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众说纷纭
古希腊美学家柏拉图在《大希庇亚斯篇》中记述了这样一次对话,那是2500年前哲学家苏格拉底同诡辩家希庇亚斯关于美的一次辩论,当时,学识渊博的苏格拉底同以教人诡辩的希庇亚斯对“美是什么”展开了一段争论。希庇亚斯一开始就认为“美就是一位漂亮小姐”,但苏格拉底很快就用女神的美让其无可反驳。但希庇亚斯马上又提出:“美不是别的,就是黄金。凡是东西加上它,得到它的点缀,就显得美了。”这种提法也被苏格拉底有力地否决了。至最后,苏氏只好长叹一声说:“我在同您的讨论中得到益处,那就是更深切地了解了一句谚语‘美是难的’。”
这篇对话记录是柏拉图早期的作品。其中苏格拉底的观点充分地体现了柏拉图对美的看法。而最后苏格拉底关于“美是难的”的感叹,也从一个侧面道出了人类对美的探索那漫长而又艰难的道路。
“美”究竟是什么?看似简单的问题一直延续了2000多年,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对美下了各种各样的定义,但是都不能准确地表明什么是美。可以说,这是美学国度的哥德巴赫猜想。
西方视野中的美
西方对于美的本质的探讨,最早的当属毕达哥拉斯学派,该学派的成员大多是数学家、天文学家和音乐家,他们认为数是万物的本原,因此,美就是数的和谐。他们首先发现声音的质的差别是由发音体方面的数量的差别所决定的。比如,琴弦长,声音就长;振动的速度快,声音就高。后来,他们把在音乐中数的和谐的道理推及建筑、雕塑等其他多种艺术形式上,就得出了一些经验性的规范,比如黄金分割。
可以看出,毕达哥拉斯学派偏重于美的形式研究,是从宇宙自然的角度来追寻美的本质。而相比之下,苏格拉底则是从社会的角度来追寻的。苏格拉底不承认有绝对的、永恒的美存在,他认为,美是相对存在的东西,“一个粪筐也可能是美的”,“而一个金盾也可能是丑的”;“一桩东西对饥饿来说是好的,对热病来说就不好;对赛跑来说是美的东西,对摔跤来说往往可能就是丑的。因为一切事物对它们所适合的东西来说,都是既美又好的;而对它们不适合的东西,则是既丑又不好”。简单来说,美就是“合适”。
在对美的本质的追寻上,作为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他可谓是西方美学的开山鼻祖,也正是从他开始,美才真正成为哲学研究的对象。柏拉图划分出了三个世界:理念的世界,即真实;现实的世界,即影子;艺术的世界,即影子的影子。基于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具体的美是对“美的理念”的一种分享,美就是“美的理念”本身。
在西方,对于美的本质的研究者和大成者可谓比比皆是,比如康德,他是从人的心灵能力出发来进行美的讨论的,认为“美是无目的的和目的性”;黑格尔,他批判地吸收柏拉图、康德等人的有关思想,在他的辩证唯心主义哲学的基础上加以发展得出“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马克思,虽然他没有写过专门的美学著作,但是在他的思想体系中,包含着丰富的美学思想,他认为,生存是审美的前提,美依赖于人类实践。
中国学者视野中的美
中国古代的学术研究已经涉及美学,“意象”和“意境”便是中国古典美学最基本的审美范畴。但是我国对美的本质问题的探讨却始于20世纪50年代。大家围绕着美的本质,形成了四种观点:
第一,主观说,即把美等同于美感。这种观点以吕莹和高尔太为代表。他们看到了人的感受、体验、情感等方面的联系,但却完全否定客观事物在美感形成过程中的作用,是有片面性的。
第二,客观说,即认为“美是客观的,不是主观的,美的事物之所以美,是在于这事物本身,不在于我们的意识作用”。这种观点以蔡仪为代表。
第三,主客观统一说,即认为美只是艺术的特征。该学说以朱光潜为代表,他强调“美既离不开物(对象或客体),也离不开人(创造和欣赏的主体)”。
第四,客观性与社会性的统一说,它强调了美的人类实践。该学说以李泽厚为代表。他对美是客观的表示肯定,但这种客观性不等于蔡仪所说的客观性。他强调了这一学说在解释美与社会生活的联系方面是有贡献的,但否定美与主体情感、兴趣等方面的联系及忽视客观事物的自然属性在美的形成中的作用,所以也是片面的。
阿喀琉斯的脚踵
阿喀琉斯是古希腊的一位神话英雄。在他出生的时,脚踵之外的身体部位都被母亲海洋女神忒提斯倒浸在了冥河的水中,这样,就使他留下了最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脚踵没有防卫能力,而除了没有浸水的踵部外,任何武器都伤害不了它的身体其他部位。在特洛伊战争中,他英勇无敌,连连获胜,但后来却被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用箭射中脚踵而死。
“美是什么”这一美学国度的哥德巴赫猜想,造就了各家学说观点,虽然这些美学家和流派不乏真知灼见,但总会有一些漏洞,没有人能够尽善尽美地指出美的真正本质。所以,美学家们把这种现象比喻成了阿喀琉斯的脚踵。
因此,别说你懂美,也不要强迫自己懂美。只要你能感受到美,能愉快地享受生活中美的事物,并学会美化我们的生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