抬手一团黑雾直击玉王爷。房内仅剩的清之二人竟是一时不曾反应过来，被少年得手击杀了玉王爷。
已经没有人样的玉王爷就那么犹如一具干尸一般，了无生息的躺在地上。
“阿弥陀佛。”清之一袭白袍僧衣，端坐于地。手执菩提子诵读经文，将玉王爷的魂魄送入轮回。长睫覆于眼睑，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与眉心的红痣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