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岁入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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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想要进你心(二)

忙完一切已是下午四点多,她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时满天白云被一簇一簇的乌云遮挡。

应该下班了,得去了,不然下雨了可就不方便了,她暗自想到。

她提着蛋糕绕过那些错乱交杂的人群,酒精的味道在空中不停的发酵,一片光色充斥,她低着头快速的往包房里走去。不是叫青竹吗?怎么一点和名字不符合,她以为只是在这里吃个饭,然后再去别处唱歌,显然她又错了。

“106...”她絮絮叨叨的寻找着房间,品品姐说是在106的,她两眼不断的搜寻着。

“采娜.....采娜.....”张品品在前方不停的给她招着手。她快步的走上去。

“吴医....我哥来了吗”她快速的改了口,

“你哥啊~还没呢你这个做妹妹的得代替他喝一杯赔罪哦,毕竟我们都等了好久了呢~”

“啊…我…我…”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张品品一把拉了进去。房间里的人亲切的和她打着招呼。

她笑嘻嘻的像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问好。怎么这么多人啊!她暗自想到,早知道就不那么大声的说了,这种节日她其实是不希望这么多人的,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采娜,来,我先陪你喝一杯,”

“品品姐我不会喝酒啊!”采娜一脸焦急的说到。

“就喝一小杯哦,你看你是吴医生的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你总得给个面子嘛。”张品品锲而不舍的继续怂恿道。

采娜内心简直就是在咆哮,早知道就应该等吴一唯一起来了,她一闭眼,心一横,管塔的,喝就喝。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对着张品品说了一句:我先干了!口气中好像带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感,一干而尽。

这是她第一次喝白酒,辛辣、刺痛、耳朵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鸣。

但是,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那种由头到脚的透彻感令她上瘾。

张品品看着采娜,憋住心里的笑,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杯接一杯的酒水进了采娜的肚子,她有点停不下来。

一阵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她们吵闹的声音。

吴一唯缓慢的走了进来,他脱去了以往白大褂,难得换上了一件藏蓝色的衬衫,领口处的纽扣并没有扣上,黑色的衣领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削瘦的锁骨,对比产生了一种冲击的美感,骨头的形状分外明显,墨石色的长裤被他硬是穿出了高定的场面。

一棵树,深山里的年长的老树,林采娜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想法,就这么一瞬间,她又马上拿起了酒杯。

“哇啊,老吴你可终于来了。”张品品笑嘻嘻的朝他走去,周围的同事都在祝他生日快乐。他微笑着回答他们。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他周旋与其中。

林采娜怎么没有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啦这句话。张品品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伸了伸手指向采娜的方向。只见她拿着酒杯声音沙哑道:“来,干一杯..一杯,嘿嘿”

吴一唯看她一脸不清醒的状态的采娜,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气,朝着采娜的方向走去。

“吴....吴医生..你来了啊..来..了...来了好...好”她迷迷糊糊的看清来人一个劲的嘟嘟嚷嚷道。

吴一唯看着她朦胧的双眼,手上还抱着一个酒罐。软着身子瘫在沙发上。他第一次看见她穿白色,但是似乎也没见过几次,他心里想着,衣裙早已乱了模样,乌黑的头花细细碎碎的挂在她的脸上,她的身子滑的好像一只泥鳅一样,下一秒就要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他径直走到身前,试图拿下她的酒杯。

“不行了...不行....不我想吐”林采娜突然捂着嘴巴说到。张品品快速的冲到她的身边,拍打着她的背。

“不会喝酒喝那么多做什么。”极其平淡的口气却夹带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细腻与关心,周围男性居多,这样对女孩在来说实在不算雅观,他伸出手摇动着尚有意识的林采娜。

但她并未作声。

张品品站在一旁不吭声。却是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带她去外面透透气吧,这屋里太闷了,采娜应该不好受。”张品品接了话。

“我带她去,你陪同事们好好玩一下。”

“可今天是你的.....”到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却已经扶着林采娜往外面走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张品品看着他迅速的动作,半刻的恍惚,却还是马上一脸笑意的回应着。

“好啊好啊。”

“你的摊子就该你来收拾。”

说完便快速的钻到那热闹非凡的人群中去。

他几乎是将采娜半扛着搀扶了出去,她不停的动啊动,像一个蠕动的蚯蚓似的,嘴巴还一直在说这什么。

将她扶至安静的一处躺椅上,“你等一下,我去取点热水。”

..........

“看着我的眼睛,林采娜。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小心的询问道。

她缓慢的睁开双眼,迷蒙的看着他。

“吴医生...”她软软的喊了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像虫子似的一下子钻进他的心里。痒痒的扰人心弦,

“不会喝酒喝什么。”他一脸严肃的说到。

“你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面不能喝太多酒吗?尤其是在男性居多的地方,你真是胆子大的过分.....知不...”他话还没有说完,林采娜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透露着无知与无畏。

“吴医生啊....嗝...嗝”她捂着嘴巴,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吴医生..嗯...生日快乐啊,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多....高兴”她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的比划着。

“嗯,我知道。”他无可奈何的回应着。

“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你不知道找到你...耗费了我多少....力气,可是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多....喜欢你”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里面时而释放出酒精的醇香味,就好像吐着信子的蛇一般一直不断的钻进他的鼻腔里面,一直往他的深处探索着,势不可挡。

身为一名医生的天性,对味道的敏锐程度,不亚于狩猎的人看见那身在十米远之外的猎物一般。

她断断续续的说出的话好像清晨自己给那一盆兰花浇水时般的清脆有微弱。

他看着她的脸上不断浮现出的红晕,好像快要入暮的晚霞一般。琥珀色的双眼泛起了一丝丝的泪光,流动婉转。过道的灯光不停的交叉印挥在她的脸上。他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一个没有手术台,没有冰凉的手术刀触及在手上的寒彻感,哪里一片昏暗,是他从来没有去的一处地方,周围好似有拼命叫嚣着的野蛮生长的某种大叶类植物。

原来是这种感觉,从第一次看见她,她永远蓬勃的样子就好像是原始森林中那些野蛮肆意生长的草木一般,那种就好像是老树的根拼命的顶起那压着他们生命的柏油路一样。

他看见过哪些凸出的柏油路中树根的模样,永不服输,强硬的延续着他们的生命。

他渐渐失了神,一眼不转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