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化社会生活
大学期间，本地学生与外地学生在文化社会生活方面是否存在明显的差异呢？2012年的调查中，我们询问了受访学生本科阶段参与文化生活的情况。结果显示（见表1—25），首都大学生有将近40%的人经常阅读报纸杂志，30%的人经常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有超过10%的人经常去参观展览会和博物馆。相对于外地学生，本地学生中经常去看电影的比例更高一些，特别是在211高校就读的本地学生，比例达到了43.0%。在211高校就读的本地学生中也有更多人经常去剧院看戏曲、听音乐，参观展览会、博物馆等等。外地学生在这些方面比在非211高校就读的本地学生略好一些。北京丰富的文化资源对他们有着较强的吸引力，而且他们的家庭背景似乎更足以支持相关的消费。
表1—25 本科在校期间经常从事相关文化生活的比例
在校园社团活动方面，不同类型学生的参与模式存在一定差异（见图1—36）。211高校本地学生对于社团活动的参与程度不如同类学校的外地学生，大体保持平稳。211高校外地学生大四时大幅削减社团活动时间，这可能与他们中的相当比例面临更大的升学压力或就业压力有关。在非211高校就读的外地学生大学初期参与社团活动的积极性相对较高，同类学校的本地学生参与略少，到了大二大三大幅提高，并赶上外地学生。总体上而言，在大学前期与中期，外地学生对校园社团活动的参与更为积极。
图1—36 2008级学生每周平均花在社团活动上的时间
大学也是结交朋友、积累社会资本的重要平台。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精英青年，他们家庭背景各异，未来将进入不同岗位、不同地区。他们之间将形成一个庞大的关联网络，传递信息与资源，对个人发展与国家稳定有着重要的意义。在这方面，211高校常被认为是更好的平台，因为这里的毕业生被认为有着更好的发展前途，更有可能影响社会各行各业的发展。不过，大学阶段，他们很多还只是“潜力股”。如何测量一个学生积累的社会资本是有难度的。这里仅将是否认识“结构洞”式的学生作为一种测量尝试。在社会网络研究中，一个人若与“结构洞”关联，就有可能通过“结构洞”关联上另一个群体，从而在获取异质信息和资源方面存在优势。就此种测量方式而言，211高校本地学生有着相对优势，他们的好朋友中特长生、学生干部、学生文艺骨干、外校社团负责人、外校学生干部的比例都相对更高一些。外地学生在这方面虽比不上211高校本地学生，但总体上比非211高校的本地学生更好（见表1—26）。
表1—26 关系最好朋友中有相关人物的比例
在与校园中其他群体的关系方面，大学生的人际关系网络存在明显的圈层性。最亲密的关系为宿舍同学，其次是本班同学、班外其他同学、学生干部以及任课老师。学生们与团委老师及学院、学校领导的关系都显得相对疏远。不论是本地学生还是外地学生，211高校学生还是非211高校学生，他们对这些关系亲密程度的评价具有高度的同一性（见表1—27）。
表1—27 大学期间与有关人员的平均亲密程度
总结这一小节的分析，可以看到，本地学生大学期间可以更多回家居住，保持着更为健康的生活方式，睡得较早，更少出现经济上的困难，但是校外兼职的比例更高。他们高中时更多人谈过恋爱，特别是非211高校本地学生，不仅更早地规划了未来的生活，也更早地参与到未来生活的构建中，本科毕业前有过性伴侣的比例更高，毕业后三年内结婚的比例更高，并且婚恋对象同样为北京人的比例更高。而那些在211高校就读的本地学生在某些方面与非211高校的本地学生相似，例如存在经济困难的比例更低，恋爱的比例更高，但在另一些方面他们与外地学生更为相似，例如他们熬夜的比例更高，喝酒的频率更高，恋爱对象更加多元化，文化生活更加丰富，毕业后三年内结婚的比例更低，等等。生源地及学校层次的差异共同形塑着不同学生的大学生活面貌，不仅如上一节那样对人力资本的积累构成了影响，也形塑了他们的恋爱、婚姻、文化生活与社会关系。