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落落没有再继续追问,赵清风也有意闭口不提,两人之间存了一根刺,白落落再也没有办法用以前的目光去看待赵清风,赵清风知道白落落刻意疏远,但每日还是坚持过来同白落落说说话,白落落待在客栈养伤很少搭理他,自打被九尾狐给伤了心口,她便时常会梦到落娘看书的模样,所以很多的时候白落落就会学着落娘的模样捧着一本书靠在窗边一页一页的翻过。
“祈生长高了。”赵清风喝了一口茶停了一会儿,白落落手一顿,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祈生很想你。”赵清风起身走到白落落的面前停下:“我亦是。”
白落落放下书,直视赵清风:“小萝卜究竟是落娘和谁的孩子。”
赵清风指着自己,白落落知道凡间是有个道德人伦,自然不信:“落娘与你是兄妹,怎么会……”
“落娘患有心疾,与我一般自幼被弃,我与她一同被收养,便以兄妹相称。”赵清风反问白落落:“你还记得多少?”
赵清风这问题很奇怪,这只是白落落梦境看的事,赵清风却觉着这就是她记忆里与生带来的一样。
“赵清风,现在是我问你,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收养你们的,可是宋廉?”
“是。”
“所以你就一直在宋廉手下做事?”
“是。”
“一旦你做错了事,就要受鞭笞之刑?”
“是。”
“我看到,你冲进去了。”白落落抬眼:“你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她死,为何又要冲进去救她?”
赵清风沉默了良久,白落落耐不住性子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你只让我回答你是与不是。”赵清风这时候和她咬文嚼字,白落落深深呼了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怒气:“那你现在说,为什么。”
“眼见非实。”赵清风脸色又是那该死撩人的笑容:“你这样问我,便是信我。”
白落落看着他的笑,那毕竟只是她的梦,因为一个梦境去疏远自己心爱的人,白落落委实做不到。
“赵清风,我不能和你回去。”白落落还记着桐梧仙道说的话,不管赵清风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模样,她白落落喜欢的就是赵清风,他好也好,他坏也罢,那都是她舍不得伤害的人。
所以自己才会那样怨恨,不仅仅是因为落娘,更多的应该是想借着这个怨让自己狠下心来与赵清风断绝关系罢了。
“好。”赵清风没有挽留她,只是慢慢收了笑:“只是日后若再遇见谢温,你要躲的越远越好。”
“赵清风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白落落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赵清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靠这里。”
“谢温行事狠戾,你要小心。”赵清风刚说完,一支箭嗖的一下刺过来,赵清风下意识的将白落落护在怀里,好在箭只是划破了衣裳,白落落缓过神来一把推开他生气不已:“我说了你不要小瞧我,你若是死了,既无颜面去见落娘,又对不起活在世上的我。”
白落落还没有发觉自己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姑娘,赵清风点了头才上前把刺在墙上的箭拔下,箭上刻着字,白落落去凑近了看,脸色就一块青一块白。
“那狐妖被我用法术困着,怎么可能逃的出来……”“我与你说过,小心谢温。”赵清风将箭一把折断拉着白落落:“你随我来。”
白落落就这么被赵清风拉扯了一路,等走着走着白落落忽然发现这条路格外眼熟,是梦里的那个通往竹屋的小路。
“你既不想回府,那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赵清风难得有这样紧张的神色,白落落伸手握住赵清风牵着她的那只手停了下来:“我与你一起去面对。”
“不用。”赵清风拉不动做了决定的白落落,只好叹气:“你为何总是如此?”
“赵清风,你别忘了,我是妖啊。”白落落莞尔,赵清风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女子,也是这般弯着眉眼同他笑。
后来,他就失去这个爱笑的女子。
赵清风拗不过白落落,最终还是带着她一同去了刑部。
“有人破了我的法术。”白落落四下查看关押狐妖的地方,果不其然,在墙角有烧过符纸的痕迹。
“有谁来过这里?”白落落拍拍手起身去看赵清风,赵清风摸着锁链沉思:“谢温。”
“他怎会……”“他原本是道士之子。”赵清风是真的不愿意多提及这个人,白落落扬眉有些乐:“我倒是头一回听说道士还能娶亲生子的,只怕那道观可容不下他吧。”
“落娘救了他。”赵清风握紧了锁链,白落落看赵清风的神情不对自然不会不知趣的再问下去,伸手幻出一只灵蝶轻语:“去,找到他。”
“赵清风,刑部一共有多少人?”白落落看着灵蝶飞走,赵清风放下锁链抬眼:“能用之人一百九。”
“赵清风,那九尾狐有放不下的执念,想来这时便是以赴死的心去完成它了。”白落落眼神诚恳:“若我跟着去劝不了他自然又要动手大打一场,他虽受了重创,可我也只能困住它,届时你就带着那一百九十人围剿,也不用怕会伤着我,你可明白?”
白落落真诚的脸上就差写上“舍己”两个字,赵清风看着她,白落落就把自己的嘴角又撑起来几分,生怕赵清风看出来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小九九。
“好啊。”赵清风也真诚的点点头,白落落瞬间变脸,往前走时还故意重重的撞了一下赵清风,赵清风捂着自己被撞的地方反手将白落落牵住:“我同你一起劝。”
“赵清风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白落落可没有撒谎,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与他的前途相比,是不是也和落娘一样不足轻重。
还好,她遇见的是现在的赵清风。
尽管梦境中的赵清风意气风发正少年,可那时的他却不懂权利冰冷,人情珍贵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