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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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复仇

秦一推开第一层墓门,后面便又是一层。里面这层墓门外表却呈现暗红色,显然和外面一层墓门的材质不同。张琪黄凑到跟前敲了敲,声音浑厚沉闷,显然这墓门极为厚重。而这层墓门与第一层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上面有了几个方形的孔洞。秦一数了数,一共是六个门洞,这六个门洞很是规整,一看就是人为凿制而成,里面四四方方的,能容的下人的拳头般大小的物品。

他们都不知这孔洞的作用,各自发表自己的猜测,而秦一却陷入了苦思。“六个孔洞”,回想起自己这次出来寻找先祖墓地的经历,“六”这个数字在脑海里回旋,这一路上寻找的线索不就是有六个吗?先祖让找了龙睛,让找了返魂香,又让找了玉陨石和木鱼石草还有紫婴蝙蝠血和神龟壳,之前以为,这只是一些先祖倾心的神奇药材而已,后来才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难道这六个孔洞就是放这六种药材所用的?而放进去之后,便会引动机关,才能到达先祖的墓室?

秦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张岐黄他们都表示可以一试,说扁鹊大师既然为人颇为严谨,那么让这些寻墓的后人这一路颠簸,肯定也不只是鸡肋而已。

虽然秦一一直觉得,自己打开先祖的墓室,本来就是对先祖不敬,可是先祖既然留书让后人取他遗物,说明也希望自己的医术,在某一日能重新发扬于天下。何况在目前这种境况,自己先祖的遗物和殉葬品落在自己的后人之手,也远强于落入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手上。

于是,秦一又拉着秦超木,在先祖的墓室之前磕了几个响头,张琪黄等人也跟着跪下,对这位先辈表示尊敬。

秦一站起身来,忽然说道:“糟了,其它几件药材我都带在了身边,可是那神龟壳和紫婴蝠血我却没有。”李希术随即说道:“那神龟死的时候,鹊英伤心欲绝,便拿了一块碎裂的龟壳留下纪念,后来她带着不方便,便交给我保管。”说着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龟壳,这龟壳油光铮亮,还发出金属颜色,显然是出自活了几千年的神龟身上的物什。

秦一大喜:“是了,这正是神龟的龟壳。”可他转瞬间又愁容满面:“可是那紫婴蝠血,却再到哪里去找?“”秦超木插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鹊英身上一直带着紫婴蝠血,我还经常看到她会拿出来那小瓶子闻一闻,说是那蝠血凝固了,就变成了一种香料,闻了后能让人身心舒泰。”

说到鹊英,秦一惊道:“那鹊英呢,她去方便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时大家也都感到奇怪,鹊英去了已经有一刻钟之多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难不成她是迷路了。

李希术说他去找找,如果鹊英迷路,他会尽快把她带回来。秦超木也要跟着去,李希术却并不愿与他同去:“你去干什么,我一个人就够了。”秦超木急道:“要是她不是迷路,而是遇到那些坏人呢,那多去一个人不是多个帮手吗?”李希术心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帮上什么忙。但他本来也不是多嘴之人,并且做事决绝果断,当即也没有答话,独自便朝墓道行去,转瞬间便没入了黑暗中。而秦超木也不甘落后,紧紧跟随,一起朝着那黑暗的墓道里走去了。

秦一把龙睛、返魂香、玉陨石、木鱼石草、神龟壳分别放入了孔洞,本来想先试试,看看会发生什么,没想到刚放进去,那些孔洞竟然从两旁伸出机关,合在了一起。合上之后,孔洞便消失不见,然后听到墓门“咔咔”发出五声响,好像如同解了五把锁一样。秦一喜道:“果然如此。”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孔洞,看来再放入那紫婴蝠血,便能打开这最后一道锁了。

鲍真真不置可否,将自己的发簪拿下来,放入最后一个孔洞,看看是不是也能引动这机关,可惜放入之后,却是毫无反应。华伊雪和张琪黄也凑了上来,分别把自己随身的物品放入孔洞,可是那孔洞还是毫无反应。

张琪黄叹道:“看来这机关设置的真是精巧,刚才我还以为这机关会不会随便放入什么东西都会解锁呢,但现在看来,这机关还很讲究,也许必须是那蝠血才行,这技术在当时可算的先进了。”

四人焦急等待了一会,只见黑暗的墓道里,忽然有三个人影正在快步赶来,中间那人好似受了伤,脚步蹒跚,两旁的人拼力搀扶着,直直走到了秦一他们身前。

秦一看到那三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询问:“怎么受的伤?”中间那人是位女子,此刻双目紧闭,容颜苍白,正是鹊英,而两旁的便是李希术和秦超木了。这时鹊英呻吟一声,突然口吐鲜血。张琪黄等人也都赶上前来,鲍真真惊道:”鹊英妹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李希术长叹一声:“刚才鹊英说是去方便,没想到她是去报仇了,都怪我一时疏忽,没能察觉出她的意图。”华伊雪奇道:“她去找谁报仇,谁又把她打伤的,那仇报了没有?”秦超木叹道:“这仇倒是报了,可惜一时疏忽,她也受伤不轻。”

原来,之前鹊英听到秦一说,风婷云把花青羽一伙人都控制住了,一时三刻的也化解不了。于是心想,那扁仲一家肯定也在其中,他们动弹不得,这时候去逼问他们,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他承认杀了自己的父母,便把他一家三口都杀了,以告慰自己的父母在天之灵。

鹊英这样想着,但又不想秦一他们参与其中,于是便悄悄跟李希术说自己要去方便,让他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担心她,然后拿了把匕首便悄然离去了。李希术心想她可能是太过害羞,所以只和自己打了个招呼,也没往别处想。

鹊英没有拿手电筒,这段时间她在这古墓里,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也能分辨出墓里的道路。很快,她就走到了花青羽他们所在的墓道里,发现他们的确被银针控制住了,都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很多人咿咿呀呀的发出呻吟声,但却说不出话,显然也被控制住了哑穴。鹊英走到他们身边,寻找着扁仲一家的身影,花青羽和众武师都惊恐的瞪着她,可是因为身体不能动弹,所以也毫无办法,可让他们庆幸的是,鹊英找的并不是她们,而是捡起了一个手电筒,分别在他们脸上照了一圈,然后朝着角落里的扁仲一家走去。

扁荣靠在这墓道最阴暗的角落,他找这个地方,本来是想和风婷云暗里调情用的,可谁知对方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利用自己罢了。而扁仲和周氏也在儿子身旁,他们本来是想着守护儿子,儿子在哪儿他们也在哪儿,所以三人此刻正好也“团聚”在一起。这时,三人惊恐的看着鹊英逼近,浑身却丝毫动弹不得,都在暗暗的心急。

鹊英拿出匕首,逼到了扁荣的脖子上,对扁仲斥道:“快说,我父母是不是你们杀的?如果不说实话,我立刻便杀了你们的宝贝儿子。”

扁仲和周氏都面露恐惧之色,但嘴里却咿咿呀呀的,根本说不出话来。鹊英这才想起他们应该是被封了哑穴,自己倒也熟悉人身上的穴位,但却不知是不是只要拔掉银针即可,于是试着拔掉控制哑穴的银针,扁仲和周氏果然又能开口说话了。

鹊英随即又问道:“你们快说,是不是你们杀了我父母,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扁仲神色惊慌,但还是假作镇定,反问道:“你听谁说的,这种事你可不要乱说?”鹊英道:“是一只有道行的狐狸托梦给我的,并且你这宝贝儿子也亲口承认了。”鹊英说着拔掉扁荣哑穴的银针,逼问他道:“扁荣,你说是不是?”扁荣支支吾吾,一时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只是说道:“我只知道我父母杀过一对夫妻,但是不是你父母我却不知道。”扁仲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们是杀过一对夫妻,可那对夫妻是强盗,他们要抢我们的东西,所以才迫不得已杀了他们的。鹊英呀鹊英,你怎么能说那是你父母呢,怎么说我和你父亲也算是本家的兄弟,我怎么会加害他呢。”

鹊英怒道:“你们别再隐瞒了,当初我父母在山上采药,你们也在山上采药,我父母忽然失踪,自然是你们的嫌疑最大了。”周氏此时插口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嫌疑最大,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或者是你有我们杀你父母的理由也好?”鹊英道:“这理由我倒是知道,无非是为了那什么蛹虫花草。我父母前一天刚刚说发现了蛹虫花草,第二天去采便连人带草没有了踪影,而正好你们的儿子练巫术走火入魔,需要蛹虫花草医治。我父母失踪之后,你们的儿子身体便好了,这正说明你们拿到了那蛹虫花草,而人呢,肯定是被你们给杀了。”

鹊英说到这里,扁仲忽然脸现诡异之色,只见他长叹一声,说道:“那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我告诉你你父母的真正死因吧。”鹊英急道:“那你快说。”扁仲却忽然咳嗽了几声,然后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断断续续的说道:“鹊英,我这一激动,便很是难受,有两根银针压迫住我的肺部了,我这时感觉提不上气来,你能不能先给我拔掉。”鹊英怒道:“你就别装了,你想让我给你拔掉银针,让你能够活动,这怎么可能呢。”扁仲道:“我可不是骗你,我是真的呼吸困难,没法给你讲下去,你把我中府穴,云门穴上的银针拔掉,我只会呼吸顺畅,但还是无法动弹,你放心就好了。”鹊英心想,这中府穴和云门穴的确只是肺经上的穴位,如果拔掉这里的两根银针,的确无关他的运动神经。鹊英于是依言拔掉他身上的两根银针,说道:“这样好了吧,你可以说了?”

扁仲呼吸的确又平稳下来,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父母当时在山中采药,发现了一片蛹虫花草。这草可真是非常难得,是一种极其稀少的小虫子,感染了孢子后,死后身上便长出这种小草。这小草实在是吸收了这种虫子的灵气,药用价值极高,当时我们也曾寻觅过,但总是一无所得。但这一次,我们在山中碰到了你父母,可惜你父亲毫无心机,随即将这蛹虫花草的秘密告诉了我们,你可知道,我们当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次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明要不给,当然只好暗抢了,于是......于是,我们便将你父母杀了。”

鹊英听了后十分震惊,她欲哭无泪:“我父母果然是你们杀的!”但这时,扁仲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鹊英奇道:“死到临头了,你还能笑的出来?”扁仲笑道:“我是笑你父亲,因为他女儿和他一样天真,你忘了世间有一种移形换穴术吗?“说着他竟然站起身来,身上的银针哗哗而落,与此同时,周氏也站了起来。鹊英大惊“你们......你们是怎么拔掉的银针?”扁仲道:“刚才我让你给我拔了那两根银针,虽然是拔的中府穴和云门穴,但是我却用移形换穴术把控制手臂的穴道移到了此处,这样一来,手臂便可以移动了,刚才我故意跟你谈话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后把我自己身上和妻子身上的银针都给拔除了。”

鹊英怒道:“怪不得我父母中了你的毒手,你可真是够卑鄙了。”扁仲哈哈一笑:“可惜你想报仇,却也是难了。”

说着,扁仲呼啸一声,朝着鹊英冲了上去,而周氏却返身回到了扁荣身边,想给儿子拔掉身上的银针。

鹊英闪身避开扁仲的攻击,匕首却脱手而出,直向着周氏和扁荣飞去。扁荣这时刚刚解除了束缚,正想站起,蓦地一只匕首飞了过来,他不及闪躲,直接被刺中了脖子,然后头一歪,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没有了气息。周氏眼看儿子被杀,悲恨交加,扑上去便是一通悲啼,然后站起身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鹊英,马上闪身加入了战团。鹊英刚才一击得手,颇为欣慰,但这瞬间却又被扁仲和周氏两人围攻。这时两人都因为丧子之痛,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一时显出超常的战斗力。鹊英运起推拿术,加上浑厚的内息,想引动两人的体内经络,从而对其产生酸麻痛滞的效果,可是两人都是疯狂的乱打一气,鹊英根本看不准对方的经络所在。本来她想用推拿术控制住两人,现在却成了单纯的比拼掌法,一时之间,两人伤不了鹊英,鹊英却也伤不了两人。

鹊英侧眼一瞧,不远处的小林择也竟然手指也开始微微晃动,看来他想要用内息逼出银针。要真是等他摆脱了银针的控制,那还得了。于是鹊英铤而走险,卖了个破绽,假装不慎摔倒,身子向后倒去。周氏一看,以为是个机会,便向前冲去,手指变爪,便要抓向鹊英颈项。但鹊英却没有倒地,反而侧身转了个九十度的斜角又直起腰来,然后看准周氏的死穴,一掌拍了过去。只听“啵”的一声,这掌正中周氏的要害,又是死穴所在,鹊英又加上了十层劲力,这一下只打的周氏口鼻流血,五脏破裂,眼看就要不行了。可是,与此同时,扁仲的一掌也已袭到,这一下也打在了鹊英身上,只把她击出了七八米远,摔在了地上。鹊英感到自己五脏六腑都已受伤,但扁仲这坏人却不得不惩,于是勉强运起内息,站起身来,又冲向了扁仲。这一次周氏死了,跟扁仲便成了一对一的局面,鹊英虽然受伤,但凭借着灵活的推拿术,加上浑厚的内息,使得扁仲登时便落于下风。然后鹊英一番猛攻,又过了几个回合,扁仲登时感到四肢麻木,原来已经被鹊英的推拿术催中了筋络,他勉强又躲了几招,却被鹊英一掌打中了死穴,登时也是七孔流血,倒地而亡。鹊英勉力跪倒在地,喃喃念道:“父亲母亲,我已经给你们报仇了。”然后费力站起,想转身从墓道返回。可是她刚一起来,便感觉到体内气血激荡,扁仲的那一掌可谓是用上了他的全力,这一下鹊英也是伤的不轻。鹊英心道:“这次虽然报了仇,但自己恐怕也要赔上性命了。”不过她转身瞧了瞧扁荣,又自我安慰道:“三命换三命,也算得不亏了。”

鹊英挣扎着往回走,正好遇到前来寻找她的李希术和秦超木,两人见她受伤,都有些手足无措,但鹊英却急道:“咱们赶快走吧,后面已经追到了。”与此同时,鹊英身后响起了衣袂带风之声,李希术急忙将鹊英拉到自己身后,自己迎上了后面那身影。一阵拳掌相加之后,李希术显然不是那人对手,被逼退了数步。他失去了鳖宝血虫,打出的掌力也不再带有寒毒,所以也不敢硬拼,向秦超木喊了一声:“你快带鹊英走。”然后自己挡在他们身后。秦超木扶着鹊英,却随手朝小林择也扔出一件东西,然后携鹊英一起快步而去。

小林择也正要扑向李希术,却发现秦超木扔来一样物什掉在了地上,是个小人形状,外表狰狞,竟然还会移动,然后朝着自己奔来,吐出了几口黑雾。小林择也忽然想起,那机器人小C也是出自这年轻人之手,那东西可不容小觑,那这次这小东西又不知是何物,看它喷出的黑雾带着异香,估计会是某种毒药。因此,他很是忌惮,不禁退后了几步,一时不敢近前。李希术看他忽然停住不动,于是趁此机会赶紧脱身,跟上了秦超木和鹊英,三人一起沿着去往墓室的墓道奔了过去。

而小林择也等那小人喷完黑雾,才敢再去追李希术他们。可是他转念又想,花青羽他们还被银针控制,不如先给他们拔掉银针,再来找秦一他们的晦气,到时候人多势众,也不怕他们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而其实,那小人只是秦超木随身携带的香水而已,他扔出去的时候十分心疼,因为这香水可是他花了几千大洋买到的。这香水瓶颇具黑科技意味,会根据气味自动喷洒香水,而香水的颜色在空气中是黑色的,落到身上却变成了无色。由于这香水瓶能对发出异味的物体,自动跟踪喷洒香水,而小林择也这些天在古墓里,也没有洗澡,这身上可是够臭了,所以便有了这一情景。秦超木本来也只是情急之中想吓一吓小林择也,但那香水落地之后,竟然真的因为他身上气味难闻而自动对他喷起了香水,让他还以为这是某种毒药,所以反而真的吓住了他。

秦超木失了香水,兀自自我安慰,他心想自己来了这个时代,人人都不怎么注意卫生,自己反而显得比较另类了,所以这香水在这个年代的用处也并不大。这样一想,反而为它能够吓退小林择也,而感到颇为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