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寇准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1】。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

密约沉沉^【2】，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注释】

【译文】

春光将尽，莺声也渐渐老去，红花落尽青梅又嫩又小。画堂悄无人声，窗外细雨蒙蒙，山水屏风半掩，香炉里余香袅袅。

秘密的誓约已然沉寂无音，离别的情怀也已邈远。菱花镜上落满灰尘，也懒得将它拾起对镜妆照了。倚着小楼默默无语，悲伤不已，天空辽远黯淡接连芳草。

【赏析】

这是一首闺怨词，抒发的是伤春念远之情。

上片写闺中独处的寂寞。“春色将阑”，点明时令，即暮春。“莺声渐老，红英落尽春梅小”，这两句描写暮春之景。词人选取了“莺声”“红英”“青梅”三个意象来描绘暮春之景，将“春色将阑”的景象展示得非常具体。“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这两句描写室内之景。窗外春色衰残，室内又怎样呢？词人通过对春雨以及画堂中的画屏、香炉的描写，一个字“静”，将画堂那种华丽精美却冷寂空落的环境展示了出来，并巧妙地折射出词中主人公独守闺中、百无聊赖的郁郁情怀。

下片抒发相思之情。“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这是女主人公对往事的回忆。当初他们曾山盟海誓，而如今情人却音信全无。他的离去，使她心中愈发觉得寂寞，离恨愈发深沉。“沉沉”“杳杳”，词人巧用叠字，将离愁别恨抒发得深渺绵长。女为悦己者容，而如今心上人已离去，女主人公已经无心梳妆打扮了，而是“菱花尘满慵将照”，她的菱花宝镜上已经积满了灰尘。“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她登上高楼，希望能看到心上人的归帆，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天空一片黯淡，唯见芳草绵绵无际。这里词人用典，借芳草抒发怀远之情，寓情于景，以景结情，取得了言尽而意无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