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与说法(全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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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热爱农民,珍惜土地,重视粮食。

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国民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农民,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始终是我们面临的重大课题;土地是物质生产的首要条件,人多地少是我们的基本国情,如果耕地锐减的势头得不到遏制,最终会危及我们的生存;粮食问题关乎国计民生,十几亿人口的大国一旦粮食出了问题,我们无处去买,白给也运不进来。热爱农民、珍惜土地、重视粮食,这是农村政策的基本出发点,也是需要长期面对的问题。

《就起草〈关于农用土地的几个问题〉同身边工作人员的谈话》(1994年6月21日)

人口、粮食、土地三个问题,是全国人民要长期予以高度重视并努力解决的问题。

人口、粮食、土地三个问题,是全国人民要长期予以高度重视并努力解决的问题。我国耕地面积只占世界的7%,人均耕地只相当于世界平均数的1/4,每年一千五六百万净增人口,这还是我们的统计数字。发展农业,解决中国人吃饭问题,当然要靠高科技来改良品种、提高单产,但前提条件是土地。农用土地的保护、利用和开发,是事关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局性、长远性、战略性的问题,必须予以高度重视。必须迅速扭转土地锐减的势头,要使全国人民都牢固地树立“十分珍惜和合理利用每一寸土地,切实保护耕地”的基本国策观念,要把解决好土地问题始终摆在党和政府的重要议事日程上。土地在中国尚未开发的还有很大一块,主要是西北这一块,我们正在做文章。有的科学家建议,把喜马拉雅山炸开50公里,降低2000米高度,形成一个豁口,把印度洋的暖流引到西北,使西北变成降雨区。有人说这是狂想,其实许多重大突破,开始都被人视为狂想。原来我们说打一个眼把长江的水引到黄河去,有人听了哈哈大笑。一年多时间后,通过论证,认为这个眼可以打,那么,炸豁口的想法怎见得就不行呢?搞搞模拟试验,有什么不好?

《听取湖南省委、省政府、省政协工作汇报时的讲话》(1995年9月11日)

农业和农村问题,在中国始终是带有根本性的问题。

中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在农村,农村的发展极大地影响着整个中国的发展。农业和农村问题,在中国始终是带有根本性的问题。解决不好农业和农村问题,就不可能解决好中国的其他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村改革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是全世界都很佩服的一件事情。过去,我们采取了许多办法来提高粮食产量,但就是没有效果。现在,地还是那块地,人还是那些人,但粮食打得多了。一亩地产一吨粮食已不是什么新闻,甚至有了吨粮乡、吨粮县。我国城市能有今天这样一种快速发展的局面,我们国家能够在遇到各种风险和危机情况下仍然稳坐钓鱼台,与农村能够提供足够的粮食和农副产品分不开。中国农村改革不是由哪个领导人创造的,而是农民自己创造的,发端于安徽省小岗村。农村改革的成功经验,比如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等,今天仍然有着巨大的普遍意义。

《听取福建省委、省政府工作汇报时的讲话》(1998年11月8日)

要走“大农业”的路子,因地制宜,宜耕则耕,宜牧则牧,宜林则林,宜渔则渔。

要加快农地后备资源的综合开发。我国除宜农荒地5亿多亩外,还有牧草地39亿亩,林地29.4亿亩,内陆水域5.39亿亩,沿海滩涂3000万亩,其中有一部分尚待开发,已开发部分的产出率同发达国家相比也还有很大差距。因采矿、烧砖、燃煤发电、修路取土等人为因素废弃的土地累计2亿多亩,其中70%以上是耕地。这部分土地大多位于人口密集、土地短缺的地区,已复垦的只占能够复垦的2%。要利用传统农业技术和现代科技手段,把一切可以利用的农地都尽可能地合理利用起来。要走“大农业”的路子,因地制宜,宜耕则耕,宜牧则牧,宜林则林,宜渔则渔。要注意眼前利益、中期效果和长远发展兼顾,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并举,力求避免重复历史上那种盲目开垦草原、围湖造地、毁林造田,严重破坏生态环境的错误做法。

《关于农用土地的几个问题——在政协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的讲话》(1994年7月1日)

如果任“男女老少齐经商,田园荒芜没人管”的现象发展下去,将是一个很大的危机。

农民到处找活干,大批农活没人干。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科学技术的提高,农村人口的增加,土地面积的减少,农业劳动力不断地向其他产业转移,这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但这种转移,必须是在首先满足农业生产的需要,对现有土地精耕细作的前提下进行的,而不能弃农务工,撂荒经商。我市有些乡村恰恰忽视了这一点,只讲无工不富,不讲无农不稳;只讲农民进城,不讲稳定基础。其结果是:一方面大批农民离乡离土,而且有许多人正在寻求出路,想方设法离开农村;但另一方面耕作粗放,甚至撂荒。正像有些同志所讲的:“许多农民到处找活,许多农活到处找人”。不少地方从事农业生产的大多是老、幼、妇、弱,而青壮劳力多数都去务工经商。有些村甚至出现了“男女老少齐经商,田园荒芜没人管”的严重现象。我们本来人多地少,产出有限,对土地应该百倍珍惜,百倍精心。如果任这种怪现象发展下去,将是一个很大的危机。

《在天津市农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89年1月22日)

粮食安全问题时刻不可大意。

我国用世界7%的土地养活了世界20%的人口,使12亿人解决了温饱问题,堪称奇迹。但由于我国人口多,土地少,耕地相对不足,粮食安全问题时刻不可大意。粮食增长,人口也在增长,如果人口增幅超过了粮食增幅,时间长了就是个问题。如果发生大的自然灾害,粮食减产过多,也会出现问题。我们可以尽最大可能多储存一些粮食,但对12亿人口来讲,能解决多大问题?况且粮食储存时间还不能太长。所以,粮食安全仍然是个问题。

我认为建设大面积旱涝保收田,对解决我国粮食安全问题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我国西北地广人稀,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五省区296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31%,而人口只占全国的7%。西北地区光热资源充足,只要有了水,就能发展农业;只要水源充足,粮食单产就会大幅提高。从总体上讲,我国是个缺水的国家,但在西南方仍有很大的潜力可挖。以长江为例,一般每年径流量都在9000亿立方以上,绝大多数白白流进大海。如果我们通过工程,由西南调一部分水进西北,例如200亿、500亿、1000亿、2000亿,那么西北地区的面貌马上就会改变,大部分土地就可以变成旱涝保收的大粮仓。当然,只是个大的设想,具体的还需要详细论证。

《就起草〈关于农用土地的几个问题〉同身边工作人员的谈话》(1994年6月23日)

“民以食为天”,吃饭问题始终是关系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头等大事。

发展经济林木,能够为解决我国未来的吃饭问题提供新途径。目前,我们用仅占世界7%的耕地养活占世界22%的人口,这是举世公认的伟大成就。但应当看到,我国人口仍在以每年一千几百万的速度增加,而耕地却在以每年几百万亩的速度减少,到下世纪中叶,我国人口将达到16亿,人多地少的矛盾会更加突出。“民以食为天”,吃饭问题始终是关系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头等大事。在我国,解决吃饭问题当然主要靠提高粮食产量,但还必须调整食物结构,广辟食品渠道。我国经济林木有1000多种,其中,木本粮食类100多种,木本油料类200多种,大部分可作为传统粮油的替代品。如板栗、核桃、柿子、枣、油茶等,就被群众誉为“铁杆庄稼”。根据专家测算,经过改造,木本粮食林平均亩产可达250斤,我国现有木本粮食林4000万亩,适宜开发的还有2亿亩,如果全部开发出来,每年总产可达600亿斤,按照一斤抵一斤粮食计算,相当于6000万亩耕地的粮食产量。水果尽管不是木本粮,但多吃水果,也可以减少吃粮。

《关于我国绿化的几个问题——在政协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上的讲话》(1999年6月25日)

外国人钦佩中国解决了12亿人口的吃饭问题,外国人担心中国吃饭终究会成为问题。

外国人钦佩中国解决了12亿人口的吃饭问题,外国人担心中国吃饭终究会成为问题。围绕这个问题,可以导出许多值得研究的重大课题。前几年我们提倡实施“丘岗计划”,就是设想把南方海拔500米以下的有条件的山丘,由简单的绿化改为种植经济作物。以湖南为例,全省大约有4800万亩农地,实行丘岗计划之后,可以增加5000万亩,也就是增加一倍。我和杨汝岱[1]同志都到湘西看过,当地的干部群众用不长的时间,就把丘岗变成了花果山。我还讲过“绿化革命”,这个概念不一定准,但问题本身很值得重视。我们从不重视绿化到重视绿化,在许多地方种草种花,这是一大进步。绿化当然要讲环境效益,但绿化要占土地、阳光和水,具体到中国人多地少这样一种国情,单纯讲环境效益就不够了,还应讲求经济效益。要有计划地扩大水果、干果树种栽植,把改善生态环境和提高经济效益结合起来。如这个意见可行,城市街道旁的行道树,公园、庭院的林木,都有文章可做。

《在政协第九届全国委员会第四次主席会议上的讲话》(1998年5月6日)

如果粮食生产发生问题,不用说能不能买来那么多外国粮食,就是人家白给你,运输也来不及。

民以食为天,12亿人口人人都要吃,天天都要吃,99%吃都不行,要100%都吃。如果粮食生产发生问题,不用说能不能买来那么多外国粮食,就是人家白给你,运输也来不及。对于我们这个12亿人口的国家来说,没有比粮食更大的事了。但粮食问题解决起来难度又很大。不涨价,农民就没有种粮积极性,而涨价又等于给整个工薪阶层提工资,国家财力承受不了,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问题。

《听取福建省委、省政府和福州市委工作汇报时的讲话》(1994年2月17日)

我们不能光说种粮为什么赚钱少,不说干别的为什么赚钱多,只是在提高粮价上打主意,不在协调农村各业利益关系上下功夫。

这些年,许多地方出现了工副业冲击农业的情况,搞工业的劲大,搞农业的劲小,抢着去干赚钱多的活,而土地撂荒没人愿意种。这就出现了十分令人担忧的问题:一方面是乡镇企业的崛起,另一方面是农业生产的萎缩;一方面是农民手中的钞票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农业副食品的生产越来越少。为什么农民过去愿意种地,而现在兴趣不大?有人说是因为粮价低,这是事实,但过去的粮价也不是很高,这几年还提了一些价,为什么反倒不愿种粮了呢?说来说去,关键是种粮比干别的既辛苦,赚钱又少,农民感到不合算,也就是种粮的比较效益低。我们不能光说种粮为什么赚钱少,不说干别的为什么赚钱多,只是在提高粮价上打主意,不在协调农村各业利益关系上下功夫。可以肯定,不处理好各业的比较效益和相互关系,光靠提高粮价是没有出路的。因为提少了,不解决问题,提多了,国家财政和城市居民也承受不了,况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种粮调得像乡镇企业那样赚钱。我们认为,既不应该用压抑乡镇企业的办法去解决农业副食品生产的问题,也不应该用过度提高粮价来刺激农民种粮的积极性,而是要通过平衡农村各业利益关系,实行农村各业互补,来解决乡镇企业与农业此兴彼衰的问题。

《在天津市农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89年1月22日)

城市把郊县农村看作自己发展的基地,农村把城市的需要看作自己发展的方向。

农村和城市是相互依赖而存在的、而发展的,农村要发展,必须依靠城市现代工业和科学技术的武装与支援;农民要富裕,就必须研究如何服务城市。近几年的实践证明,农村的富,许多是通过服务城市来实现的。所谓服务城市,主要是为城市提供更多的农副产品。农村对城市的需要了解得越深,与城市市场联系得越紧,越能够适应城市改革的形势,农村商品生产的发展才能越快,规模才能越大,农民富裕的程度也才能越高。天津的农村背靠大城市,它本身就是城市的组成部分,与天津市区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它服务大城市的方向就更加明确。城市要发展,必须研究如何支援农村,通过城乡改革的衔接,建立城乡经济综合发展的新格局,更好地发挥中心城市的作用,帮助郊县走上建设现代化农业的前列,率先富裕起来,这既是农村对大中城市的要求,也是城市发展的基础条件。从城市经济发展上讲,必须十分重视占全国人口总数80%的广大农村,面向这个最广阔的国内市场。农村的商品经济不发达,农民不富裕,工业的原材料供应和产品销路就受到极大的限制,就不可能有更大的发展;而城市附近的郊县,又是城市副食品供应基地,城市人民生活的改善,城市市场的繁荣,乃至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稳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郊县农村的状况。城市支援农村越好,农村发展就越快,农村服务城市的条件就越充分。因而城市支援农村,就是支援自己。如何使城市把郊县农村看作自己发展的基地,使农村把城市的需要看作自己发展的方向,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做好多方面的协调工作,使城乡有机地结合起来,这方面的研究还很不够,还有许多必然王国,需要探索一条比较符合客观规律的城乡协调发展的路子。

《在天津市城市协调发展研讨会上的讲话》(1988年3月12日)

逐步缩小城乡差别是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一项战略性任务。

逐步缩小城乡差别,是我们取得政权以后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一项战略性任务。过去党和政府为此进行了不少探索,采取了不少措施。现在来看,乡镇企业的发展,既对改变农村面貌不断提出新的要求,也为农村面貌的改变提供了物质条件。乡镇企业要经销产品,吸引客商,需要把路修好,把房子盖好,把电话装好,为做生意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这次我看了几个乡镇企业发达的村,楼房、柏油路、绿化都很不错,和城市没多少差别。乡镇企业的发展,势必带动商业、服务业的发展和文化娱乐设施的建设,这样就逐步形成一个个小城镇。最近几年,我国农村成千上万个小城镇的出现,特别像苏南这样的地区,小城镇星罗棋布,是和乡镇企业的发展分不开的。乡镇企业的发展,还使城乡之间的联系增添了许多新的内容。传统的城乡经济联系主要是产品交换,乡镇企业一发展,就扩大到技术转让、人才交流、资金流动等若干方面,这就促进了城乡的共同繁荣。

《听取江苏省委工作汇报时的讲话》(1991年4月20日)

新型农村社区可能是农村向城市过渡的一种好形式。

我比较关注你们建设新型农村社区的情况。几天来我向你们了解农业机械的情况,并参观麦田,都是为了探讨这个问题。把责任田流转到种田大户,把自然村撤销拆除,建立新型农村社区,这样做有没有风险?这主要看两条:一是看生产力的情况,二是看农民的生活情况。历史上我们多次设想,把小村变大村,把个体变集体,结果粮食没有增产,农民生活没有提高。最后搞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成功了。为什么成功了呢?就是因为它适合了当时的生产力的状况。包产到户,开始时不少人是想不通的、反对的。许多地方写文章准备批安徽、批万里,说包产到户是“资本主义复辟”。“狼来了,狼来了,这回真的来了。”当时,万里也找几个人写文章准备反驳。文章怎么写?就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写起。至今我还记得当时万里讲的收麦子的五种方式:第一种是收割机,第二种是牲畜拉碌碡[2],第三种是人拉碌碡,第四种是用工具在石头上砸,第五种是挂在树上抽打。万里说:“这么多不同的生产力情况用一种生产关系行吗?”包产到户这件事,后来因为小平同志支持,说:“既然能增产,可以先试试”,这些批判的、反驳的文章都没有发表。

事实已经证明,包产到户的改革是成功的,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成功的原因,是它适合了当时的生产力要求。今天我们研究建设新型农村社区,也得由研究生产力开始。很显然,原来一家一块地的情况已不再适应今天机械化的使用,也不利于现代科技的采用。土地流转集中是解放了生产力。撤销自然村,改变道路布局,也增加了土地。这些土地如何利用,要因地制宜,有条件的可以搞设施农业,收入就高多了。因为土地的所有权包括宅基地所有权不变,农民的收入也就提高了。既然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改善和提高了农民生活水平,还有什么风险呢?应该是没有了,如果有就是执行过程中的问题。重要的是防止重犯老毛病,一哄而起,一刀切,一阵风。新型农村社区具有城市的各种功能,而居住的又是农民,具有农村性质。所以,社区是城市又是农村,居民是市民又是农民,亦城市亦农村,亦农民亦市民,多重角色。当然,社区农民有的会转化为城市市民,但要有个过程。在相当长时间里,他们的生活还是依靠土地。

我对推进城镇化建设是赞成的,也是担心的。赞成,因为这是必然趋势;担心,怕的是贪多求快、简单化,追求数字,攀比进度。农民一旦失去土地,就失去了生活的保障,大批农民进城变成市民,其就业、看病、子女上学都不是个简单问题。而新型农村社区就没有这个问题,我认为这可能是农村向城市过渡的一种好形式。当然,这需要不断实践,总结完善。

《同河南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的谈话》(2012年5月25日)


注释

[1]第八和第九届全国政协副主席。

[2]“碌碡”(liù zhou),又称“石磙”,是一种石制的圆柱形农具,用来轧谷物、碾平场地等,在中国北方农村大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